4:26 S“学姐！”

“有栖川君，请你不要打岔。就在昨天晚上，大概是十点左右吧。负责巡逻的咲纪第三次遇到了你口中的男子。”

“你在胡说八道。”

学姐没有在乎我的吼叫，她继续不紧不慢地说着：“咲纪已经觉得无聊了，她只用了一招就制服了那个人。所以，文本同学看见他时他的身上只插着一把剑。”

“你……”

“请冷静下来，有栖川君。我是不是在编造谎言，其实并不重要，对吧？”

“怎么可能！学姐，你在胡说什么！”

“有栖川君，请仔细想想。不管我有没有说谎，文本同学还是看到了那个男人，对吗？刚才我已经承认那天晚上你看到的都是事实。这代表什么，有栖川君，你不会不知道吧？”

“……弓之进不会骗人……也就是说，那个男人被杀之后又活过来了。”

“对，有栖川君，在你眼里或许只活了一次。但我没有说谎，那个男人……已经被咲纪“杀”过三次了。”学姐走到会长的位置坐了下来，温和地看着我。

“……怎么可能……”我双脚有些发软，一下子坐了下来。

虽然我已经明白，那个男子似乎可以无视大自然的常理，死而复生。但我没想到牧岛已经重复残杀的行为三次之多。

“你不愿意相信，不过我还要继续提醒你。有栖川君，那个男人并不是镇上唯一一个行踪不明的人。”学姐一边从会长办公桌的抽屉里掏出一个文件夹，一边说着。

“……学姐，你手里的是什么？”

“档案，可以说是失踪人的剪影。”她从那个文件袋里抽出一沓纸，那些纸上除了印有文字，还印着冷冰冰的黑白照片。

“这些是我们通过非警方的手段收集的资料，也有十多份了。”学姐把那些纸捏到手里，朝我晃了晃。“咲纪遇到的不止那个男人一个，还有许多档案上的人在最近一段时间都被咲纪处理过。”

“……学姐，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清水学姐眨了眨眼，轻声说道：“当善意的谎言保护不了你的时候，真实或许是另一把保护伞，我是这么想的。”

“……学姐，你觉得我现在还会相信你吗？”

学姐摇了摇头：“这我并不清楚。不过即使有栖川君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自己的眼睛……当然还有你的另一个无辜朋友。”

我还想反驳，但很遗憾，学姐说的有道理。或许我可以不相信学姐，唾弃牧岛，但弓之进的遭遇却不是编造的。要把谎言百分之百地楔进真实几乎不可能，不过……虽然不愿意承认，至少刚才学姐已经做到了。

“……那么，我姑且再听你说一说吧，到了这个地步。你也应该把来龙去脉说出来了，清水学姐。”

学姐朝我笑了笑，取下眼镜，边用手帕擦拭着镜片，边说道：“有栖川君，你应该注意到了，咲纪不是一般人，我和杏佳也不是。”

“这种事不用再说，就算是白痴也注意到了。”

“有栖川君，你知道中世纪盛行的魔女审判么？”

“……到了这种时候你还在说什么胡话，学姐？不要岔开话题。”

“有栖川君，请你耐心一些。我正在试着从事件的源头讲起，或许你了解了我所知的事情经过，会明白我的立场。”学姐慢条斯理地说着。

“如你所知，有栖川君，教会自古以来就对非正统性的信仰，以及人外之物采取极端打压的态度。这看起来或许不怎么样，甚至血腥残酷，但对缓和矛盾是有好处的。”

“缓和矛盾？社会矛盾吗？”

“当然，社会矛盾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从那些非人之物的手里保护“人类”这种生物不被蛊惑和侵袭。”

“……那些东西根本不存在，不是吗，清水学姐？”

学姐重新戴上了眼镜，朝我笑了一下：“不要轻易断言，有栖川君。人类或许会把未知具象化并心怀恐惧，但人类终究是勇敢坚韧的种族，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不可能把人蒙在鼓里这么长时间。”

“……”我没有说话，学姐对……或许可以称作“神秘学”这种东西的看法，和风璃非常相似。同一类型的台词，风璃也这么对我说过。

“魔女、吸血鬼、僵尸、恶魔、幽灵……这些东西都是真实存在的。一方面，教会利用这些东西来加强人民对它的信仰。另一方面，教会也在积极探索和研究怎么才能从这些非人之物的手里保护懵懂无知的普通人。”

“……真是天方夜谭一样的故事。”

学姐无奈地笑了一下：“或许在有栖川君这样生活在现代的人眼里，这些看起来都是无稽之谈，但事实上这些都是真的，有栖川君的遭遇不就是一个证明吗？不知道有栖川君有没有看过《驱魔人》之类的恐怖电影。在西方国家，有资历的神父真的承担着驱魔师的责任哦。”

“那么这么说，学姐也是什么驱魔师吗？”

“嗯~虽然不完全对，不过你要这么想也可以。”学姐点了点头。

“……这么说，那个男人就是你口中的僵尸了，学姐？”

“可以这么说吧，那些失踪者有一半左右都变成了这种状态。不过这跟有栖川君想象的僵尸可能不太一样。更准确地说，这些人类似于“傀儡”吧。”

“……傀儡？”我有些不太明白学姐的话。

“嗯，这些人并不是想有栖川君想的那样，只要遇到活人就会咬上去。他们有他们的行动规律，而且非常智能。他们背后是有主人的。”

“……”我不知不觉间屏住了呼吸，静静地听着学姐的话。

“其实你仔细想想，有栖川君。如果那些僵尸真的是你看到的电影里那样，早就暴露了。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让警方以为是失踪？”

“……你说的没错，学姐。”

就像学姐说的，如果这个死而复生的男子没有任何隐秘的藏身之处，没有事先精心设计好的行动路线，他早就应该掉进警察用现代手段织出的巨网了。

“具体是怎么回事，学姐，请你细细说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