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不会屈服的…………”清泠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明明是经过了心里挣扎主动吻上去的,在这种经历了马背生死心都快跳出来的瞬间,琬欢柔感到自己是那么不愿就此失去生命,她还有太多太多想要珍惜这具身体的理由,明明是投怀送抱,眼角的泪水却止不住一直流,一直流,已经无法叫自己停止下来。
已经开始在那柔香的身体上行动的结实具有压倒性力量的修长身子停了下来,有冰冷的东西滴在骨感昭然的太过修长的手指上,顺着指背的轮廓滑到手背。突然,那么靠近的压倒性力量不见了,琬欢柔暗抽了一口凉气…
拭干眼角凉凉的液体独自起身,琬欢柔轻蹙眉,自己的营帐到底在哪里,好孤独,想求救。
“贵妃娘娘!”正在这时琬欢柔背后响起一个焦急的男音,是白剑。
“在下才被彧龙伝的部下叫去,一回来营帐中就不见了你,真担心。”这样说着平静的话语时感觉到男人的吐息还有丝丝的紊乱,然后在见到琬欢柔没事后很快调整过来,“都是在下不好。”轻声地喃喃,拉住琬欢柔的手,把身作男子衣物的她拉近自己,用宽大的极其舒适的那种上等棉质软袍把她冰凉的小身子一并裹在怀里。
“在下说过一定会好好保护娘娘和娘娘腹中的龙子的。”好像白剑的眉心揪得很痛苦,今晚的事不可能遮得去那双谋划运筹千里的澈眸。
白剑的温度立刻传到琬欢柔凉凉的身上,因为这样有些暧昧的后妃与臣子的关系其实是琬欢柔想要维持的状态,自己要用身体靠近她,不能离开她,甚而就想这样凭借自身的力量好好保护她。从在他把她带到自己相国府的家中,身中箭毒的自己被她所救,被她拥抱开始,这种不可以的暧昧关系便在两人之间形成,开始,并微妙地纠缠不清。
就那样用软袍裹着一身男装的琬欢柔进入自己的营帐。琬欢柔在帐中安稳地度过了一夜,边塞的太阳懒洋洋地爬起来,营帐中的温度也开始一点点上升。
听到帐外的远处很大声的训兵声响,士兵们训练枪戟时强有力的呐喊,还有将军严厉目光巡视于其中偶尔口中发出的喝令声,琬欢柔在还算柔软的床榻上慵懒地翻了个身,脑中胡乱想着是呢,北竉和西陵对风楚国好像要下手了,现在应该是战事紧急,士兵们也在抓紧训练。
这样想着,毫无事事的枯燥营地生活的一天被一点儿食物打发,琬欢柔一向食量很少,现在在这种营地之中单调的食物更让她没有什么胃口。
琬欢柔出于打发时间正翻阅着白剑带来这里的兵书,作为风楚国第一师爷家族出身的琬家三小姐,对这样的东西实在是太过熟悉了,上面的字句就算不用看将书合起来,也知道哪一页有哪些东西,可以说就像这些东西自三岁父亲教她识字起,便如吃入肚子里的饭菜般转化成了炮烙在她身体上的东西。现在之所以拿起来翻阅,只是为了打发无聊枯燥的塞地时间而已。
“饿了吗?”琬欢柔正坐在书案前看书,好像是为了防止昨晚的事情重演一般,太阳才落山白剑便出现了,而且没有要晚上出去的打算。他手里拿着两蝶馒头进来,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热的羊奶,羊奶作为营养品是他特地给她准备的补身体必需之物,她看起来却不是很喜欢羊奶那股怎么也无法适应的腥味儿。
在看书时琬欢柔路在黑纱外盈盈清寒的水眸倒映在白剑月牙般的瞳仁中,他总觉得此刻的她水眸中有一股奇特的气质和把人吸进去的智慧。他看着这样的她晃了晃神,把手中拿着的东西悠然放在书案的一角,将热热的羊奶往他面前一推,同时递过去一个白面馒头。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用过晚餐,彼此都手握着书在营帐点亮的馨香松脂的橘黄色烛光下看着。
突然,一股边塞特有的入夜后便生起的刺骨凉风窜入营帐内,提醒着营帐中的人布制的帐门被人打开了。
第一警觉到的白剑手条件反射似的轻趋向腰际的软剑,优美的月牙澈眸中泛起濛濛的杀气。
“那个小男童,我们将军今晚有请!”涌进营帐的是一群士兵,人数还不少,起码有十个左右,为首的说话并不干净,带着亵渎的猥琐眼神和异样的口吻,真是惯坏了的军营的狗。
飕的一声什么东西瞬间从那为首的猥琐男眼前闪过,发出银白色无比耀眼的光芒,来不及躲闪,那男人的右脸上已被割出一道极细极长的细口,如蚕丝般细的血线顿时在右脸上浮现,是凶狠夺命的暗器,没有带毒,好像瞄准错了位置饶了男人一条小命一般却留给男人一道无法抹去的血疤。
这是惩戒,对琬欢柔的不尊!
其他跟进来的士兵嗅到危险气息地几乎在同一时间本能自卫地战/栗着的手握住了插在腰际的刀柄,凶狠警卫的目光停落在只是右手食指轻轻一弹的优美白剑颀长的身上。
忽然,一只纤细如雪的素手止住了白剑的浮现的杀气,让那股酝酿、浓重的杀气瞬间变成了惊异、愕然!
“各位军爷辛苦了,小童这就快去!”用那种很甜腻的声音,琬欢柔对上白剑错愕的表情冷然一笑,黑纱下的容颜浮现一抹炙热的冷艳。
放下书卷的纤细素手轻柔地按在白剑如怡白皙握着书卷的手上,只是轻言片语,“就这样就好。”
白剑一脸惊惑地把迷惑的目光投射向琬欢柔,然后只能是徒劳地目送那一记纤柔淡出自己的视线,走在那几个进来的士兵前出了营帐的门,消失在浓得化不开的夜色中。
一股让琬欢柔就这样出去了的深切懊悔在白剑痉/挛俊美的脸上浮现。
被径直带到彧龙伝个人的温暖营帐,里面的青玉香炉燃起袅袅清雅的馨香,艳丽妖红的精致绣褥和薄纱般轻盈如翼的绣帐点出营帐内的暖味暧昧,已不是昨晚那个设置着办理公务书案和堆着一大叠文书的营帐了,一看这里便是那个男人和其他女人……
其他女人?!
琬欢柔脑海中忽然捕获了这一个在军营里听起来很奇异的词眼,军营里戒色,应该不会有女人。但是冷冷一笑,自己不也是个女人?!更何况从昨晚彧龙伝那出乎意料熟稔毫不生疏的玩弄女人的技巧来看,这个军营里他养着女人也不奇怪,或许还不止一个、两个。
“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们将军处理完军机要事便来。”为首的士兵大声地说道,倒不敢对琬欢柔动手动脚,毕竟现在来说她还是他们主子的猎物。
说完那男人便要领着他的部下退出去,琬欢柔指着放在室内红木柜子上的一套绮丽女装还有一个很大的朱红色水粉箱,为了确定似的蹙眉赶紧叫住,“这些东西……”
“哦,这些东西都是特意给你准备的全新的,在将军到来之前请换上这些。说实话我也没见过将军对你这样丑的小女人感兴趣的,我们将军风流倜傥,又运筹帷幄之中,他的女人可是很多很痴情啊,想留住他在你身边你可得花很大一番功夫了。呵呵,比我们打战还难。”出乎意料的,为首的彧龙伝部下这番话比他之前的亵渎猥琐姿态有所改变。
琬欢柔对他露出一个淡然笑意,目送他和士兵们出门。
“用本将军的水粉掩盖你脸上这丑陋”昨夜彧龙伝这样盯着琬欢柔右脸说着话语再次浮现在琬欢柔脑海中。
看一下营帐内紧闭不透风寒,帐门也关的严实,琬欢柔便在赤红色火焰的红烛下轻解薄衫,烛光下映衬出出水芙蓉和初开白牡丹般的袅娜之姿,和比白雪更美的肌肤。
把身上解下来的宽松粗布男子长衫褪在脚边,伸手轻盈拿起红烛下安静搁在红木柜子上精良地刺绣着大朵波斯菊的丝绸罗裙,轻盈地挥臂将罗裙一气呵成披在赤露的身上,雪白的足尖轻点地身姿旋转划出几道生莲弧线,纤巧雪白的身子紧紧裹在色泽绮丽大气的波斯菊丝绸罗裙之中,罗裙的大气绮丽更突显女子的娇小秀色可餐,那纤细得如同一捏即断的腰肢无论如何行动都带着一段天生的让人无法抗拒的妖丽……让人窒息的妖惑…………
取下容颜上的黑纱,和着地上粗布的男装丢弃在一边不起眼的角落,纤指芊芊轻巧碰触那朱红色蛊惑的水粉箱,倒映在清晰菱花铜镜中有着黑色墨血蝴蝶的一张妩媚容颜上,琬欢柔锁寒的水眸中顿顿生起一股妖异——那是一抹冷艳的灼热气息!
如妖媚的一个浅浅笑意深深勾起唇角,开始伸手揭开那黑色浓的化不开的一片。淡淡地为自己扫着黛眉,清雅得如同西湖山峦中走出的白色芙蓉袭人雪牡丹的清丽身姿上只在朱樱色水嫩小唇上浓涂却不胶着的一种朱彤色色彩,就如华丽得无以复加的高贵华丽雪牡丹上添加了一点画师忘却了用足够水粉淡却的朱彤色颜料,那种触目惊心的妖美!!!…………
在为自己准备的绛红色首饰盒里任意挑出一只金色的火凤凰,与自己头上的那只组成一对,乌黑柔顺的齐腰发丝就那样用两只相互映衬的金色凤凰发簪簪成再简单不过的髻,琬欢柔就那样背对着营帐的门和衣等在菱花铜镜前。
“人带到了吗?”久等之后,看来今晚彧龙伝确实有很多公务,在琬欢柔准备了很久之后,感觉到外面日夜交替象征的露珠打落了一层的深夜时刻,才听到那略微沙哑却很磁性的男人问话声。
“回大将军,人造已经在里面了。”有着粗犷声线的士兵细细的答话声响起。
然后便是寂静的深夜里周围都沉寂了坚硬皮靴踏出的在冰冷地面发出“咚咚”闷重沉稳而有节奏的男人的脚步声。
彧龙伝在向营帐走近…………
一步、两步、…
欲望,从昨晚强烈感知到那个男人对自己身体的欲望,琬欢柔听着那坚硬有力不断逼近的脚步声,眸中的冷色更深地深藏,正因为感知到那股强烈的欲望,抱着书卷慵懒了一个大白天的她感觉混沌的脑海中才下了这样一局无趣的游戏。
游戏,琬欢柔听着背后如鼓点般踏在自己心房上不断靠近的脚步声,人生又何尝不是一场游戏罢了。一个轻轻浅浅的笑意无奈地在她的唇角勾画而过,然后了无踪迹。
游戏的输家就要陪上所有的姓名为赢家赴汤蹈火,交出灵魂,为赢家所用,输家所有的,只是一副为赢家而起舞的躯壳、行尸走肉,这就是她想要玩的游戏,在她得到一切之前!
帐门被揭开的声音,然后越来越清晰嘹亮起的皮靴叩击地面的沉响,一点一点向菱花铜镜前的身影靠近,青玉香炉熏出迷离缭乱的馨香。
背对着门口一动不动就那样浅坐,裹缚在绮丽波斯菊罗裙中愈显娇小的身影,一触即断的可怕纤细腰肢,可以想象到那一幅“美人却扇坐,羞落庭下花”的倾城绯色;
而在那同时玉龙与似凤如鹰般幽深眼前飘过的一丝寒/栗——昨夜第一次揭开琬欢柔黑纱下实在把他吓坏了的那一片乌黑可怕的痣!
只觉背脊上突兀地窜过一丝麻痹的电流,刚硬倨傲的彧龙伝不断向琬欢柔走近的决定步子不允许传达出步子的主人此刻内心的动摇——不希望女人转过来的真相把自己在这女人背影上幻想的美貌打破,不愿看到女人真实的脸,但想看…想看……如此强烈饥渴的愿望……
突然转过的脸没有遮黑纱,完全裸/露地出现在彧龙伝的面前,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意味馥郁地如绮丽芙蓉牡丹片片花瓣绽放的笑意点开碧水涟漪般富有层次感地一点点漾开,琬欢柔浅浅一笑,“将军,今夜,你是否决定与我入寝?”
不再称“本宫”,以一个合适的称谓,取代那个过时的陈词。
“…………”
窒息?沉默?无法思考?缺氧?这一系列的台词都无法形容此刻彧龙伝胸口炙闷而汹涌澎湃的心情!
胸口有一种东西在隐隐作痛,彧龙伝下意识地按了按自己的左胸,如三千尺寒川垂挂的那股寒烟轻锁倾泻清流奔流而下的好不拖泥带水的爽匀面庞奇异地痉/挛抽/搐了一下,面孔有些扭曲,或许是这样的“打击”太大,完全没有期待见到比自己想象中还无法形容的这具如花容颜,几乎是不真实的存在,彧龙伝素日镇定睿智运筹帷幄的脑海中一片混乱,闪过好似传言有一个风楚国第一美人在帝王手中大婚之日欺君废黜而夭折的印象。
男人就这样傻傻地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轻轻浅笑的琬欢柔的脸。
琬欢柔轻盈地伸出掩藏在绮丽大气的波斯菊下更显纤细如雪的手臂,水嫩似要融化掉的芊芊玉指带着一股唇角的妖惑使坏地轻抚上一瞬间因肌肤触碰而屏息住的男人凝滞的脸。
冰凉,是那水嫩肌肤碰触的唯一感觉,像要去守护去给予温度一般,想要去好好疼惜眼前太过不真实的存在,那舍不得放她离去的妖魅。
“哈哈,哈哈,”琬欢柔空虚的笑音暗笑出声,奇异的冷色剂妖艳感刺透脊背,在寂静香雾缭绕的营帐内梦般的传荡。短暂的笑声短促停下。
男人凝滞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跟凝滞无关的东西,何时已恢复了的冷静与睿智扇动的眼神,那眸子,似凤如鹰,倨傲不羁。
恶劣的本性骨感突兀的太过修长的修指带着盯视着琬欢柔的寒眸的凝视和鼻尖哼出的冷气恶魔条件反射似的带着玩弄的记忆突欺上昨夜扯得脱臼的尖尖花瓣般香腮的下颚。
“咝~”不在意地忍过去如电击般震动背脊的疼痛,“伝、伝、…”琬欢柔这样轻轻呢喃地呼唤着,“我们一起来沉沦吧,堕/落,下坠,往无尽的深渊…”
迎承着那眸色冷静睿智的慑人眼眸,麦色泛着金色肌肤紧密的贴了上来,很暖,没想到别人的温度会达到这样灼烧的温度,让彼此的呼吸紊乱起来……
在还有呼吸的时候,抓住一丝丝,哪怕是一丝而已,游移的意识,琬欢柔将指尖的白色粉状的东西弹出在空气中,遇着空气便化成一抹很淡的白雾融入了香雾缭乱的气息之中。
然后耳边听到门外好像有什么人要硬闯进来的声音,正在跟门外彧龙伝一切皆在安排之中的戒备森严的重重士兵纠缠。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