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瑜大步走入县衙中,眼前的一幕不由让他勃然大怒。
大厅内,一个穿着绿色官服的年轻人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在两边站满了一身盔甲的禁军士兵,袁凌带着十几个预备军拔出了钢刀虎视眈眈的看着那年轻人。
而自己亲自任命的滨州县令苏廉却被五花大绑押在一边,向着那年轻人横眉冷对。
见到柴瑜和护卫们走进来,袁凌等人急忙走到柴瑜面前,指着那年轻人对他说道:
“殿下,这个是朝廷派来的新任县令,他一来就让人将苏县令给捆绑起来,说苏县令是伪造的,违反了大周的律令,还有个随行的钦差大人梅公公,拿出了圣旨,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
柴瑜脸色一冷,眼睛直视袁凌。
“不知道该怎么办?你是听陛下的,还是听我的?”
听到柴瑜的话,袁凌的脸色立刻僵在了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他是勋贵之后,跟随柴瑜从军是为了功名,在滨州立下了大功,也让他有了紧紧跟随柴瑜的心思。
只是看到柴瑜在滨州搞田改,推翻了地主阶级,他的心产生了动摇,毕竟他的家族就属于地主阶层,柴瑜和袁家没有矛盾。
只不过柴瑜的行动纲领,却撬动了无数的袁家这样的大家族,站立在家族和军功之间,袁凌的心理十分的矛盾。
而今天朝廷派人来夺取胜利果实,更是将袁凌的这种矛盾心理给放大,因此也出现了朝廷派来的新县令将苏廉给捆绑起来,而袁凌却止步不前,只敢保护却不敢反抗的奇葩局面。
如果换成了牛奇,此刻早就带人将那些禁军给干掉了,哪还会让别人将苏廉给捆绑起来?
这个问题,柴瑜在见到梅公公的时候就想明白了,小地主阶级的功利性导致了他们在面对真正的决断时会软弱。
所以,柴瑜也不会和他废话,直接了当的将矛盾摆在了明处。
慈不掌兵,义不经商,左右摇摆的人担不得大任。
“殿下,我......”
袁凌呆立在那里,脸上的神色不断变化,想起了自己从小刻苦训练,就是为了一鸣惊人,为了已经沉寂多年的袁家能重新辉煌。
跟随了柴瑜后,确实立下了大功,而且前途也无比的光明,以预备军的军力,打下济州,青州,也不是话下,到时候自己也就成为了一名军功累累的武将,袁家必将大放异彩。
可是跟着柴瑜反对朝廷,那不是拿家族命运在赌吗?
万一赌输了,袁家可就要血流成河,两百年的积累也会毁之一旦,自己就成为了袁家的罪人!
家族传承吾辈责!
这句话互相出现在了袁凌的脑海中,那名乡绅摇头晃脑的样子也出现在了袁凌的眼前。
现在袁凌觉得自己十分可笑,当时他还觉着那位乡绅很可怜,大军当前,你谈什么家族,那不是找死吗,就你那一点家业,也值得传承。
可是现在袁凌才发现自己和那名乡绅没什么两样,面对时代大潮,必须要做出选择。
“不必考虑了!”
柴瑜眼睛一直盯着袁凌,从他的眼睛里能看到犹豫,挣扎,看到内心的矛盾,看到利益的纠缠。
这样的人显然是无法跟随自己继续进行大业的,留着他,在关键时刻只会坏事情。
想到这里,柴瑜的脸上现出了失望之色。
“牛奇,带人将他们给我平了!”
柴瑜越过袁凌,向着他身后的牛奇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