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还真是讽刺。
白术冷笑,却又笑不出来,嘴角僵硬的挂在半空中,呈现出一种隐忍的姿态,让周围的人更是觉得兴奋。
毕竟之前白家还没有出事情之前,他们都是不敢去招惹白术的,哪怕招惹了,不管谁的错,错就只能错在他们身上,因为白术有着白家作为后背,强有力的依靠,所以,没人敢去得罪白家。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白家现在就是一盘散沙,而且没了主心骨,早已经是个蛀穿了百孔的‘树洞’,只要轻轻地一捏,就会如同尘土一样,随风飘散。
而且之前他们也是害怕白术的,因为白家家大业大,有那桀骜不驯的资本。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原本在他们面前那般狂妄的人如今也有这般落魄的姿态,怎么看都是挺。爽的。
人可能就是这样,当一个人的权利比自己高一点的时候,总是遥首相望,觉得不可高攀,虽看不惯,但是心底却还是有点惧意。
谢晚心底很暖,她知道,自己对于这个谢家,似乎更多的是一种缘分,从前到现在都是如此,要不然也不会到这个地方,而且还是同名同姓的人身上。
也许这个就是上给她的一个礼物吧。
弥补她没有亲情的人生,只是这个苦难的人生倒是有些过了。
但一旦人跌入深渊,那么之前惧怕他的人都会满怀深意的上前走一圈,然后“有深度”的来一句,‘你他妈现在跟我们一样了,你还混个屁’的心理。
而此刻站在白术面前的那些人差不多同理。
但是他们还多了一样嫉妒心还有隐藏许久的黑暗。
白术根本就不想理会这一群疯子,说什么自己当年仗着有钱就满脸高傲看不起人,什么冷心无情,他都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他一点都是不清楚的。
他从来没有高傲亦或者看不起人,只是当时因为家里面的缘故,以及周围的朋友哟对自己的惧怕让他不知道如何开口,所以只能那般的闭口不言,但是到他们嘴里面却变成了自己的不好。
他抿了抿唇角,不想与这些人胡搅蛮缠,娘亲和大姐他们还在家里面等着自己,所以本就没有心情与他们叙旧,何况他们一点都不熟的,叙旧什么的,只是一个可怜的借口而已。
“哎,走什么,白术,我们兄弟几个还没聊够呢。”
白术刚要走出这个圈子,之前跟他说话的瘦高个子的男子突然抓住了他的肩膀,死命的锁住了他的肩头,面上带着几分的嘲讽低笑,“怎么,这就听不下去了?白少爷什么时候这般面皮了?”
“放手。”白术低冷道,眸色看着放在自己肩部的手,以及自己肩部隐隐作痛,王玉虎个莽夫,力气大的要死,他都动不了了,难道今天真的要闹到那种地步?
白术眼底闪过一丝的冷冽,宽大的袖袍中突然闪过一丝的银光,闪到了不远处的谢晚的眼睛上。
刀?
旁边的瘦高的男人还在不停的笑话着他,而且模样看起来也长得并不是好看。
谢晚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一种男人,你长得不好看,还有脸在那瞎逼逼,不如多花一点的时间放在自己的事情上,而不是别人的注意力上面。
如果他们不这般的仗势欺人,如果没有那么恶心的面目,谢晚想着自己一定不会去动手帮助这个白术的。
毕竟,他虽然全身的气质跟着哥哥很相似,但是终究还是有一点不同的,就是哥哥不管如何都不会那般的冲动。
毕竟她的二哥有一个称号,教叫做笑面虎,只要他笑了,你觉对没有好的事情发生,而且他只会阴你,也绝对不会给你反击的能力。
而这个白术虽然与自己的哥哥很相似,可是终究少了一些气度,还有别的东西。
但是不管如何,总之,也还是要帮一下他的。
徐初莲站在五壹居的门口,嘴角拉了下来,不是说好要教自己的吗?
怎么一。夜之间就不见了?
而且爹爹最近禁令自己不要单独外出,一出去就有着跟屁虫在外边,真的是,徐初莲侧眸偷偷扫了身后的人一眼,皱了皱眉,那人突然对自己莞尔一笑,她哆嗦了一下,要死了,这个男人真的是个呆子,让他看着自己还真的一直看着自己。
徐敛站在离小。姐的三米处,目光始终放在她的身上,夫子说不能让小。姐闹出麻烦,虽然他并不知道小。姐那么善解人意怎么会出事,但是老师的话,她还是记在了心里面。
他不知道小。姐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转了那么长的时间,从昨天吃完早饭就开始出来了,直到现在这里面的店家也都没有出现,他都有点担心小。姐是不是被人骗了,想到老师让着这自己看管着小。姐,心里面必然是清楚小。姐的,是担心小姐回受伤的吗还是别的什么。
他是被捡来的,所以对这夫子都是异常的尊敬,只是在徐家的地位并不是很好,但是徐敛知道小。姐最是善良的。
他答应过老师,一定会照顾好小。姐的。
阿杏姐的手艺是真的不错的。
谢晚看着上面的图案,就觉得很好看。
她是很少夸赞人的,除非那人是真的有本事的。
可能是因为方才的梦境的缘故吧,谢晚突然不想在房间里面守着了,看着身后的阿杏姐,谢晚顿了顿,还是开口说道,“阿杏姐,我出去一下转一下,很快就回来的,你需要我给你带什么吗?”
阿杏原本想要让她不要出去,但是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说出话,只是对着谢晚摇了摇头。
谢晚抿了抿唇,“那我先出去了,很快回来。”
阿杏点了点头。
谢晚关上了门,随后从着后院走了出去,出了门口的时候,谢晚还四处张望了一下,路上的行人很少的,似乎是因为这一场的雨雪。
只是她倒是很喜欢这样的天气,不是喜欢冬天的雪,而是喜欢雨水。
今天遇到初莲,听到她说辰哥儿已经过去了,现在想的话,但是可以过去看一下,他向来是怕生人的,但是一两次之后,就会好了一些。
不过现在的前提是要把乐寓居的李烨掌柜的钱送过去。
因为五姨的一匹马。
想着的时候,谢晚已经转过身子,往着乐寓居的方向走去,只是路上的雨水夹杂着泥水,谢晚走的很是小心翼翼。
谢晚知道,他这个人其实还是不错的,如果有钱加上有颜的话说不定会好,尤其是潜力股的那一种,她甚是欢喜。
就是那一安县的槐寓角落处。
一身漂亮的粉色的罗锦棉袍的五六岁的女娃娃蹲在墙角嚎啕大哭,身旁的白墙有几处的粉刺脱落下来,弄脏了她的衣角。
陆之砚心底带着踌躇不决与不安,还没有细想,前面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他快步疾走,眼底闪过焦急与冷冽。
小妹从来不爱哭的但是一旦哭了,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全然把那个脏兮兮的小乞丐抛掷脑后。
陆之砚转了一个弯角就看到了自家小妹靠在墙角,四周无人,但是她却双手交叉放在面颊上,哭的甚是委屈,连忙走了过去。
“阿瑶,你怎么在这儿?”陆之砚眉角微皱,扫视了周围的凄冷,俊朗清秀的面颊上也染上了一层寒霜。
小瑶止似乎听到了哥哥的声音,抬起满脸泪痕的小脸蛋,抽噎道,“阿···阿瑶出来等····阿哥,然后···然后有几个小坏人欺···欺负阿瑶。”
小人儿泪眼婆娑的,抽抽搭搭的抹着委屈的泪水,嘟了嘟嘴,圆圆的甚是可爱至极。
听到这么说,陆之砚的吊起来的心才微微缓和下来。
刚才是怕她被这穷乡之地的人拐走,毕竟人多一点心思总该好的。
没想到是听到了是说欺负。
可能是因为太过于熟悉了自家妹妹的性子,一哭二闹三撒泼,小小年纪不知道在京都后院学了些什么。
陆之砚一把将人抱在怀里,看着这哗啦啦落下,原本寒霜的面颊有些缓和,低声顺着她问道,“谁欺负你了?”
“就是···就是···丑丑的,黑黑的,跟肉团子差不多,但是没有·····肉团子好看。”陆枳薏伸出软软的手掌,两个食指相互抵摩挲了许久,面上的泪说收回就收回的极快,怔愣的看着阿哥俊俊的脸,又小声补充道,“也没有阿哥好看。”
陆之砚眉角微微跳动一下,他问的问题是这个吗?
还有肉团子是谁?
不过他对陆枳薏的小世界里的朋友并不感兴趣,避免听到乱七八糟的称呼,陆之砚直接选择了忽视。
“你怎么跑出来的?娘知道吗?”抱着陆枳薏的小身体朝着才买来的院落走去,陆之砚先开口低声问道。
“在收拾东西呢,可多可多了东西,不过阿哥我想肉丸子了。”陆枳薏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嘟着嘴看着自己阿哥。
她不喜欢这个地方。
没有好吃的好玩的,再且这里都好脏,刚才那几个小人儿竟然还敢拿脏手捏她的脸,她觉得很是不舒服。
只是她不敢跟娘亲和阿哥说,她想爹爹。
六岁的陆枳薏并不知道她以后就将在这穷乡僻壤之地生活下来,那曾经的珍珠玛瑙都再也不再属于她了。
“阿瑶,阿瑶。”
远处传来急迫的呼喊声。里面还含杂着哭腔。
陆之砚狠狠的瞪了怀里的人儿一眼,“你是不是没有跟娘说你要出来?”
小人儿睁着大眼睛突地转向了目光,将整个脸靠在了阿哥的怀里,装作乖乖的模样,陆之砚无奈又不想太狠教育这个妹妹,只是连忙抱着人跑了过去。
一个艳丽妇人对着周围哭喊着在寻找着什么,周围的几个妇人原本想要帮忙的心在看到自家汉子的眼珠子都要掉在人家身上了,心底又是嫉妒愤恨,对此也就熟视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