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眉头紧皱,“为什么朕听到的和你说的恰巧相反?”
敖登这才现出诚恳的态度,“中原的帝王啊,您只有一双眼睛一双耳朵,坐在深宫中,您的见闻都是别人想让您看到的。这些大臣呢,他们也都是普通人。他们的见闻当然也是他们的下属想让他们看到的。长此以往,即便再怎么英明,也难免被愚弄。中原的帝王啊,您也是平民出身,应该懂我说的道理。”
“胡说八道。”一个文官怒指着敖登,“放肆!我们的君主是上天的儿子,早年不过是蛰伏在平民中而已。现在奉天命重回王座。怎么能和那些污秽的平民相提并论呢?”
“对,这个女贼子极为可恨,竟然敢辱骂圣上,又诽谤大臣使坏。绝对饶她不得。”一武将双眼圆瞪,怒吼道。
“绝对不能放过她。一眼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东西。”
……
众大臣怒不可遏,喊打喊杀。
敖登却面不改色,仰天大笑,指着众大臣,“你们这些猪狗牛羊,只懂得一味奉承皇帝,不知道你们的皇帝已经大祸临头。恐怕日后皇帝兵败城破,你们也会弃他而去,去奉承新皇帝。”
她又看向皇帝,“中原的帝王啊,听说你是穷人出身,早年九死一生,当知人生艰难。难道如今被一群宵小之徒围着,开始自欺欺人了。若你真是上天的儿子,那么,就从龙座上跳下来,看是否被摔坏。若你真的圣明,就会贬斥这帮溜须拍马之辈。”
她冷哼一声,“难怪被蒙在鼓中,颠倒黑白,自掘坟墓。和我们的大汗相比,你不过是一个无知小儿。”
她伸出双臂,“来吧。处死我吧。你这个自以为是的蠢货。”
大臣们都面目狰狞地冲过去,恨不能立时把敖登撕裂。
“退下!”皇帝大喝一声。
众臣都愣住了,呆呆地退回原位。
皇帝盯着敖登,“自古以来,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况且你是自称带着好意前来。这些人并非如你所说,只会一味奉承。朕也并非是无能小儿,只喜听好言好语。从你话语中听得出来,你很尊敬你们的大汗。若是你夸你们大汗两句,或听到有人侮辱你们大汗就会很生气,能否说你只会一味奉承,你们的大汗是一个无知小儿?”
敖登一时无语,低下头去。
“你说前来警告朕,看似是直言劝谏,很是感人。不过,向来大伪似真,大曲似直,大奸似忠。自古以来,英明的君主从不会偏听偏信。你说那个叫乐明的人有个很大的阴谋。尽管说,真假朕自会判断。”皇帝朗声道。
敖登笑道:“如此看来,您有点儿圣主明君的迹象了。我放心了。您一定会有正确的判断。乐明的身份,您知道吗?”
“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皇帝坦言道。
她将乐明的身世全盘托出。
皇帝感慨不已,“你的意思是,他撒一个弥天大谎,目的在于集结军队,来夺走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