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飞飏向镜面走去，镜面中的身影也向他走来。
那是我自己吗？
但他很快便发现，那竟然又是冥府帝魔。只是，他的动作、神态，和他都是一模一样。
“你很诧异吗？”冥府帝魔突然说道。
柳飞飏一惊，但很快又稳定了心神，道：“你是谁？”
“我是冥府帝魔，同时也是你。”
“你是我？”柳飞飏笑着摇了摇头，“你怎么可能是我？你只是这个镜面空间创造出来的幻象罢了。你是想扰乱我的心神，我不会相信你的。”
“不相信？那你回头看看。”
柳飞飏转头看去，愕然发现，这里刚刚还是一片虚无，可现在和大殿变得一模一样，也是有十几面玉晶镜面立在周围。
每一面镜面里，都有一个冥府帝魔，都和他做着相同的动作。
十几个相同的声音响起。
“我就是你。”
声音轰响，柳飞飏顿时感到头痛欲裂。
他立刻盘膝坐下，闭目调息，稳定心神。
“即便你不愿承认，也改变不了这一点。你就是我。你就是冥府帝魔。”
声音不断传入柳飞飏耳中，令他心烦意乱。
他努力坚持着，因为他知道，这是镜面空间对他的考验，是修炼的内容。
然而，那声音源源不断，他的法力变得越来越混乱，仿佛身体之内有无数条魔蛇在乱窜，极为难受。
坚持住。
他对自己说。
冥府帝魔的说话声愈加密集，愈加震耳欲聋，仿佛就在他耳边大吼一般，令他险些晕厥。
过了约有一盏茶的工夫，柳飞飏的双耳都流出血来。
不仅如此，五脏六腑也是受到了强烈震动，尤其是心脏，仿佛随时都会碎裂一般。
但他仍在坚持。
他料想这一个镜面空间考验的是修法者排除干扰的能力以及面对苦痛时的承受力，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坚持着。
因为冥魂的缘故，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修炼的捷径。如果这些苦又不吃，自己何以对得起天才之名？又何以成为真正的天之骄子？
如此过了不知多久，柳飞飏渐渐地不再感到头痛，心绪也稳定了下来，内心也终于稍安。
他却不知，大殿里的三人，此刻已经是心急如焚。
“柳师兄怎么还不出来？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了吧？”邢羚珑焦急地道。
一叶莲和邢羚珑已经反复进入镜面空间多次，每次都以为柳飞飏已经结束修炼，没想到直到现在还是没有看到柳飞飏的身影。
“前辈，柳师兄进入镜面空间有多长时间了？”一叶莲问道。
“已经一个半时辰。”守门人答道。
“什么？一个半时辰？”
听到守门人的回答，两名女弟子都是面色剧变。
守门人早已说明，他们这个法阶的修法者，进去至多能坚持半个时辰。若是到时不出来，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柳飞飏进入的是第二层空间，危险翻倍。
可是现在，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他竟然还是没有任何要出来的迹象，莫非他真的已经死在里面不成？
柳飞飏渐渐地感觉到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弱。
终于，他睁开双目，想要看看冥府帝魔是否已经知难而退。
然而，所见之处，镜中只有自己的身影。
“我在这里多久了？”柳飞飏自言自语道。
蓦地，他想起了洪文海的叮嘱，于是打算暂时离开。如果时间已经达到两个时辰，便停止今天的修炼。
他站起身，感受着身体之内的法力流动。
经过刚才的修炼，他发现，自己的双耳和内脏不但没有受伤，反倒浑身舒畅，听觉更加敏锐，五脏中有一股暖流流动。
微微笑了一下，柳飞飏将法力注入红色晶石，随后便回到了大殿。
“柳师兄！你终于出来了！”
邢羚珑当先一步，瞪大双眼，仔细打量柳飞飏。
她还以为柳飞飏即便不死，也必然身受重伤。没想到他不但毫发无损，而且神采奕奕，仿佛他并非进入了修炼空间，而是在灵山秀水之中吸收了一番天地灵气一般。
邢羚珑和一叶莲都是极为诧异，想象不出柳飞飏到底经历了怎样的考验。但两人对他的敬佩，却是又提升了几分，看他的眼神又变得不一样。
柳飞飏对守门人道：“前辈，晚辈有一事想请教。”
“但说无妨。”
“刚才晚辈进入的两个空间，都有冥府帝魔的影子。不知其他修法者进入，是否也会被当作冥府帝魔，遭到神灵攻击？”
“会的。那个镜面空间所设的，就是当年神魔之战的考验。任何人进入，都会被看作冥府帝魔。”
“那么，第二个空间，镜面中所看到的影像也是冥府帝魔，并且说，晚辈就是冥府帝魔，这是否也属正常？”
“第二层空间也是各不相同。不过，大部分都是为了扰乱人的心神而故意说些玄而又玄的奇怪言语，目的也是为了考验修法者的承受力，不必太过在意。”
“晚辈明白了。”
听了守门人的解释，柳飞飏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看来，两次遇到冥府帝魔，只是一个巧合。
走出修炼秘地，柳飞飏并未直接离开，而是再次前往长老阁议事厅。
此刻，议事厅内再无他人，只有柳飞飏和洪文海两人。
而事实上，端坐高椅之上的并非洪文海的真身，而只是一道分身。洪文海身为首席长老，法阶达到法师巅峰，不可能一直坐在这里等候众人随时来见。
“柳飞飏，修炼情况如何？”洪文海捋须道。
“受益匪浅。”
“嗯，不错。”
洪文海点头，甚为满意。
柳飞飏道：“洪长老，晚辈有些修法上的疑惑，想要请教。”
“何事？”
“晚辈想要询问关于法画的知识。”
“法画与食理、丹药相似，一般只作为辅修，像仇长老那样专门修习的，十分罕见。怎么？对法画有兴趣？”
“是。晚辈最近，偶然得到一幅法画，感觉对战斗大有助益，于是想要学习一下。”
“这个容易。余涤长老为八阶水系法师，辅修法画，最近几日，你可找他讨教，他必会尽心竭力教你。当然，本座现在，也可教你些最基础的理论。”
“多谢洪长老。”柳飞飏喜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