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女弟子不禁惊讶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再次看向镜面上的柳飞飏，神色又是发生了变化。

“那柳师兄的实力……到底强横到了何种地步？”邢羚珑忍不住低声自语道。

守门人捋着胡须，默然不语。

他没有告诉两位女弟子，柳飞飏在镜面空间中，竟然突破了某种桎梏，凝聚出了地狱冥火，并且领悟了新的法术。

他也没有告诉两位女弟子，这个神魔交战的空间所要助修法者提升的，并非具体的法术，而是面对强大对手时的心态。只要能不胆怯，并坚持几个呼吸，便已经算是佼佼者。

曾经有一位天之骄子进入此空间，面对八位神灵，毫无惧色，但却心态狂乱，难以自持，忘记了红色晶石，最终战死在了里面。

在柳飞飏之前，从未有人斩杀镜灵凝成的神灵。

守门人的神色愈发凝重。

柳飞飏盯视着白衣女神，静静等候她的回答。

然而，却没有等到。

此前去追赶另外两魔的四位神灵赶了回来，七道神影将柳飞飏围在中心。

“七神七杀阵！”

七个声音汇聚在一起，宛如从九天之上传来的玄音。

七道神影穿梭移动，形成了一个玄奇的阵法。

“你竟然逼得我们使出七神七杀阵，纵然你今日死去，也会青史留名！”红衣女神道。

“青史留名？”柳飞飏冷笑一声，“若我斩杀你们七人，只会英名更盛！”

“在神灵面前，竟然还如此狂妄！”刚刚赶到的一名灰衣神灵怒道。

柳飞飏不想逞口舌之快，苍焰黑龙再出，向前横扫，但七位神灵已经结成阵法，合力打出一道神术，将苍焰黑龙的攻击尽数挡住。

柳飞飏深知自己修为尚低，面对七位神灵，除了苍焰白龙外，气势强盛的法术竟然一个也找不出。即便是“耀日”、“火雨”和“火焰蝙蝠”，也都有些不够看。

忽然，他回忆起刚刚看到冥府帝魔使出的鬼煞黑火，于是收回苍焰黑龙，调动法力，浑身发出数道黑色火焰，凝出模糊的鬼影，从上下左右各个方向袭向七位神灵。

“自寻死路！”

一位黄衣神灵怒吼一声，取出一只彩色葫芦，抛向空中，竟是将鬼煞黑火吸了进去。

这葫芦似乎不是一般神器，吸收黑火后，令柳飞飏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体虚无力，脚步变得虚浮，悠然欲倒。

“趁此机会，杀了他！”

黄衣神灵大喊一声，抢先攻向柳飞飏。

瞬间，七道神术向他飞去，气势强大。柳飞飏已经消耗了大量体力与法力，如今竟然连视觉都开始变得模糊，只隐约看到光芒大盛，无数神光向他袭来。

几乎是全靠本能，柳飞飏双足用力，向侧翼横移，堪堪避开。

然而，神术的法力波动还是将他击得横飞出去，摔落在地，一口鲜血吐出。

“他已经是强弩之末。我们一鼓作气，将他斩杀！”灰衣神灵道。

听到灰衣神灵的话，柳飞飏强打精神，但终究还是实力有限，眼睛快要睁不开。

难道就这样死了吗？

柳飞飏大口呼吸，眼前，神光大作，铺天盖地。

他剑眉倒竖，右手紧握红色晶石，将仅余的一点法力注入进去。

转瞬之间，神光消散，眼前变成一片漆黑。

身后，一道白色光芒悬浮在空中，形成了玉晶镜面的形状。

柳飞飏定了定神，跃出镜面，回到大殿。

“柳师兄，你觉得怎样？”

两名女弟子立刻走近过来，面露关切。

“无妨。”柳飞飏挥挥手，微笑道。

转而面向守门人，道：“前辈，不知晚辈在镜面中，坚持了多久？”

“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吗……”

柳飞飏有些失望。

仅仅才半个时辰，这个时长，并不出色。

柳飞飏立刻盘膝坐下，凝神调息，准备迎接下一轮的考验。

两名女弟子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只不过在镜面世界里坚持了两炷香的工夫，竟然看柳飞飏的镜面看得出了神。此刻见柳飞飏调息，于是也照样坐下进行调息。

很快，柳飞飏已经休整完毕，向守门人示意后，再次面向光滑的玉晶镜面。

他很想再次进入刚才的世界，再次与那七位神灵交战。但是，面对着十多面玉晶镜面，他又想再多感受一些不同的东西。

最终，他下定决心，选择了另外一面玉晶镜面。

事实上，即便他选择刚才那面玉晶镜面，也不会将刚才的战斗延续下去，而是会开始另一场战斗。

柳飞飏的身影没入镜面之中。这一次他提前便做好准备，早早就撑开了护体光罩，准备迎接漫天黄沙与强劲罡风。

却没想到，进入镜面后，周遭竟然是一片静谧，目力所及之处，只有大片的白光。

少顷，白光消散，柳飞飏这才看清，自己竟然还在刚才的大殿之中，只是守门人和两位师妹已经不知所踪。

柳飞飏转身四顾，看到了无数个自己的身影。

这里不是刚刚的大殿。

看着自己的身影，柳飞飏恍然。

突然，他看到那些身影似乎有些不对。

如果是相对的镜面相互反射，应该有正面的身影，也有背面的身影才对。可是现在看到的，全部都是正面。

不仅如此，当柳飞飏靠近其中一个镜面时，发现自己的面容似乎也有了某种细微而诡异的变化。

似乎多了一丝戾气。

怎么回事？这个空间怎地如此怪异？它又要如何助我修炼？

柳飞飏看着距离自己最近的镜面中的身影，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想要尝试是否还能进入下一层空间。

他的手指触到镜面，绽放出温润的光华，指尖没入进去。

竟然还可以再进一层。

柳飞飏没有犹豫，径直走了进去。

同一时间，站在大殿之内的守门人却是神色讶然。

“他竟然进入了第二层空间……”守门人骇然道。

进入第二层空间，难度翻倍。不仅如此，周围的景象也无法再被大殿内的守门人知晓。

此刻，在守门人眼中，镜面上已是一片漆黑。

柳飞飏进入第二层空间，周围却是一片虚无，脚下也没有坚实的地面，仿佛悬空而立。

他转身看去，看到十丈开外，有一个镜面，发出白光。镜面之内是一道黑色的身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