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胖没看过活佛济公,听我这么,咽了咽口水,接下药丸,表情勉强,我看着他把药丸移到嘴边,没有勇气吃。“马冬,这不是他身上的泥吧。”
我去,还真当真,他吃不下去,我就帮帮他,“不会。”
我放下碗,把药丸拍进他嘴里,直接飞进嗓子眼,滑进肚子,我舀了一勺汤往牛胖嘴里灌,这货喝下整整一勺汤,打了个饱嗝,跑出去干呕。我继续拿起碗吃饭,三个人的量,老道喝酒,就吃了一碗,牛胖因为药丸,也吃了一碗,我贪吃,吃了四碗,以至于大晚上撑得睡不着觉。
滚眼的肚子涨得难受,我躺在床上,月光斜射进窗子,反正也睡不着,牛胖不打呼噜,睡觉是一个安静的胖男子。
最后也不知不觉睡了一觉,醒来看到道士的床上没有人,我不免有担心,我拿起拐杖,捅了捅熟睡的牛胖,牛胖挠了挠被我捅的地方,翻过身继续睡觉。我自己坐起身,看看外面,对面房间的老道屋里灯还在亮,老道不时在屋门口向外张望张望。
我坐不住,也没了睡意,短距离,已经不需要拐杖的依靠,我出了门,走到门口,这个道观从来插门,我推开对着的两扇门,一条曲折的道展现在我眼前,这条路上没有道士的身影,我手机嗡嗡响。
道士:“叫老道来一趟阿婶家,超度亡灵,我不会。”
信息幸亏在五分钟前,我回复了一个‘恩’,朝老道屋子走,老道屋门上写着几个大字‘闲人勿扰’
我也不用敲门,直接在外面喊着了一声:“老道,你徒弟找你去超度。”
窗户秒速出现一个老头的头,“哦。”
随即出来一个邋遢的老头,我心想这不是人格分裂吧。
“马冬,你跟我一块去。”老头关上自己的房门。
“我?我就不用了吧,省得到时候给你们添麻烦。”我马上回到屋子里。
老头也跟进来,把牛胖拍醒,牛胖脸上印着席子印,“我和马冬,出去一趟≮≮≮≮,m.△.co♂m,看好道观。”
在道士床底下掏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装到竹篓里,指着我,“背着。”
“老道?我不是....”
“谁管你是什么,在这里你什么都不是。”斜了我一眼。
牛胖黏黏嘴,“去吧。”完倒下继续睡。
我杵着拐杖,背着竹篓,跟他下了山,走了很远很远,走的我都困了,才走到阿婶家。
映入眼帘的,和电影里的一样,道士一身黄袍,拿着桃木剑,桌上一个猪头,两坛糯米,两只白蜡,一只死公鸡,血滴的到处是,燃烧的香是三长两短。周围乱七八糟,打架摔盘子,椅子躺在地上。道士见老道过来,眼睛有神,死撑了这么久,也长舒了一口气。
“穿衣。”老道伸展两只手。
道士给我打眼势,我恍然大悟,是让我给他穿衣,我拿下背包,翻出道袍,后背有一个八卦图,给老道胡乱穿上去,我又递出一把桃木剑,老道士赞笑头。
“把符咒贴满屋子,别让他走了,今天头七,不回阴间排队投胎,生生世世就做游魂了。”老道,走到道士的位置。
道士一下松懈下来,抹了一把汗,从我带来的背包里拿出一沓符,分给其他人,纷纷加入贴符的队伍,我看我也不能闲着,只要闲着,老道绝对不会放过我。贴完之后,老道吩咐道士坐镇门口,开始开坛做法。
桃木剑每一次滑动,都伴随着火星,就好像金属与金属高速摩擦,最后指重一个地方,泼了一盆糯米,糯米没有掉落带地上,在空气中腾空跳动,形成一个人形。
“为什么不投胎?”老道的声音像判官的口气。
组成人形的糯米剧烈跳动,老道头,“这些我都知道,你一直留在家里,不老婆,你孩子的身体会更加虚弱,你不想儿子死吧。”
在对话?我听不到鬼话,我一直觉得这样的鬼留在这个世界上是因为有牵挂,血缘的牵引,从来没和这样的鬼过话,因为他们身上没有怨气,影响不了我们的脑电波,分贝过低,比蚊子的声音还要几千倍,这个老道竟然能对话。
安静下来,屋子里的人大气不敢出一声,尤其是那个阿婶,一直抹泪。
“你儿子十八岁之前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他比别的孩子差。”老道凭空了一声。
又是安静,心跳的声音.........
糯米人形冷不丁的散落了一地,老道放下桃木剑,走到家属面前。“已经走了,以后你们有什么困难就到清心观找我,能帮的一定出手。”
家属一听,齐齐跪下,老道也不去扶,只了一句,“你们不想让我成为罪人就起来。”
这话一,谁还敢跪。
老道看了一眼家里的情况,都是几十年前的家具,磨损的厉害,抬手招呼道士过来,“明天招呼招呼人,把房子推了,咱出钱,帮孤儿寡母的盖建像样的房子。”这老道怪不得被这么多人尊敬,我嘴上不,但我确实也是佩服。
道士应了一声,拉着我开始收拾东西,临走的时候,阿婶还硬塞给我们一壶烧酒,连带那只死鸡。
一路上,道士完全没有丢人的挫败感,一直自己是怎么怎么对付鬼的,老道时不时的附和几句。把道士捧上天了,一个闯祸,一个在后面擦屁股的感觉。
回到道观,道观门口有一个人,我们走上来一动不动,我低头仔细一瞅,牛胖坐在地上呼呼大睡,我伸手拍了一下,不醒,大喊一声,“有鬼啊!”
“哪呢?哪呢?”牛胖站起身,拿着菜刀,四处看。
还好闪得快,这一菜刀下去,又有肉吃了。道士见到牛胖的反应,捧着肚子坐在地上,哈哈大笑。
牛胖窘的直挠头,“不好意思,太困了,还有大殿上的玉皇大帝,在里边睡太渗人了,赶紧进来,没出什么事吧。”
道士笑极低,笑个没完,老道好像反应慢,隔了几秒,开始没尊严的笑。一边笑,一边。“早休息,明天你们仨跟着我去给人家盖房。”
我的笑僵住,盖房?我是驱鬼的,你让我去盖房?
老道不理我,往门里迈,道士也跟了进去,牛胖拍拍我,“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一大早被叫醒,眼睛还没睁开,被道士拉着我,我拽着牛胖往道观后方走,我眯着眼,太阳还没升起来。
直到一捧凉水浇在我脸上,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东边开始泛白,我敢这是我二十年来第一次见到这么早的太阳,后山一齐一齐蔬菜,挂着水珠,菜地里没有一棵草,道士应该是经常翻土。后山没有路,往前走是断崖,断崖旁边放着堆谷物,道士介绍,道观后面的菜是没有喷洒用药的,这些谷物是喂养那些饥饿的鸟类。我的眼睛停留在不远处的红色果实上面。
洗漱完毕,在道观集合,道士分给我和豆沫两两把铁锹,扛着下山,我腿脚已经不用拐杖依偎,四个人浩浩荡荡进了村,鬼子扫荡一样,所有村民见到老道都会打声招呼,道士是见到一个人,亲切的叫一声,“阿叔早,阿嫂早,阿姐早,阿哥早。”
我心里郁闷,这还是来干活,不是来旅游。别山里人起来就是早,下山途中见到不少人已经出现在自己田地里。早上起来,空气清新,透着心舒服,耳边没有汽笛声,没有叫卖声,感受不到忙忙碌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