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长长吸了口气，敛尽面上所有的神色，在心里艰难地告诉自己。

林清欢，慕容瑾并非是什么好的归宿，他寻花问柳，见色眼开这些你都知道。所以，此时将这个念头扼杀在摇篮里决不算晚。

可是，她已经决定了不去爱，为什么心也好疼？

清欢无所谓的笑笑，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从今天起，我会同他保持距离。”

她说完转身便走，风吹着她长长的衣袂，清瘦的背影是那么单薄。

云溪望着，心下便涌上几分心疼来。

“王妃，你这是何必呢……”云溪对着清欢远去的背影哀哀嗫嚅道，“咱们王爷其实，对你挺好的，如果跟王爷坦诚相告，说不定就……唉。”

清欢回去时，见青宁已经换好了衣裳，小小的人儿静静地侍立在慕容瑾身旁。两只手怯怯地攥着，头也埋得低低的，那懵懂的小眼神一抬落到人身上，就更是欲语还休。

换成之前，清欢肯定一挥手就让青宁剥瓜子皮去了，可现在……清欢笑笑，端端坐好。

“云溪，给青宁赐座。”

青宁惊了一惊，连忙跪下磕头，“王妃抬爱，青宁不敢受。”

敢不敢受，你人不都已经在这儿了么？

清欢心下感叹，一个沦落风尘的小女孩想上位也属正常，何苦为难她。

伸手拉她起来，清欢道，“不必多礼，坐吧。”

心累，在乎慕容瑾心累，装作不在乎更心累。

察觉到清欢的反常，慕容瑾皱眉，定定看向她。

这次清欢没回过头来看他，没有理他，没有笑，而是不冷不热地赏着舞，好似对他直直的注视根本漠不关心。

她这是怎么了？

“反正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说不定我什么时候就回去了！”

慕容瑾脑海中忽而回响起那日她自言自语的话，心间猛地一沉。

清欢忽而瞧见慕容瑾站起身，一把白花花的银子朝一众舞姬撒去。

“好好表现，本王高兴了，通通有赏。”

他一个字一个字说的极是清晰，就像怕谁听不清似得，画舫上立即传来阵阵尖叫。

清欢静静地看着，她爱钱如命，若在平时她早跳起来嗷嗷叫了。可眼下……

慕容瑾眼尾的余光朝身边人望去，清欢稳稳当当地坐着，连眉毛都没有挑一下。

她当真是不在乎？笼在袖中的手紧了紧，慕容瑾牵起身边青宁的手攥在手心里，幽幽道，“美人，没有拿到银子也不必心急，本王自有大礼赏你。”

青宁一惊，唇微微张开，却是一声模糊不清地“瑾哥哥……”

青樱？！

慕容瑾猛地顿住，竟从座位上直直站了起来。

察觉到自己的失言，青宁忙跪下，头底底埋了下去。

“王爷恕罪。”

秦枫不知发生了何时，凑过来等慕容瑾吩咐，“王爷？”。

“无事，”慕容瑾浅声道，“只不过想到了故人罢了。”

地上的青宁闻言身子一颤儿，转瞬已是热泪盈眶。

瑾哥哥，你还记得樱儿，樱儿便心满意足了。只可惜，樱儿再不能与你相认……

清欢回过头来看他们，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