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陈墨得了天书之后,在上面儿看见的尽是一些个玄妙的符号,不晓得它们的含义,可每每看去,这心里总会生出几分恍然大悟的感觉。这等事情,陈墨还算理解,自己这些个修道之人,求的就是那一条虚无缥缈的大道,这等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才最是真切的,正所谓在意会而不在言传就是!
想今日这等光景儿,陈墨还是头一次见到的,看着那顶上的景象持续了好一会儿,散去之后,那天书之上也没有了光彩,有变作了一卷普通的帛绢,回到了陈墨的怀里,倒也是省了陈墨收拾的力气。
陈墨这边,心里还是在想着那天书之上的光景儿,那分明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地方儿的,只不过自己常年在那太华山上,就算这下山的一年里也不曾去过多少地方儿,实在不晓得那座山水究竟在哪里,更何况,自己如今的身子骨儿实在差的很,若是找不到那鬼神道传人的下落,指不定就没几天活头儿了,所以啊,就算是那地方有着天大的机缘,此番也跟自己没多少关系了。
想到了这些之后,陈墨的心里倒是有着几分释然了,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浊气,此番演练完了那些个招数之后,陈墨只觉得自己手里的长歌宝剑又锋利了几分,不曾多做理会,长歌归鞘,再一次抬起了步子,朝着那桃林深处去,那座小筑还在那里。
陈墨见着,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些许的笑意,自己下山这一年的功夫儿里,就数在这儿的那些个日子最轻松的。想着这些,几步来到了那近前,抬手去,稍稍用力,推开了那一扇木门,院子里的光景儿还是半点儿都没有变化!
就在陈墨故地重游,唏嘘万千的时候儿,有一件事情是他不晓得的。那就是在离着龙虎山几百里的东夏临唐城里,这一日的岳长屏那里都没有去,留在了自己的府上参悟自己手上的这一卷天书,就在这时候儿,天书生出了好些个异象,与陈墨手里的那一卷一模一样。
也是那一座山水,没有半点儿的人气儿,一龙带水,绕山而行,山势顿起,宛若笋峰,正是贪狼一座,山形圆润,没有半点冲断来龙的迹象,被一水围绕,正是那来龙嘴下龙珠!
说实在的,虽说这岳长屏要比陈墨年长几十岁,可这等堪舆的手段实在是一窍不通,所以啊,并不晓得此地的有何神秘。纵然如此,岳长屏见得了这等异象之后,还是忍不住心神大震,这天书是何等事物,乃是天地至理所载,所以啊,只要是能够在这天书上出现的,就定然是有着天大的机缘的!
如此,岳长屏聚精会神,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边儿去看,那山势水形,一丁点儿的细节也不肯放过。以前那些个酸儒秀才整天说什么书到用时方恨少的时候儿,这岳长屏还是不信的,可今日里,心里却忍不住生出了几分悔意,若是自己看上几分堪舆地理的书册,今日定然不需要多费这等力气了。
那异象渐渐散去,天书收敛,回到了岳长屏的手里,
可岳长屏的心里有着几分意犹未尽,若是在多看几眼,印象自然会加深几分。
将天书收好,岳长屏闭目回想,想着那天书之上的异象,好一会儿,缓缓睁开了眸子,眼神里有着几分笃定,面色上生出了好些个红润,好似喝了不少的酒水一般,站起了身子,一刻不曾犹豫,就出了这练功房,朝着书房那边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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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虎山下,离着龙虎山约莫得百里的路程了,有这么一群人,个个儿都膀大腰圆,面上凶神恶煞,路人见了,都不敢多看一眼,只怕无端惹上了麻烦。这群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占了龙虎山的白虎寨里面二当家以及他的一帮手下。这不是此番听了陈墨的言语,从哪龙虎山上下来,一路东去,深入禹州,找着那鬼神道的踪迹。
说实在的,那鬼神道销声匿迹上百年了,就是寻常修行人都不一定能听说过它的名头儿,更不用说这些个土匪流寇了。所以啊,陈墨好生解释了一番,将自己从郑伯那边儿知晓的这鬼神道的特点一股脑儿的全给告诉了他们,生怕他们出了岔子,无端伤到了无辜人。
“看什么看,眼睛不好好儿看路,瞎看什么,再看,信不信本大爷把你眼睛给挖出来?” 这时候儿,这二十几个人里面儿,一人开口,对着从他们身边儿路过的一个行人破口大骂,张牙舞爪的,一边说着,还拍了一拍自己腰间的那并锈迹斑斑的刀。
那行人不敢多说什么言语,听得 这些个言语之后,连忙耷拉下头颅,避过那那人的凶狠目光,脚下的步子有快了好些,急忙离开了这里。
“怂货!”看着那行人离去的身影儿,这开口骂过的这人又是啐了一口唾沫,一边儿说着,面上的恼火还是没有半点儿的消散。
“三儿,干什么呢?”走在头上的二当家见着自己手下这般,眉头皱了一皱,忍不住开口说道。
“没什么,就是这心里觉得太窝囊了一些!”那个叫三儿的耷拉着脑袋,不敢抬头去看自家的这位二当家。
“有什么窝囊的?说出来,也让我听听。”二当家接着开口,一边儿说着,从那诸多行然的官道上下来,到了一条不曾见着人影儿的小路上,看了看周围。
“您说,咱们山寨都被人给夺了,还要给别人当苦力,这世道儿哪里有这说法儿?”三儿一边儿说着,那面上满是一些埋怨的模样儿。
“是啊,男子汉大丈夫,要杀要剐,便给个痛快,哪里有这般臊人的!”
“要我说,咱们那天就应该跟那个人拼了,就算死了,也不用造这份儿罪啊!”
有了那三儿打头儿之后,队伍里三三两两的生出了好些个这等声音,大都是后悔跟着这二当家投到了陈墨的手下做这等苦力活儿!
当然了,有人的心思不一样;还有人,心思终究是在二当家的这边儿的。
“好了,俺娘说了,不
管怎么样,活着才是头一等大事儿,什么臊不臊人的,能给咱留下条性命,就是最好的了!”
“对,俺娘也说过,人死了就啥都没了,那啥面子里子的,死人啥都没有的。”
“哼,你们想死的话,咱们也不拦着,腰里都揣着一把刀,真个有骨气的话,早就自己个儿给抹了脖子,哪里还有闲工夫儿来说这些?怎么,难不成砍别人的时候儿能下的了手,到了自己的身上,自己就怂了?”
听着两帮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吵,这二当家也实在是心烦了,开口大喝道:“够了,都给我住嘴!”
果然,随着这一声言语之后,两边儿人具都没了半点儿的声音,齐齐闭上了嘴巴,抬眼,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的这位二当家。
“咱们也都看见了,就算是咱们那位大当家,那可是山上的修行人,当日显露出来的手段那么的吓人,到头来还不是那位的对手,就咱们还打算给那位拼了?不过是多送上各自的性命罢了!”
“再者说了,咱们现在不过是多费了些许的脚力,也伤着咱们得性命,要不是那人给咱们身上使了妖法,老子早带着你们另立山头儿了,还能受这气?所以啊,都给我少些言语,省下那些个力气,给老子早早儿的把那劳什子的鬼神道给找出来,到时候咱们早早的回去交差,说不得就给摆脱了那人的控制。”
听得了自家二当家的这些个言语之后,那群人还是大气儿不敢出声儿,眨巴着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怎么样,都想清楚了没有,给个言语!”二当家又是大声喊过。
“诶,晓得了!”这一群人齐声儿开口,一边儿说着,点头哈腰。
“要我说啊,咱们二当家就是不一样儿,今日这言语实在是有水平。难不成是二当家背着咱们又给看了好几本那些个书生的圣贤书?要不然,怎么说出这等言语?”此番开口的,还是最先挑起了由头儿的三儿,一边儿说着,面上满是嬉笑的模样儿。
“滚你娘的蛋,净给老子扯犊子!”二当家笑着,嘴里骂过了一声,一脚狠狠地踹了过去,正踹到了那三儿的屁股上。
都是习武的人,三儿却不过是简单的练过几手庄稼把式,力气也没长几分,哪里能挨得住这么一下儿,果然,狠狠地在众人面前摔了一个狗啃泥!
“呸呸呸!”使劲儿吐干净了自己嘴里的泥巴,拍去了自己屁股后头那个硕大的脚印儿,还是呲牙咧嘴的笑着,抱拳开口说道:“二当家晓得三儿的皮紧了,亲自动手给三儿松了一松,三儿在这儿便先行谢过了!”
听得三儿的这些个言语之后,二当家连同着其他那些个手下具是愣在了那里,好一会儿,具是大笑出声儿,就是那二当家也忍不住再次开口。
“真他娘的不要脸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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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脸没皮,人至贱最是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