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这小狐狸使出的术法,乃是那北疆皇室天狐一族所独有的,名头响亮,唤做天狐别行法,一身修为尽数使出,化作那流芒一道,一息足以行过千里,据说当年这天狐族的祖辈之中,曾有修为高深者,不曾开过天门,仅仅凭着这等赶路逃遁的法术,逃过了那些个天道的眼线,白日飞升而去,在那天上看过了几眼之后,又回到了地上!
眼见着那小狐狸载着陈墨离去,那一边儿与岳长屏交手的张钊,此番放下了心来,与那岳长屏过招,你来我往之间,两人的身上也都天上了一些个伤痕的!
岳长屏与张钊两人修为差不多,即便那张钊稍逊一筹,可凭借着自己的修为也能够撑上一会儿的,眨眼的功夫儿里,两人便已经过了上百招,一身修为内敛,不曾显露,拳脚之间,尽是一些个朴素,可那一招一式之间,实在凌厉,稍有不慎,便会伤及性命!
撇过了这张钊这边,再看那边的王恒与朱圭两人,兔起鹘落,不过脱胎于和合的修为,可那些个动静儿却是要比张钊与岳长屏两人打上许多的!两人的修为都不曾收敛,狭刀裹银芒,软剑罩青光,剑气纵横之间,这桃花小筑的草木却是遭了殃!
泥尘四起,角落的那些个足有一人高的杂草也不曾放过,剑气来回之间,将那些个草木尽数折断,院子里那几株桃树也没有逃过此劫,经受不住那些个剑气的摧折,桃枝折断,枝上的桃花在这院子里四处飘零,落英缤纷!
说到底,那朱圭的修为不及王恒,没几招之后,这朱圭便已经十分吃力,可此番守着那唐沁的眼前,定然不能轻易认输的,若不然的话,岂不是丢脸了!由是这般,纵然知晓自己不敌那王恒的手段,可这朱圭还是咬牙撑住的,一招一式,小心应付,全力尽出!
王恒并未想着将这朱圭置于死地的,毕竟那 小狐狸不过逃出了便可的功夫儿,若是自己伤了这朱圭的性命,那边的岳长屏恼羞成怒,自己拿师尊此番本就不曾恢复,拖不住那岳长屏,让他追上小狐狸的话,此番所出的功夫岂不是白费了!
也就是这等,虽说这王恒的刀下还是声势惊人的很,可没到紧急之处,这王恒总会留出几分的力气,让那朱圭得以挡住,否则的话,依着他这脱胎境的修为,对付起这一个和合境,说不得跟喝口凉水那般容易,也是费不了多少的功夫儿的!
这朱圭自小跟在岳长屏的身边儿,眼力见儿自然也不会差了的,三番两次的在那王恒刀下堪堪逃下了性命之后,这朱圭也是察觉了这王恒始终留出了几分力气,自小便是骄傲的他,此番只当是这王恒有意戏弄自己,心里又如何会舒服了,即便此番不是这王恒的对手,可这朱圭的心里还是猛然生出了几分的火气,开口冷哼说道!
“哼,王师兄何必如此戏弄与我,又什么本事就只管使出来便是了!”朱圭一边儿说着,手中的软剑舞动的更快,好似蟒蛇吐信,一招一式,尽都朝着那王恒的要害处刺去!使得正是这龙虎山上没个弟子都晓得的手段,“穷通鉴”!
王恒听得了这些个言语之后,面上也是惊奇,平日里少有跟这朱圭来往,也不晓得这朱圭的性子,那日里听说了这朱圭东夏皇子的身份,只当这朱圭这些年了在那岳长屏的身边儿也是养尊处优的养着的,哪里会想到这等有骨气的言语竟然会从这朱圭的口里出来,没来由的,心里对这朱圭生出了几分一异样,高看与他!
这般想着,王恒的手中使劲儿,手中狭刀一荡,刀上的力气不觉间就大了几分,直将那朱圭手中的软剑荡开,却是不曾趁胜去追,王恒收住了手上的招式,狭刀还是横在了身前,抬眼看着那朱圭的面容,开口说道:“既然这般,便遂了你的心意就是了!”
王恒说罢了此语,身上的气势猛然变幻,一道凌厉的刀势自周身蓬勃而出,上前一步踏出,紧接着,手上使劲儿,手中那一柄狭刀朝着那朱圭的头颅狠狠的劈砍了过去!
这一招虽说有着不凡的气势,可那动作却是稍微慢了一些,这朱圭侧身躲过,手上也不闲着,软剑避过了狭刀朝着那王恒的胸前刺了过去!王恒仿佛是晓得了这朱圭会这般,那狭刀不曾收回,左手猛然探出,变作那剑指模样,迎着那软剑刺了过去!
一身脱胎境的修为,便是那手上的剑指此番也泛着些许的流光,与那软剑相撞,所发出的,也是那金石之声,一道脆响之后,再看去,朱圭手中的软剑应声断成了两段!
朱圭见得了这般模样儿,面上全是一些个错愕,只听说过这脱胎境的修士,那肉身会强横一些的,可也不曾想到会成了这般模样儿,难道真的是刀枪不入了!
此番对敌,王恒见得这朱圭这般模样儿,心里轻笑一声,开口说道:“修行之路,每一处的光景都是不一样的,书上说的还是会
有着几分虚言,究竟如何,还是要自己亲自看一看的!”王恒说罢此语,手上的动作也不再留情,那狭刀回撤,脚步却是上前一步,正是这般,那刀锋的轨迹,所过之处正是朱圭的脖颈,若是这一刀砍中,朱圭定然要身首异处了!
“竖子歹毒,还不住手!”便在那王恒要砍到了朱圭的时候儿,王恒的耳畔传来一声怒喝,在这一声之下,王恒猛然间心神一晃,转眼的功夫儿里,便见得一刀青芒朝着自己汹涌而来!
王恒心下惊恐,也不再挥刀,急忙将那狭刀收回,接着纵身一跃,朝着一旁赶紧避过,纵然这般,眼看着那青芒在自己眼前略过,将自己的面庞刮的生疼,再看自己原来的脚下,那青芒炸开,崩起泥尘许多!
王恒转眼,这一道青芒也不是别人打出的,正是那鱼自己师父交手的岳长屏,不得不说,那岳长屏的修为实在了得,便是与自家师父交手的时候,还能分心照顾着自己的弟子!
那张钊见得了这般,心里更是清楚,自己此番定然不会是这岳长屏的对手,若是在争斗下去,只怕与前几日的结果一般,自又要做了那阶下之囚了!想到了这些,张钊萌生退意,可此番交手,招招狠毒,分身不得,没办法,这张钊计上心头,开口一声怒喝!
“匹夫,给我死来!”在这一声之下,那张钊手上的力气猛然加大,周身修为不再收敛,光芒大作,仿佛是要与那岳长屏拼命一般!
岳长屏见得这般,心下一紧,此番不曾地方,生出了几分惧怕之意,身子猛然后撤几步,与张钊拉开了距离,那眼睛仅仅的盯在张钊的身上!
只是岳长屏不曾想到,那光芒一闪而逝,紧接着,便见得那张钊身子猛然动了,却不是朝着自己这边,但见得他带起一连串的虚影,眨眼的功夫儿便来到了那王恒的身边儿,也不曾等着那王恒言语过半句,便将那王恒的身子整个带起,脚下风云再起,凭虚而去,那身子去的急,只见的一道青芒掠去!
事到如今,这岳长屏如何能反应不过来,自己此番是中了那张钊的计了,心里生出许多的恼怒,身子也是飘摇而起,紧紧的咬住了那道青芒,朝着那边追了过去!
只是未曾追出多少距离,边听得一道声音在前边传了过来,道:“岳元帅,我劝你还是莫要再追了,毕竟你等在龙虎山的事情还要遮掩一些个日子,若是闹出的动静儿实在大了一些,只怕被捅到了朝廷那里!”
岳长屏听得了这些个言语之后,生生的止住了身子,眉宇间满是不甘,可却发作不得,只觉得胸中一阵激荡,自口中一些个血迹溢出,晓得那张钊说的那些个道理,没办法,此时就只能作罢!
......
小狐狸带着陈墨一连逃出了好些个路程,约摸着要有上千里的路程了,可是这等术法实在耗费力气,更何况,这小狐狸身上的那些个寒毒还不曾尽数的除去,此番已然力竭,自那空中摔落,也不知是个什么地方儿,只是此地生着好些个树木,看样子也是一处林子!
也得亏这林子茂密了一些,有着那些个枝丫托着,卸去了好些个力气,要不然的话,自那半空中摔落下来,便是不死也得断手断脚的!
那小狐狸实在太累了,自空中摔落下来之后,便是没了意识,身后那九条尾巴此番也变作了一条,紧紧的依偎在那陈墨的胸前!
此番由着这等一番折腾之后,陈墨身上吃痛,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清醒了过来,便见得眼前的这一些,自然晓得这不是那龙虎山的地方,再看着自己胸前的那一只小狐狸,猜出了几分来龙,虽说没办法又所动作,可那嘴角还是勾出了一丝浅淡的笑意!
撇过了这些个事情之后,陈墨环顾了一番此处,看得这些个茂密的树木,想来也是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心里思索着如何脱身!
便在这时候,陈墨便听得自己身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听得了这些,陈墨更是不敢再出声儿了,若是此番有着一些个野兽出没在这等地处,自己没办法动,也只能变作那野兽的一餐了!
“嘿,你说咱们当家的也是,上京城的日子也算舒坦,怎么非要回去啊!”
“得了,有什么舒坦的,整天看别人的脸色,我都替当家的窝火!”
“好了,赶紧的,还有好些个路程呢,撒完了赶紧回去,都还等着怎么呢!”
随着这几道声音之后,陈墨便听得了那些个水流浇在了地面上的声音,此番也是晓得,这哪里是什么野兽,分明是几个人的,便要刚刚有所言语的时候,有听得了一阵惊呼!
“啊!”陈墨见不得,心里却也能想得到,那人连裤子都没有提上,慌忙的叫喊着!
“怎么了,又生出了什么事情,怎么这般大惊小怪的
!”
“那,那有个人!”
这一些个言语之后,那声音便消失了,陈墨只能听得那些个脚步声离着自己越来越近,却见不得那几人的模样儿,心里也是提了起来,思索着该如何应对!
没几步,那几人便已经小心翼翼的到了这边了,看着躺在地上的陈墨,也不曾见得全面,只是看的那灰头土脸的模样儿,身上还趴着一只火红的狐狸!
“这,这人是被狐狸给要死咬死的?”
“胡说,这人生的这般高大,怎么会被一只小狐狸给咬死?”
听得了这般言语之后,陈墨的心里也是生出了几分无奈,心道自己不过只是躺倒了地上,可眼还睁着呢,怎么就成了死人了!
“没死呢,就是没力气起来了,劳烦几位帮一忙!”这般想着,陈墨开口对那几人喊道!
那些个人只以为陈墨早就没了性命,此番听得这陈墨开口说话,还以为是诈尸了,这世间向来流传着僵尸害人的说法儿,如此,那几人的心里更是害怕的很,差点儿就瘫软在了地上,嘴里更是叫喊出声儿来!
听得了这些个言语之后,陈墨这心里的那些个无奈更是重了几分,都是身高七尺的男子,可这胆子怎么就这么点儿,被自己一个大活人给吓成了这般模样儿。
“活人,没死的,不信你等过来试试,还喘着气儿呢!”陈墨如是说着!
直到如此,那几人此时缓过了心神,渐渐的安定了下来,胆子也大了一些,走到了陈墨跟前,果然见得陈墨睁大着双眼,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又个胆子大一些的,还真的蹲下了身子,探出手来到了陈墨的鼻前试着!
“嗯,的确还喘着热乎气儿,定然是活人了!”那人收手,起身回头开口说着,接着又转头看着陈墨开口说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边儿?”
“过路的,只不过身上有着一些个隐疾,此番发病,身上没了半点儿的力气,就这般瘫倒在了此处!”陈墨开口说着,没办法,此番只能撒个谎了!
“那这狐狸是怎么回事儿?”
“自小养大的,也是没了力气,就在这睡着了!”陈墨开口说着,接着话锋一转,开口道:“几位可否收容在下几日,待我这身子好一些,便不给几位在添麻烦了!”
那几名小厮听得了这些个言语之后,面上为难,一人开口说道:“我等只是一些个下人,做不得这等主意,若是你得过哥儿几个,就在这儿稍等一会儿,我去问问我们当家的!”
听得这些个言语,陈墨便要点头应下,可是身上还有着毒,便是那头颅也没法儿动的,只得接着开口说道:“无妨,我在这儿等着就是了!”
那人听得陈墨答应下来之后,便也不曾在多家犹豫,转身离去,剩下那两人留在此处陪着陈墨!
想来也没多远的距离的,陈墨只觉的一会儿的功夫儿,便见得了那人又赶了回来,身后还跟这一个人的,中年的模样,身上的衣裳倒是比这几人花哨一些,待走到了近处,陈墨看得了那人的模样儿,心里惊讶,不是因为别的,那人也算熟人,正是先前在那江城钟府上的魏管家后来在上京天下楼的魏老板,记得是叫魏长山的!
那魏长山来到了陈墨跟前,看清了陈墨的模样儿,面上猛然闪出一些个喜色,目光熠熠,紧紧的盯着那陈墨俊秀的面容,开口道:“陈兄弟,我俩实在有缘,此番又见面了!”
陈墨听得此语,接着开口说道:“是啊,也不知该称呼您是魏管家还是魏老板呢?”
魏长山接着开口:“无所谓的,全屏陈兄弟自己的意思了!”一边说着,魏长山又是转身看着那三个小厮,开口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将陈兄弟抬到那马车上去!”
......
太华山,太清峰,周天殿
这些个日子里,陈重实在是难得的清闲的,也是了,陈墨下山之后,这太清峰就只剩下了陈重一个人了,没了自家那个弟子,自然也就清闲了下来!
今日里,陈重还是自己一个人呆在这周天殿的,闭幕凝神,看那模样儿,看来也是在打坐修炼的,只是那周天殿向来不关门的,此番一阵狂风卷进了殿里,那边凝神静气的陈重也被惊动,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看着那狂风卷进了一些个零落的树叶在自己这周天殿里不停地回旋打转,心念意动,陈重起身,来到了这周天殿外,面东而立,纵然此番还是青天白日,可这陈重凭借着自己那等高深的修为,还是看得了那等朦胧的天象,面上动容,不禁开口呢喃!
“下山这么些日子了,今日总算是入局了!”
.....
风云渐起,墨子纵横落天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