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晓荻刚刚把目光移开，禁不住又转了回来，再看那女子时，已经从牢房前走了过去。

谢晓荻呆呆望着女子远去的背影，过了一会才把思绪收了回来，却忽然发现，莫得言正在笑盈盈地望着自己，不禁脸上一红。

“哦……我是在猜她篮子里是什么饭……”谢晓荻急忙解释，但莫得言并不搭话，还是在微笑。

“哦……我是在看她要给谁送饭……”谢晓荻再次解释，连自己也觉得有些不通。

“哦……我是在想她衣服怎么那么干净……”谢晓荻头都已经大了，可莫得言还是在笑。

“笑什么笑！没见过花痴啊？”谢晓荻有些气急败坏。

莫得言料不到谢晓荻居然会这么说，倒也不好再笑了。便说道：“漂亮姑娘，小伙爱看，正常。”他怕谢晓荻还是不好意思，便又说道：“我老头，也爱看。”

“哦？”谢晓荻顿时来了精神，“您老人家也好这口？”

“放屁！”莫得言本觉得谢晓荻年轻抹不开面，便想宽慰宽慰他，不料却被谢晓荻倒打一耙，气得骂了谢晓荻一句。

两人正说着，白衣女子又走了回来，经过二人所处牢房之时，又向里面看了一眼，然后径直走了出去。

谢晓荻连续被这女子看了两眼，不禁有些痴了。

莫得言看在眼里，也不好再笑，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女子走后，二人静下心来，继续潜心研究武功。莫得言和商纣一战，二人不过拆了三十余招，他对商纣的武功其实也所知有限。但这几年他在狱中潜心思索，已经把商纣的迷踪腿琢磨出个大概，并研究出了应对之策，当即一一传给了谢晓荻。

除此之外，莫得言一生大小阵仗不下上百场，临敌经验丰富，他知谢晓荻武功不弱，但临敌经验仍嫌不足，便打起精神，将对敌的诀窍，行走江湖的各类法门，以及各种暗算、埋伏的法子都讲给谢晓荻听。

走江湖的规矩，谢晓荻虽也听普意说过一些，但普意是游方僧人，对各门各派的武功虽有涉猎，但行走江湖毕竟不同于一般的江湖中人，所以对这些所知终究有限。而莫得言是丐帮中的护法长老，对这些事情自是耳熟能详，当下娓娓道来，谢晓荻大感新鲜，自然听得津津有味。

日夜穿梭，二人在狱中一呆就是两天的时间，莫得言简直变成了“知无不言”，把自己所见所闻，大多都讲给谢晓荻听，而他自己的内息也已完全调理顺畅。

在这两天里，那白衣女子再也没有来过，谢晓荻本想问问莫得言，但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便只得作罢。

这一日傍晚，二人正在狱中谈论，褚牢头急急跑了过来。待他来到牢前，“嘎巴”一声把铁锁打开，“哗楞楞”摘下了绕在牢门上的铁链，对谢晓荻说道：“谢兄弟，你好大的面子，贺大人刚回来就要亲自见你，却不是升堂问案，而是请你到内府去用饭。”

谢晓荻一听倒是一楞，他见褚牢头急急跑来，本以为是展鸿途回来了要见他，不料却是贺春来。忙问道：“展总捕头呢？他回来没有？”

“应该是也回来了，因为我听传话的人说，贺大人要请你和展大人一起到内府用饭。”褚牢头乐得眉开眼笑，比自己亲儿子从牢里放出来都要高兴，心想这次押对宝了。

“谢兄弟，这几天在牢里他们没亏待你吧？”虽说褚牢头兴高采烈，但还有点不放心。

“挺好的，多谢褚头关照，我一定忘不了褚头的好处。”谢晓荻做出一副感激的表情。

“客气了，客气了，谢兄弟……谢公子，这边请。”褚牢头已然改了称呼。

谢晓荻刚要走，但忽然想到，此一去恐怕就不会回来了，立即转头去看莫得言。

莫得言见谢晓荻看他，便冲谢晓荻点了点头道：“你去便是，我的事情已了，过几天……”说到此，莫得言挥了挥手，又说道：“后会有期。”

谢晓荻知道，莫得言的功夫已然练成，估计不日就会脱狱而去，当下再无牵挂，便向莫得言作了一揖，口中说道：“您多保重，后会有期！”

说罢谢晓荻转身便出了牢门，褚牢头随即又将牢门锁上，心中暗暗奇怪：“这老头不是个哑巴吗？怎么能说话了？”

想到这里，褚牢头突然想起，前几天几个狱卒说起谢晓荻打老头的事来，心中便有所感悟：“听说这小伙子刚来，就把老头打得吐血，哇哇大叫。看来，应该是打了一顿起了作用。我二叔哑了一辈子了，今天回去试试，说不定也能打好。”

褚牢头转念又一想：“万一把二叔打了，他哑巴好不了怎么办？”接着又摇了摇头，心道：“打了就打了，他一个哑巴上哪说理去。就算万一打死了，那也不要紧，反正二叔没儿子，家产正好归我。”

褚牢头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引着谢晓荻出了大牢，径直向府衙走去。

“对了，褚头，烦劳你稍等片刻，我还有些东西要取。”谢晓荻想起自己的“梦情剑”和一些随身物品还藏在隐秘的所在，几天不见确实有些不放心。

“好好，你快些，别让大人们久等。”褚牢头知道谢晓荻原本就是自己跑到西安府衙来投案的，此时贺大人又有请，所以不担心他跑了。

褚牢头等了多时，见谢晓荻还不回来，心中有些焦躁，心想莫不是真跑了？就在他思绪不定之际，谢晓荻已然回来了。

“褚头，劳你久等了。”谢晓荻道。

“唉，我倒没事，大人们等急了可就不好了。”褚牢头见谢晓荻回来，方才放下了心。

谢晓荻紧跟着褚牢头，直奔府衙而去，眼看到了府衙，褚牢头却一转弯，绕进了边上的一条小巷。

“哎哎哎，褚头。”谢晓荻一把拉住了褚牢头，向他问道：“府衙前几天我来过，这条路不对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