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彩霞见瞿月娥一副跃跃欲试要拿贼的模样,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好友方仪真,不禁叹了口气。
瞿月娥见云彩霞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便开口问道:“夏姑娘,你与这毛贼有仇吗?”
云彩霞不想多勾起伤心事,简单说了句“有个公门中的朋友死在他手上”,之后就不再多说什么。
瞿月娥也不多问此事,又继续向云彩霞问道:“夏姐姐,你一路劳顿一定累了吧,不然你先歇息片刻,我在这里守着。”
云彩霞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用休息。
瞿月娥打了个呵欠,突然眼睛一亮,笑着对云彩霞说道:“夏姐姐,我这里有我爹给我的上好熏香,可以提神醒脑,咱们不妨点起来试试?”
云彩霞知道瞿月娥的父亲瞿志远在朝为官,心说大户人家有好香料也不稀奇,便微微点了点头。
瞿月娥当即在香炉中点燃炭火,又取出一些淡黄色的香料撒上,不多时屋内便充满了淡淡的香气,人吸入后顿觉精神一振。
云彩霞见长夜漫漫,便和瞿月娥闲聊起来。但她问及瞿月娥从何处习学的武功时,瞿月娥却说未得师父允可,不可向外人透露。云彩霞见状也不多问,只和她闲聊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当瞿月娥问及云彩霞的差事时,云彩霞便用过去从方仪真那里听来的事情进行敷衍。
********************“天这么晚了,那采……那大盗还来不来啊。”瞿福抻了个懒腰,从小凳上站起身来,显得有些精神不济。
“时候还早呢,耐心等等吧。”谢晓荻毕竟年轻,精神头还算不错,依旧安安稳稳地坐在凳子上。
“万一今晚他不来了呢?”瞿福来回踱步,四处张望着。
“今晚不来了,明晚再等他一晚。”谢晓荻随口答应,目光也在四下游走,“对了,我听说你们老爷在朝里当官,他这官当得怎么样啊?”
“那还用说,当然是有口皆碑的好官了。要不是因为丁忧,恐怕现在就该升都御使了。”瞿福瞪大了眼,一副颇为认真的模样。
“这样啊,”谢晓荻转了转眼珠,然后点了点头,“如此好官,为他卖命也是应该的。”
瞿福听了此话,显得有些激动,几步走到谢晓荻跟前,用右手搭在了谢晓荻的肩头,大声说道:“我跟了我们家老爷多年,为他卖命是份内之事。想不到你这小兄弟也这么说,我、我……”
“客气话就不用说了,”谢晓荻微微笑了笑,“有用的着我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赴汤蹈火倒也不必……”瞿福还是颇为激动,声音也含混不清。
“你说什么?”谢晓荻没听清瞿福说啥,接口问道。
“我说你去死就好了!”瞿福话音未落,搭在谢晓荻肩头的右手猛然发力,一指正戳中了谢晓荻颈后的“天柱”穴。
********************云彩霞在屋内等了多时,依旧不见董一彪的踪影,心中也是愈发焦躁不安。她又等了片刻,只觉得耳热心跳,忽然警醒过来,心想大敌当前,怎可如此心浮气躁,急忙坐下运气调息。
瞿月娥笑吟吟地看着云彩霞,突然问道:“夏姐姐,你还没告诉我,你那公门中的朋友叫什么名字呢?”
云彩霞正在闭目收摄心神,听到瞿月娥此言,便又把眼睛睁开了,淡淡地说道:“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不太想提了。”正说话间,云彩霞忽感心跳加速,脸色也是急速地涌起了一片潮红。
瞿月娥笑着说道:“你不愿说,我却能猜得到。”
“哦?”云彩霞心想瞿月娥的父亲朝中做官,知道这些事情也不奇怪,“你知道?”
“是不是叫方仪真啊?”瞿月娥问道。
云彩霞点了点头,暗想自己怎么会如此魂不守舍。
瞿月娥又道:“我再猜一猜夏姐姐的真实身份吧。”
云彩霞心中一惊,想要站起身来,却感到手脚一阵酸软,立即暗叫不好,急忙运气调息,内息却依旧运作如常。
“你不姓夏,而是姓云,应该就是方外五大神剑之一的云彩霞。云姑娘,我猜得对吗?”瞿月娥脸上还带着笑意,但声音却又低沉了许多。
“你、你到底是谁?”云彩霞突感又感到一阵心跳加速,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我?”瞿月娥缓缓站起身来,脸上的笑容中有说不出的诡异,“我就是你要找的人啊。”
********************谢晓荻被瞿福戳中要穴,哼也没哼一声,“噗通”一声翻身载倒在地。
瞿福冷笑道:“他们把你吹上了天,我还当有什么了不起的,原来也稀松平常。”瞿福见谢晓荻在地上一动不动,心想自己莫不是用力过大,把这小子戳死了?想到这里,瞿福便伸手去试谢晓荻的鼻息。
就在瞿福的手刚刚探到谢晓荻面前时,谢晓荻猛一张口,上下牙恰恰咬住了瞿福手腕上的“太渊”、“阳溪”两穴。
瞿福察觉不妙,再想挣脱为时已晚,谢晓荻叼住瞿福的手腕翻身站起,接着两手连挥,连点瞿福身上的“气户”、“俞府”、“华盖”三穴,将瞿福制住。
“你下手也太狠了吧?”谢晓荻揉了揉脖子后面,口中还不停地吐着唾沫,“呸呸呸,你这手几天没洗了,脏也脏死了。”
“你、你……”瞿福冷不防被谢晓荻制住,一时不知该说点什么好,“你的穴道……”
“你把手搭在我肩头的时候,我已经提前把穴道移开了。”谢晓荻还在揉着脖子,“想不到你出手这么狠,差点把我脖子戳个窟窿。”谢晓荻的移穴之法学自万法一留下的秘籍,而咬住瞿福的这一口,则是源于普意的“万相神功”。
“你怎么知道我要暗算你?”瞿福立即猜到,谢晓荻定是对自己有了防备,自己的暗算才会失手。但他却想不明白,谢晓荻是如何产生了警觉的。
“我并不知道你要暗算我,”谢晓荻耸了耸肩,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但是,我却知道那瞿志远不是京官,你说的更不是实话。”
“为何?”瞿福闻言便是一愣。
“都察院是专司弹劾百官的,凡百官有败坏官纪者,一概弹劾之,对不对?”谢晓荻居然一板一眼地跟瞿福拽起文来。
“那又如何?”瞿福还是不解。
“所以说啊,”谢晓荻长叹一声,仿佛恨铁不成钢般,“你们老爷要真的是佥都御使,应该以身作则,奉公守纪。凭他的俸禄,怎么会拿出这么大一盘金银轻易送人?”
“那是因为……”瞿福还想分辨几句,但一想自己已被谢晓荻擒住,再争辩这些细节也无甚用处,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年头有几个贪官倒也不奇,但你说他是有口皆碑的好官就不对了。”谢晓荻还是一本正经,“就算你为自家老爷脸上贴金,但朝廷又怎么会将他连升两级?”
“连升两级?”瞿福听了有点莫名其妙。
“左右都御使是正二品,左右副都御使是正三品,你们老爷是左佥都御使,官居正四品,怎么可能一下提到都御使呢?”谢晓荻连连摇头叹气,“就算我是乡下人,但也总知道官的大小吧。”
瞿福瞪大了眼,半晌哑口无言。他本是江湖中人,对这些官场中的事也不大明了,但却猜不透谢晓荻怎么会如此熟悉。
谢晓荻原本也不知道官的大小。
但谢晓荻懂得汲取知识。
要想战胜根深蒂固的无量门,必须结交各路朋友,汲取各方面的知识。
谢晓荻是这样打算的,也是这样做的。
自从西安府一役后,谢晓荻除了练功之外,不仅对江湖中的事分外上心,对官场上的事也倍加留神。
此时的谢晓荻,已经不同于几个月前的那个毛头小子了。
“还有一点,”谢晓荻又开始坏笑,“你说你们老爷在家丁忧,丁忧之人哪有穿华服的?唉,之前贺春来就把我当傻小子,怎么现在你们还把我当傻小子啊。”
********************“你?”云彩霞听了瞿月娥的话,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隐隐觉得不妙。
“对,”瞿月娥的神色愈发诡异,“你不是要找董一彪,打算给方仪真报仇吗?”
“莫非、莫非……”云彩霞只觉得头晕目眩,心跳忽快忽慢。她已经猜到了答案,但这答案委实太过惊人。
“没有什么莫非,我就是董一彪。”瞿月娥的声音已经变得不像女子之声了。
“怎么会?你明明是女子……”云彩霞觉得自己内力尚存,但四肢却用不上力,心想定是那香料中有鬼,但却不知道为何会如此。
“我是女子,但也是男子。”董一彪的声音忽粗忽细、忽高忽低,让人听了阵阵发冷,“这就是我的秘密。知道我秘密的人,是没有能够活下去的。”
“难怪你要杀人灭口,”云彩霞喃喃自语,突然醒悟过来,“我那仪真妹妹……”
董一彪笑道:“没错,和你一样,我也是如此引她入局的。”
“你这*贼!”云彩霞睚眦欲裂,全身却感到燥热难耐。
“我就是*贼,那又如何?”董一彪色迷迷地上下打量云彩霞,“说实话,你比那方仪真美多了。能够一亲神剑的芳泽,也是我平生的幸事。”
“你敢!”云彩霞强提内力,勉强站了起来。
董一彪见云彩霞居然还能站起,不由得退了两步,话语中还是充满调笑之意:“我点起的是‘飞燕喜春散’,这不是毒药,而是春药。此药虽说对男女都有催情的作用,但却能令女子浑身无力。令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还能站起身来,神剑果然不同凡响,真让人佩服。”
云彩霞手扶剑柄,想要拔剑出鞘,但手臂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别费力了,”董一彪一步步缓缓走向云彩霞,“你越用力,药性发散的就越快,我看你也差不多该坐下了吧。”
随着董一彪的话,云彩霞再也坚持不住,缓缓坐倒在椅子上。
“咱们来乐呵乐呵吧。”董一彪口中说着话,手已经伸向了云彩霞的衣襟。
*********************瞿福被谢晓荻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心中暗想:“这小子果然厉害,难怪门主嘱咐我要小心提防。”
谢晓荻看瞿福不说话,便继续说道:“我只注意到了那瞿志远不会武功。而你一直低着头,我还真没看出你武功的深浅来。以你刚才的身手,在无量门中最少也是舵主的级别了吧?老实交代吧,这次是哪几个护法来对付我们啊?就凭你,应该还不够格。”
瞿福听了谢晓荻的话,居然“嘿嘿”冷笑了几声。
“你笑什么?莫非我说得不对?”谢晓荻有些不解。
“我自然是不够格,但你别以为你就够格了!”瞿福还是冷笑不止。
“此话怎讲?”谢晓荻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瞿福道:“你只是陪衬,我们要对付的主要目标,是云彩霞。”
谢晓荻一惊,马上反应过来,连忙问道:“那瞿月娥就是你们安排下对付云姑娘的吗?”
瞿福冷笑道:“正是,估计他现在已经得手了。”
谢晓荻知道云彩霞的武功高强,但他见云彩霞今日心神有些不定,生怕她遭了暗算,转身便要奔屋内而去。
“等等!”瞿福见谢晓荻要走,急忙开口叫住了他。
“你故意拖延也是无用,我回头再收拾你。”谢晓荻不吃瞿福这一套,还是要向屋内走去。
“我也只是陪衬,对付你的另有……”瞿福话未说完,突然剑光一闪,喉咙已被人割断。
********************“你、你这贼子……”云彩霞见董一彪伸手过来,顿时方寸大乱,只觉得又急又羞,“我要叫人了!”
“人你就不用叫了,床倒是可以叫叫的。”董一彪满脸的*猥之意,“你那同伙,我们也着人去伺候了,而且是好生伺候。”
“你莫小瞧了他。”云彩霞心中突然对谢晓荻生出了几分期盼之意。
“我是不会小瞧他的,”董一彪仍是一脸*笑,“本来是尉迟瀚海要来对付你的,我央求了他好半天,他才答应去对付谢晓荻,让我来伺候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