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人，”白眉叟并未抬头，“老四，你的出手还是如此狠啊。”

随着白眉叟的这句话，白嗣源再次从蒿草丛中走回到了篝火之旁，两只手上满是鲜血，正一滴滴地顺着指尖滴落下来。

“出手狠倒是狠了，只怕武功并不怎么样吧。”丁炙还是有些不服气，“对付这么一帮人，哪个不能一击致命？何必让他们发出惨呼声呢？”

白嗣源并未坐下，低头凝视着自己的双手，口中慢慢说道：“我是故意让他们发出惨呼声的。”

“你得了失心疯了？”丁炙冷笑，“刚才还说怕泄露行踪，此时却引出这么大的动静。”

白嗣源道：“我也不想惹人注意，但是……”

丁炙道：“但是什么？”

白嗣源双目仍是毫无表情的冷酷，声音也平平的，没有什么抑扬顿挫：“我喜欢听他们的惨呼声。”

丁炙虽说不惧白嗣源，但看到白嗣源这一副呆呆的样子，心里多少也有点发毛，摇了几下头，却不想再多说什么。

黄天罡冷眼旁观，接着问道：“你不仅喜欢听他们的惨呼，还喜欢徒手插入他们的心脏吧？”

白嗣源道：“只要把手插入内脏就好了，倒不一定是心脏。我的手抓住的，就是他们的生命。当我的手用力的时候，感觉到的，就是那种生命流逝的感觉。我喜欢这种感觉，也享受这种感觉。所以，我不想他们死得太容易，也不想他们死得太快。”

“老飞，白老四已经疯了，你莫要再听他胡说什么。”丁炙转头望向白眉叟。

“嗣源……”白眉叟见状想要说几句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白嗣源听见白眉叟叫自己“嗣源”，身子微微震了一下，脸色还是毫无变化，口中喃喃说道：“好久没人这样叫我了。你最后一次叫我的名字，也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白眉叟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白嗣源接着转头望向丁炙，开口问道：“你杀猪的时侯，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丁炙摇头道：“莫把我杀猪和你杀人相提并论，我向来把烹饪美食当做神圣之事，你杀人却只是为了享受。”

“神圣之事？”白嗣源又把目光转向了自己的双手，“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所做的与我所做的事情虽不同，但都是一种享受。这世上有人喜欢敛财，有人贪恋权势，还有的只愿意与处子*，他们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满足自己的精神和肉体？享受就是享受。我了解自己的欲望，我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欲望，但是，我更不会去压抑自己的欲望。”

“小人！”丁炙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当初怎么会和你这种人结交？”

“我是真小人，不是伪君子。”白嗣源的眼角微微抽动，“当初和我结交的，是飞老大。你，只是个搭头。”

白眉叟怕二人再起争执，连忙出言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老四，这些事情不说也罢。你不是要跟我说无量门之事吗？咱们到何处去说呢？”

白嗣源摇头道：“此处不宜久留，还是改日再说吧。”

黄天罡突然问道：“你杀的都是些什么人？”

白嗣源道：“自然都是无量门中的人。”

黄天罡又问道：“他们怎么会跟踪你？”

白嗣源傲然道：“跟踪我？能跟踪我的人恐怕不多吧？他们还不配。说不定这些人是冲你们来的。”

黄天罡想了想，再次问道：“你又怎么确定这些人是无量门的人呢？莫非你认识？”

白嗣源并不搭话，随手从腰间摸出了一块带血的铜牌丢在了地上，正是一块“苍鹭牌”。

黄天罡见状不再多说，手上做了几个手势，谁也看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行了，”白眉叟也不想在此处多做停留，“老四，你此时既然不愿多说，那就算了。咱们一起走吧，有话回头慢慢再说。”

白嗣源道：“一起走？我独来独往惯了，和你们在一起不习惯，‘金雕牌’先还我吧。”说着话一抬手，“嗖”的一声将个纸团向白眉叟弹了过来。

白眉叟见状，随手将纸团接住，却并未急着观看，顺手将黄天罡之前丢给自己的“金雕牌”扔给了白嗣源。

“你答应过我不向第三人泄露的，”白嗣源接过“金雕牌”，身形急速窜入了草丛中，只剩下声音从远处传来，“上面写的是咱们再次见面的时间地点，望你守诺。”

白眉叟低头看了看掌中的纸团，慢慢将之展开，仔细看了片刻，接着又将纸揉成了一团，顺手丢入了火堆之中。

“老飞，他与你约了何时相见？”丁炙那会和白嗣源说不关心此事，但此时还是忍不住要问。

白眉叟微微叹了口气，转头对黄天罡和丁炙说道：“就在近几日吧。我已经答应他保密了，你们就不要多问了。明日谭放鹤的寿宴，我不想去了，你们两人可要去？”

丁炙摇头道：“当年南派丐帮的帮主石溯源和我倒有点交情，但也多年不走动了，去年他死后，我和南派丐帮便没了来往。至于北派丐帮，就更不用提了。”

黄天罡笑道：“我和谁都没交情，还是耍我的猴去吧。老飞你不用为难，安心赴约去就是，要是还有什么事情，咱们约好时间再相会便是。”

白眉叟想了想道：“相会也不急在一时，只是还有几件事情要请你们两个帮忙……”

黄天罡和丁炙点了点头，和白眉叟又商议了片刻，三人随即准备作别。

“老三，你这烤猪还要么？”黄天罡刚要走，突然又盯上了丁炙的烤猪。

“不要了！你要的话，全拿走好了。”丁炙没好气地道。

“哦？”黄天罡一笑，“之前说给我一半都不成，这会怎么这么大方了？”

丁炙怒道：“被那天杀的用手抓过了，有了血腥气，当然就不要了。”

黄天罡摇头道：“莫要恨屋及乌，我就从来不这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