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卫玉龙的书信被高四海震得粉碎,谢晓荻不由得心头大震。他所习练的大梦剑法,最为厉害的杀招是“梦中五志”,五记剑法虽说需要的情绪不同,使用的内力也各异,但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都需要借物传功,方能击外伤内。
谢晓荻自幼便习练借物传功之法,对隔山打牛等武功也是颇有心得,他眼见高四海手掌一拍桌腿,就能将卫玉龙的书信震得粉碎,心中顿时大为讶异。谢晓荻暗想:“仅凭一拍之力,便能隔着桌子将书信震碎,此举虽说甚难,但也并非惊世骇俗。可这老头一拍之下,桌上只有书信飞起,其他的茶杯、茶碗动都不动,连茶碗中的水都未溅出一滴,这可就难上加难了。”
卫玉燕想不到大哥的书信居然会被高四海震碎,顿时气得花容失色,一时不知说点什么好。
还没待卫玉燕说话,高四海已经对着高可攀开了腔:“卫玉龙怎么了?要不是我不愿意欠别人的情,怎会把‘赤帝剑’给他?好好的一把神兵,却落在土匪手里。”说着连连摇头,好似甚为惋惜,“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看他的信吗?”
卫玉燕听到高四海称自己哥哥是“土匪”,更是气得不轻,她本待发作,却听到高四海说起不看信的缘由,便强自忍耐,听听这老铁匠有什么道理。
高可攀见高四海震碎了书信,也是又着急又害怕,听到爷爷问自己不看信的道理,连忙摇了摇头。高四海见高可攀摇头,便从鼻子中发出了“哼”的一声,然后缓缓说道:“我教你一个乖。有句老话叫做‘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他们带着卫玉龙的信来此,必然是有事求我,如不是来求刀剑,那就是要修刀剑的。我没把他们直接打出去,已经算是客气的了。”高四海说完话,又咳嗽了一阵。
听高四海如此一说,谢晓荻等四人都吃了一惊,想不到这老儿看似貌不惊人,实则武功卓绝,见识也是不凡。卫玉燕本想再说几句什么,谢晓荻已经一闪身挡在了她的身前,同时脑海中迅速转过了几个念头。
“高老丈,实不相瞒,在下的确是有事相求。”谢晓荻心想,既然你已经料到了我的来意,再多掩饰也是无用,倒不如把先话说明白再作打算。
谢晓荻说着话,将包袱中的“梦情剑”取了出来,轻轻放在高四海身旁的桌上,然后说道:“我们此次前来,确实是想请老丈修修兵刃。这是……”谢晓荻说着话一指“梦情剑”,口中解释道:“这是在下的佩剑,不想昨日被人踢断。此剑乃是师父所赠,望老丈想想办法,在下不胜感激。”
高四海见到谢晓荻取出剑来,一点也没感觉到意外,只是冷冷地看着。但当他把目光落在“梦情剑”上时,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对谢晓荻问道:“你说这剑是你师父的?”
“正是。”
“你师父是谢梦得?”
“不错。”
“哦?”高四海捋了捋山羊胡子,把脚从竹椅的蹬腿上拿了下来,转身仔细端详了一下被踢断的“梦情剑”和剑鞘,似乎有些意外,“是谁这么大的本事,把谢梦得的‘梦情剑’也踢断了?”
谢晓荻摸不准高四海与谢梦得、商纣等人的关系,但心想既然是卫玉龙让我来找的人,应该能信得过。想到这里,谢晓荻便简要说了一下昨日和商纣动手的经过。
高四海听完谢晓荻的讲述,微微点了点头,又捏起半截断剑看了看。
谢晓荻见高四海如此行事,心中便多了几分指望,小心翼翼地向高四海问道:“高老丈,你看我这剑能修吗?”
一听这话,高四海冲谢晓荻翻了翻白眼,随手又把断剑掷在了桌子上,冷冰冰地说道:“不修!”
谢晓荻料不到高四海还是不肯修,又猜不透他是敌是友,一时间也没了注意。待他转念一想:“这老头脾气甚大,我不如激他一激,看他作何反应。”想到这里,谢晓荻冷笑了一声,脸上顿时浮现了几分不屑的神色,对高四海说道:“高老丈,我看你一味的不肯修,该不是怕手艺不成,修不好吧?”
“修不好?年轻人,就算你激我也没用。”高四海虽说明白谢晓荻的用意,但多少还有些不平气,“实话告诉你,比你这剑还好的我也曾修过、也曾铸过。那‘赤帝剑’本是把残剑,就是我给修好的。”
“那你既然能修剑,为什么不肯修呢?”燕云鹏在一旁听了也感到奇怪,便插话问道。
高四海自知失言,摆了摆手道:“总之,我就是不修。”
“那‘赤帝剑’是您所修?我看也不怎么样嘛。”谢晓荻心说既然你脾气大,我就再气气你,“不仅斗不赢我的‘梦情剑’,连个小匣子都斩不开。”谢晓荻想起了自己怀里的黑匣子,突然计上心来。
高四海闻言微微冷笑道:“谢梦得的‘梦情剑’我早就见过,和那‘赤帝剑’倒也难分伯仲。但你要说‘赤帝剑’斩不开什么匣子,那就纯属欺人之谈了。”
“你不信?不信咱们可以打个赌嘛。”谢晓荻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高四海虽明知谢晓荻是在故意激自己,但见到对方一副瞧不起自己手艺的神色,心中仍是暗暗有气。他向来自负手艺无双,虽说不想给谢晓荻修剑,但也不怕谢晓荻弄什么花样,便点点头道:“年轻人,莫要太张狂,你划下道来吧。”
“那好,那‘赤帝剑’虽然不在此间,想来高老丈必然还有上好的刀剑。我这里有个匣子,只要你能将这匣子斩开,就算我出言无状。我就给你磕头赔罪,打骂随你。”谢晓荻一副稳*胜券的模样。
“要是我输了,就给你重铸‘梦情剑’对吗?”高四海已经明白了谢晓荻的想法。
“高老丈是明白人,您要是不敢比,那就说明‘梦情剑’您也修不了,我们这会儿告辞便是。”谢晓荻已经有些孤注一掷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