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对她好的都要死！
沈星月机械地转动了脖子，看向还在装疯傻笑的胖小同，喉咙里发出艰难晦涩的声音。
她一个字一个字机械地往外吐，灰败的眼底因为充血而变得赤红：“为什么，要夺走所有对我好的人？为什么？”
她脸色苍白，一双眼睛却红如焰火，看起来诡异极了。
胖小同却根本不怕她，她在体型和身高上都有优势。
她仍然装疯卖傻地向沈星月扑了过去：“抓住鱼抓住鱼……”
沈星月突然从轮椅上跳了起来，手里抓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捡的石头冲着小同的面门狠狠地砸了过去。
小同万万没想到断了两条肋骨的沈星月竟然会突然发难，她身体正往前冲，发现沈星月扑过来时已经来不及。
砰！
沈星月手里的石头狠狠地砸在小同的左脸上，那肥胖的脸顿时一片血肉模糊。
小同受痛，摸了一下脸，看见自己满手的鲜血和手上沾着的细碎肉沫，顿时就像受伤了的野兽，所有的疼痛化成愤怒，嘶吼着冲沈星月扑了过去。
“啊啊啊啊……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沈星月身体本来就不好，加上刚刚这一击已经用尽全力，被小同一扑根本就没有还有能力，整个人都重重摔在地上。
“我杀了你，杀了你……”
小同一屁股坐在沈星月的肚子上，肥胖的双手死死地掐住了沈星月的脖子，面目狰狞的嘶吼着。
沈星月张大了嘴巴，手里的石头一下下地砸在胖女人的手臂上，开始还有几分力气，渐渐的她的力气越来越小，最后手里的石头掉了她都不知道，手机械性地抬起放下抬起放下。
她想跟胖女人同归与尽，她跟害小慧的人同归与尽，可是却已经没有心力。
“砸我是吧，砸我是吧……”胖小同抓起沈星月掉地上的石照着沈星月的脸就砸了下去。
沈星月被砸的满脸是血，她却没有痛觉似地，只是睁大了眼睛，头跟着胖小同砸下来的力道机械地晃了一下。
像一个没有感觉木偶，不，像一具死透的尸体。
“放开，放开……”
闻风赶来的保安们，有人救走了受伤的小慧，留下对付小同他们的几个保安不得不动用了电棍，对着闹事的几个胖女人一顿猛击。
“快快，都送去医疗部。”保安把满脸是血奄奄一息地沈星月抱起来往医疗部狂奔。
………………
“BOSS……”
司墨枭刚到办公室，助理叶飞就快步跟了进来。
司墨枭走到办公桌边停下脚步，扫了叶飞一眼：“什么事？”
“BOSS，刚刚精神疗养院来电话，说夫……”叶飞感受到空气中的冷意，连忙改口，“说沈大小姐生命垂危。”
司墨枭在舒适的办公椅上坐下，漠然道，“以后她的事，都不必向我汇报。”
他为她免去牢狱之灾，已经是对她最大的善良了。
叶飞见状，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低头应声道：“是！我去回复疗养院电话，让他们以后不必再打电话。”
叶飞转身往外走。
司墨枭突然烦躁地站了起来，冷声问：“为什么生命垂危？”
他都决定放她一条生路了，都不用她坐牢了，为什么还把自己弄成这个得性。
太好了，BOSS还是在乎夫人的。
叶飞热泪盈眶，在仍然背对着司墨枭的时候露出欣慰的笑容，一转身又是一副助理该有的专业冷静样。
叶飞恭敬又神智地说：“疗养院的人说沈大小姐跟几个病友发生了冲突，肋骨断裂，左侧颅骨断裂疑似颅内出血，喉骨撕裂……”
肋骨断裂……颅骨断裂……颅内出血……喉骨撕裂……
其中任何一样就足够一个人去掉半条命，而这些都落在沈星月的身上。
司墨枭身体一晃，长臂撑住桌面，冰冷的声音极力控制着不自知的慌乱情绪：“既然是垂危，那是没死，没死就治去，跟我说干什么？我又不是医生！”
“疗养院的意思是，如果BOSS觉得没有必要救，那疗养院那边就不投入资源去救了。”叶飞看向司墨枭，“他们觉得毕竟沈小姐是有的杀人前科精神病人，治好了也是不安定因子，危害社会。”
治好了也是社会的危害！
司墨枭烦躁地扯了扯领带，说的多好，沈星月就是社会的危害因子。
这是叶飞的电话响了。
“BOSS，是疗养院的电话！”叶飞向司墨枭请示。
司墨枭抬了抬手，示意他接。
叶飞接完电话后，向司墨枭汇报：“是疗养院一个小小慧的护士打来的，她请BOSS无论如何不要放弃治疗沈大小姐。”
司墨枭莫名松了一口气，坐回椅子上，问：“她的理由？”
叶飞神色微凛，低声道：“小慧说她觉得沈大小姐跟其他病人不一样，她还有康复的机会。而且，她说……”
叶飞调整了一下情绪，接着道：“她说沈大小姐是因为看到她被一个病人推伤才情绪失控，跟病人打起来的。她是为了替小慧护士报仇才跟病友打架受伤的。”
为了救人才跟疯子打架的！
呵，沈星月长本事了！
“让祁楚去看看，死不了就让他回来。”
司墨枭修长的手指敲着漆黑的桌面，漠然道，“让祁楚带句话给她，如果疯人院还不能让她老实，我不介意把凌月一起送过去。”
为了别人……
为了沈星辰，她能去杀人；为了小护士她能跟疯子打架……
司墨枭的眼底闪过几分恨意。
沈星月，为了别人什么都能做，为什么不能为了他做个恪守妇道的女人！
司墨枭以为拿凌月威胁沈星月，沈星月就不会再为了别人跟疯子打架，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句话成为了沈星月遍体鳞伤都不敢反抗的枷锁。
为了妈妈不被送进疯人院受折磨，沈星月不敢再反抗小同他们的欺凌。虽然有小慧护着，保安也对胖小同他们加大了防护力度，可是难免有落单和顾不到的时候。
胖小同他们只要一有机会就会殴打她，拿石头砸她，整整一年的疯人院生活刀让她新伤旧伤不断，而她就那样默默承受着，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死活全靠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