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司墨枭,除了司墨枭还能有谁!
死吧,死吧,死了就解脱了。
沈星月突然就放弃了挣扎,睁大眼睛,张大嘴巴任由喷水池里的水灌进自己的鼻腔口腔。
她要睁大眼睛死去,奈何桥上要睁大眼睛,要仔细辨认爸爸和哥哥;来世要仔细看人,绝对不能再看错人,信错人,爱错人。
“嗳,你们在干什么?”路过的护士终于发现不对劲,上前一看,发现池子里一群人将沈星月压在水底,连忙驱散恐吓,“出来,不出来就给你们打针。”
“不打针,不打针……”
病人都害怕打针,一听打针真正的疯子都疯狂地从池子里爬出来,飞也似地逃出去了。
只有仅下那几个装病的,嘿嘿地笑着站了起来,像真的提一条死鱼干一样把沈星月从池子里提出来扔到护士面前,傻憨憨的笑着:“姐姐,给你吃鱼……会飞的,魔鬼鱼……”
沈星月被重重地甩在地上,身体无法控制地抽搐着。身体好痛,那些水好像变成针在一点点地扎着她的皮肤,身体里的骨头好像都被折断了,她想动一动,摸一摸自己疼痛的身体都不行。
她动不了,她转了转眼珠子,直直望着头顶变化的云彩,看着头顶那片淡蓝色渐渐变成白色,又渐渐变成灰色。
这是快要死了么……
世界都灰了。
死了,也好…
这一切都结束了,这可笑的一生都结束了。
“魔鬼鱼,魔鬼鱼,魔鬼鱼会飞……”胖女人傻憨憨地说着,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叫道,“不能让魔鬼鱼飞走。”
胖女人突然飞身向地上的沈星月扑去,肥胖的身体重重地压在沈星月的身上。紧跟着其余几个人也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扑向沈星月,四个胖子叠成罗汉压力在沈星月的身上。
沈星月身体本能的抽搐着,因为疼痛想不通地张了张嘴,一口口喝下去的水被压地不断往外涌。
沈星月就像一条被扔上岸边的鱼,那样直直地躺在地上,睁着灰败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天空,微微张的嘴里不断吐出水来。
这是要出人命啊!
护士见状吓地不停地驱赶胖女人,见赶不走他们,便只能叫过保安把人拖走。
“这次算你走运!”临别的时候,胖女人在沈星月耳边悄悄地放着狠话。
……………………
“病人有脑栓塞,可能会导致视弱,要是现在做手术的话还能改变眼睛状态。”
精神病院的小隔间里,几名医生和几名工作人员手里拿着报告单说着沈星月的情况,其中一位就是救下沈星月的护士。
所有人都当沈星月是精神病,听不懂他们说什么,都没有避讳她,把她的病症说了个彻底。
有工作人员说:“都已经这样了,看不清楚就看不清楚吧,听说她是杀过人的。这种有危险倾向的人就应该眼睛不好,免得出去又乱砍人。”
“就是,都来这里了,这辈子估计也就出不去了。而且,要是做手术这钱谁出啊?脑栓塞手术可不是咱们院能做的。她的资料上写的很清楚,父亲亡故,母亲服刑,看起来也不像是有钱治病的样子。”
那个把沈星月救下来的护士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迟疑地问:“那……我们就不管啦?”
工作人员道:“又不是要命的病,要不就算了吧。”问医生,“是不会死吧?”
要是人死在他们这也不好交待。
医生道:“就是以后会变成黑白色盲,再也看不到别的色彩了。”
“色盲而已,大街上不是多的是么。”一名工作人员松了一口气,冲护士道,“小慧,这个病人断了两根肋骨,这一阵行动不太方便,就由你来照顾。”
小慧爽快的答应了:“好的,副院长。”
医生和工作人员走后,小慧拿了条毛巾替沈星月擦脸。
她的动作很温柔,声音也很温柔:“变成黑白色盲也没有关系,现在科技很发达,已经有卖色盲眼镜了。将来有一天你病好了,出去外面就可以配一幅。”
沈星月的眼睛动了动。
小慧笑了笑:“虽然进来这里的基本都治不好的出不去的,可是我总觉得你跟其他病人不一样,你一定会好的,将来有一天可以回家去的。”
家……
沈星月的眼睛又动了动。
她已经没有家了!
她没有家!
小慧是个很温和的姑娘,因为她的照顾让沈星月得以在受伤期间安心养伤。
沈星月清楚地看到,那天那几个胖女人好几次都因为小慧在她身边没有靠过来。
半个月后,那几个人好像发现小慧会一直在沈星月身边,一直避着不是办法,便又用了老办法。
“鱼鱼……”胖女人张着双臂,憨憨地冲沈星月扑过去。
“哎,她可不是鱼。”小慧连忙推着沈星月的轮椅退开,同时赶紧叫旁边的保安大哥过来帮忙。
“是鱼是鱼,你抢走我的鱼。坏人,把我的鱼还给我。”胖女人生气地狠狠地开小慧,恶狠狠地一把抢过沈星月坐着的轮椅,做出傻子一样的表情,“这是我的鱼!”
过来的两个保安跟其余几个女疯子撕打成了一块。
小慧只能自己跟胖女人交涉:“小同,小月不是鱼,你把她还给我行不行。”
“不行不行不行,我的鱼我的鱼我的钱。”胖小同不管不顾地挥手往小慧身上招呼,气呼呼地骂着,“坏人,走开走开……”
小慧本来生的瘦小,被小同推了几下人就有些站不稳了,脚下一滑,人就重重地往后摔去。
沈星月见状连忙站起身要去扶,可是她刚一起身,断裂肋骨的刺痛让她停顿了一下。
也就这一停顿,她眼睁睁地看着小慧往后摔倒在地,后脑勺重重地砸在了身后的台阶上,刹那间备注如注。
沈星月瞳孔猛缩,沈星辰断手的画面和小慧摔倒的画面重叠在一起。视线里灰白的液体刹那间变成铺天盖地的鲜血,像洪水涌进她的视线,淹没她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