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希丝走到丁秋面前,踢了踢他的脸,见他一动不动的,便蹲了下去看。
“死了?!”
她伸手要去翻丁秋的眼皮,手刚伸过去,丁秋就仿佛一头突然爆起的厉鬼,狠狠地咬了上来。
咔嚓!
牙齿撞在金属上,发出清脆的崩裂声。
伊希丝看着丁秋嘴里紧咬着的军刺手柄,看着丁秋那没了光的眼里的绝望,嗤笑一声:“你以为我会用手碰你这脏东西?”
她只是想拿军刺的柄撬开他的眼皮瞧瞧死透没有,丁秋竟然以为她会拿手去翻他的眼皮,在这等着她呢。
呵!
“不过既然没死透,那就刚好!”
伊希丝握着军刺的手一用力,将丁秋的嘴打开,扔了颗药进他嘴里,抽出军刺在地上擦了擦,道:“这药叫回光返照……”
“伊希丝,快走,警察来了。”
司墨枭捂着胸口踉踉跄跄地跑进来,抓着伊希丝的手就要跑。
伊希丝恨地呀牙,她一把甩开他的手,冷声道:“你以为我为什么留你到现在?你以为我为什么在这里不对你动手?因为司谬,你为什么不感激涕零地滚蛋,还一次次地来搅局?!”
她一把掐住司墨枭的脖子,厉声道,“你不是后悔地要死了吗?你不是想赎罪吗?好,现在就赎给我看!”
她一把将他甩在地上,手里的军刺一扔,插到他面前的地上,指着沐馨儿道,“切了她的舌头,现在,立刻马上去!做给我看!让我看到你赎罪的诚意!去啊!”
司墨枭拔起军刺,看向伊希丝,缓缓站了起来,对她道:“我可以做给你看,但是你一会必须跟我走。”
沐馨儿之前痛地晕死了过去,此时刚刚醒过来就听见这番话,两眼一翻差点又晕了过去。
她惊恐地看着司墨枭拿着军刺向自己走了过来,拼命地摇着头往要逃,可是她脚手都被废了,只有一颗头卡在墙上一动也不能动。
“墨枭,我救过人的命,我就算做了再多的错事,我爱的人至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墨枭,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司墨枭手里刀落,沐馨儿嘴一张,一节猩红的舌头落在了灰色的沙地上。
沐馨儿惊恐地看着地上自己的舌头,她挥动着手臂想要去抓,又想去捂嘴,可是她根本动不了。她赤红的两眼死死地紧着伊希丝,嘴里不停地嗷呜着。
可是再也没有谁能听懂她说话。
伊希丝看着她眼底的恨,咬牙切齿地说道:“恨,是吗?恨就对了,感受着被恨意焚烧却又无可奈何的感觉吧!感受着生不如死众叛亲离的感觉吧!这是你谋害沈家的代价,这是你杀害我们沈家的代价!不,还不够,还远远不够!你接下来的每一天,都这么活着!直到死!”
“伊希丝!”
沈星宇冲进来时,刚好发挥药效的丁秋正扑向伊希丝的后背。
沈星宇一脚把人踹地飞了过去,扫了一眼钉在墙上的沐馨儿,不赞同地看向伊希丝道,“弄成这样恶不恶心,赶紧走吧,一会H国和T国的警方都过来就走不掉了。”
“等一下!”
伊希丝相信沈星宇仓促赶来一定是有什么情报,她抽回自己的手问沈星宇,“手没有长点的刀?”
沈星宇一扯裤腿抽出一把长匕首给她:“干什么?别弄出人命啊。不好收场。”
司墨枭看着这姐弟两,随随便便就能抽出一把刀来,默默地叹了口气。
“不杀人!”
伊希丝转身走向丁秋,一字一句地说,“我替大哥,把手拿回来!”
沈星宸的手,是钢琴家的手,丁秋的手不配跟哥哥的比,可是她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
司墨枭突然厉声道:“伊希丝,沈星宸他……”
话音未落,伊希丝手起刀落,丁秋的右手断了下来。
“啊……”
丁秋抱着断手,痛地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声,他颤抖着手要去捡自己的手。
伊希丝还想再砍他一只手,司墨枭拉住了她的手,痛苦地说:“走吧,叶飞跟警方一起来的,他们马上快到了。”
沈星宇冲她点了一下头:“是,走吧,一会就走不了了。”
伊希丝看着丁秋冷笑道:“这是你们的报应,我沈星月,给你们的报应。有朝一日变成鬼,就来找我,沈、星、月!”
这是她第一次说出自己的名字,司墨枭胸口酸涨无比,泪如雨下。
沈星月,她真的就是沈星月,她就是回来报仇的!
他的沈星月,没有死!
太好了!没有死!
司墨枭眼泪无法自控地往下流,他就那样怔怔地握着军刺看着她,却不敢过去拥抱她,不敢过去……
屋外传来警笛声,沈星宇一把拉住伊希丝踹开了后面破烂的墙,“走!”
司墨枭就那样怔怔地站在屋里,在他们走远后,跪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她是他的沈星月……
她变成了完全不一样的沈星月……
她的一切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
他要怎么样才能让她像以前那样无忧无虑,他要怎么才能让她变回以前那个连杀鸡都不敢的女孩……
他要怎么办!?
谁能告诉他要怎么办!
他自以为是的做着自以为为她好的事,却最终把她变成了一个面目全非的模样。
沈星月……伊希丝……
整齐的脚步声冲了进来,叶飞和许警官率先走了进来,看着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司墨枭,叶飞一惊。
“BOSS,伊小姐,没事吧?”
司墨枭摇了摇头,他趴在地上做了几个深呼吸,站了起来,平静地向许警官伸出了手,道:“我赶到的时候看到丁秋正要对伊希丝施暴,我为了救伊希丝,伤了丁秋……”
司墨枭又指了指卡在墙上的沐馨儿,道:“这个女人,是五年前谋杀案的逃犯沐馨儿,前一阵伪装成我的亡妻沈星月。我申请警方抽取她的脾脏序列跟我的岳母或者沈星宇做DNA比对。”
“你还安排地真明白!”
许警官摸出手铐替他铐上了,照例背诵了,“司墨枭,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走吧,我们得比T国警方动作快点。”
许警官又指挥着同事把痛地昏死过去的丁秋和沐馨儿一起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