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月”脸色一白,讪讪道:“你,我,一直,都是这样的脸啊。”
司墨枭不再跟她说话,直接穿了衣服就往外跑。
“沈星月”立刻跟了上去,哭诉道:“墨枭,就算你喜欢伊希丝,也要顾着自己的性命啊。”
因为是早晨,走廊上送饭的家属和查房的医护人员来来往往。
“沈星月”这一哭,立刻引来不少人的测目。
之前叶飞遇到过的那个人也恰好买了粥回来,见状,冷冷地扫了司墨枭一眼。那一眼简直不言而喻。
司墨枭如梗在喉,却又无从解释。叶飞在他耳边道:“BOSS,把人带走比留下来祸害她们好。”
她们,当然是指凌月他们。
司墨枭看了“沈星月”一眼,突然想起来视频里的那个地方在哪里了。
“那就一起去吧。”
司墨枭冲戴口罩那个略点了一下头,便跟叶飞和“沈星月”一起离开了。
进了电梯的时候“沈星月”还疑惑地说了一句:“刚刚那个人,看起来好眼熟啊。”
然而,并没有人接她的话。
出了医院,司墨枭和叶飞分了两路。叶飞去码头守着让他跟警方一起行动。
司墨枭自己则和“沈星月”一起上了直升机,去了记忆中的地方。
“沈星月”意外地看着他:“墨枭,我们为什么要跟叶飞分开?不是说人是从码头不见的么?”
司墨枭抬脚踹在她的胸口,“沈星月”痛地弯下腰,满脸的痛苦和不解:“为什么?”
司墨枭原本想一脚踩在她的脸上,踩烂这张装模做样的假脸,可是他不舍得,这是沈星月的脸,他下不了手。
甚至,在此时此刻,他看到“沈星月”脸上痛苦和不解的表情时,他立刻想到五年前沈星月痛苦又疯狂地抱着流血的孩子在路上奔跑的样子。
他突然有些不敢看此时“沈星月”的样子,他知道她是假的,可是这张脸上的痛苦和不解都跟五年前的一模一样。
司墨枭压下心底涌动的疼痛,转头看向窗外,冷声道:“既然你自己要回来送死,那就好好地承受着接下来的一切。那个岛,三不管,你在那里会是什么下场,就由你自己掌握。”
“沈星月”看着此时此刻的司墨枭,心口终于涌起了一阵阵恐惧。
她一直认为司墨枭就算怀疑她也不敢拿她怎么样,毕竟她回来是全国人民都知道的事,她一旦出了问题那司墨的爱妻人设和司氏都会受到牵连;其实,她自认顶着一张沈星月的脸,哪怕司墨枭怀疑,也不舍得对自己出手。
从目前看,她显然两者都猜中了,所以这段时间她过的有恃无恐。可是现在,她反应过来,司墨枭如果真的要让她在三不管地带消失,那她可能真的……就只能消失了。
她突然捂着脖子没命地咳嗽着,一脸痛苦地对司墨枭道:“墨枭,我突然觉得好难受。飞机刚起飞,可不可以停下来让我回医院?我今天给妈带的粥还没有送到呢。”
“晚了!”
司墨枭的脚顶在她的胸口,她就算想在星城上空用跳机威胁他也不能。
一路上,司墨枭任凭她怎么求饶怎么说软话,怎么说过去的悲惨,司墨枭始终不为所动。
直到飞机在金色的海岸边停住,司墨枭才把她推下了飞机。
“沈星月”摔趴在地上,她还没有来得及站起来就被司墨枭提住了衣领拖着往前走去。
“沈星月”只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可是她根本顾不得去抹。她挥舞着双手不停地去推司墨枭,求饶道:“我不想去了,我不想去了……”
“为什么不想去?”
司墨枭脚步一顿,双眸直直地盯着前方,声音又冷又淡,“你不是想跟我一起来看着她被欺负的样子吗?不是想亲眼看着她现在的样子吗?为什么不想去了?你在怕什么?”
她的心里在惊恐的呐喊,我怕你让我跟那个贱女人死的一样惨!
可是嘴上却只能说:“我只是不忍心看到别人受苦,我害怕看到她被人欺负……”
“不要怕!”
司墨枭的目光至始至终都在看着前方,他的声音突然温柔起来,说道,“她没有如你所愿,你想看到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什,什么?”
“沈星月”顺着司墨枭的视线往前看去,就见不远处的一个破竹屋前,一个人捂着脸蹲在地上。那头微卷的如海藻般浓密的头发让她一眼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沈星月”无比震惊地看着那个人,心底翻起了巨大的波浪。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会没事,明明她叫了这么多人,还有那种东西,以丁秋历来的精明,他怎么可能会失手。
“走吧,既然来了,就看看你同伙的下场!”
司墨枭拖着“沈星月”继续往前走去。
没错,他就是在“沈星月”非要跟着他去的时候想到这个地方。
虽然她顶着一张“沈星月”的脸,可是那一双眼睛却依旧是沐馨儿的眼睛。七年前他看不出来,可是这几年他一次次复盘自己当初伤害沈星月的一点一滴,几乎每一次里都有沐馨儿克制着兴奋的眼睛。
这次也是,她说要去的时候,那个眼神,他太熟悉了!
熟悉地让他明白过来,伊希丝的消失是她的阴谋,她之所以想去就跟过往对待沈星月时一模一样——她要亲眼看着沈星月受折磨。
所以,他把她带上了,把她交给真正的沈星月,让她在这里处置这个上窜下跳的挑梁小丑。
伊希丝原本蹲在地上,一声声地数着丁秋的惨叫。
她听到沙滩上传来了不断靠近的脚步声,立刻抬头看了过去,手里的军刺转了个圈握在了掌心。
“原来是你们!”
伊希丝缓缓地站了起来,看着越走越近的人眯了眯眸子。
渣男溅女,竟然同时出现了。
她穿着白衬衣,黑色的工装裤裤腿塞在靴子里,长发随着海风微微飞扬着。
她就那样靠着门站着,眯着眼睛看着走过来的司墨枭,像一个随时准备出手的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