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远楞楞地看着林微,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如果把实情说出来,那他与刘长胜之间的仇恨不就越来越深?
如果不说出来,林微是不会放过自已的,看她的眼神就知道。
如果不据实把事情的真相讲出来,恐怕他当场就得死在她怨恨的眼神中无地自容。
“我……我不知道,这不是你自已说的吗?嘿嘿!”志远想蒙混过去。“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一定是你口不择言的时候说出来的。”
她冷笑。
眼眸含痛,胸腔处的衣服在剧烈地颤动着,“真是好笑!我自已都不知道的事又怎么会口不择言说出来,难道我林微在你张志远眼中就是那种信口雌黄、黑白不分的恶毒女人吗?”
“哦,不是,微微,你才不是那样的女人。”志远害怕她又生气包,医生不是说过,只要她一生气,那腹中的气包就容易复发,他不忍心看到这样的事发生,只好牙一咬,“微微,你别生气!我说、我说,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东华宫那间店确实是长胜为安雅开的。”
“果真如此!”林微的脸色煞白,她呆愣愣地自言自语,“原来他裁的那些半成品都是给那间店的……”
“林微,你不用担心,那女人被我赶走了,她再也不会来破坏你的幸福,好好回家跟长胜过日子,现在那家店是我的,安雅把店卖给我,她拿钱跑路了。这种女人就是见钱眼开!”
“这日子还怎么过?”林微的心剧烈疼痛起来,疼得她快要窒息,快要喘不过气来。
幸福布艺店的招牌真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仿佛那几个烫金的大字一直闪耀在眼前,晃得她头晕眼花,晃得她不知所措。
“林微,只要你还爱他,原谅他!相信经过这次,他一定会加倍地疼惜你,加倍地弥补对你之前的亏欠。”志远见林微大口抽气,他吓得赶紧抓住她的双手,“林微,想哭就痛痛快快哭出来吧!你这样又会伤自已的五脏六腑,别这样好不好?我真的好担心你!”
“志远,你把地上的戒子捡给我?”林微盯着地上那枚被刘长胜踩都踩不坏的戒子说。
也许是戒子太小,小得连鞋底都没法破坏到它。
唉!志远暗自叹息,他没想要掺和进来,看来,他是没办法不趟混水了。
他捡起小小的、变形的戒子,拇指与食指捻住,小心翼翼地举到林微眼前,“舍不得就保存好,好在是在病房里面,要是在户外,这么小不点的东西,恐怕早就没影了。”
“谁要保存起来?谁要保存起来?……”林微一把抢过来,愤怒得发狂,用牙咬瘪,扬手就从病房的窗户扔了出去。“刘长胜,我们彻底玩完了,彻底玩完了……”
虽然她一直坚持着没有流泪,可她的心还是在流血。
爱之深,恨之切。
她压抑住了眼泪,却无法止住身体的颤抖,原本纯净的两个人来到繁华的大都市,在漫长而压抑的生存下,他们刚刚从房奴、车奴、卡奴中解放出来,还没来得及享受都市里的美好生活,他们的爱情很快就被风化,如一把紧握在手中的沙子,越是攥紧,沙子就越是掉得快。
志远摇头叹息,女人就是口是心非,明明还在乎,却又要这般绝决。
看着林微压抑得有些扭曲的脸,志远深深地自责,要是当初他敢于向林微大胆表白,或许,今天的林微就不是刘长胜的老婆,而是他张志远的妻子,他一定会疼她爱她一辈子,一定不会让她受到丁点委屈。
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依然无法忘记林微,哪怕她早已嫁为人qi,他仍然爱着她,后来谈的那个对象,也是因为长得像林微的原因。
说起来,他张志远也是一个痴情男人。
如果林微现在愿意给他一个机会,他一定会加倍珍惜,一定会好好爱护林微一辈子。只是,他不能趁人之危,更不会勉强林微的心,因为她心里爱的那个人是刘长胜。
“你这是何必呢?”张志远见她眼色疯狂,怕她气坏了身体,劝解道。“能过就一起过,不能过就离婚,有什么好伤心的?好男人大把,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刘长胜这一个男人,你把目光放远点,别总是鼠目寸光,眼里只看得到身边的男人……”
林微双目爆红,她抓起桌上的物件向志远掷过去。“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包括你,明明知道刘长胜和安雅的事情,却还要一直瞒着我,我记得你张志远是我的同学兼同桌,并不是刘长胜的同学,为什么要帮着他?”
“我还不是怕你伤心难过……”张志远十分委屈地说。“你看你这脾气,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你死了还不是白白便宜了别人?害你的人不仅不会受到半点影响,还会在你的家里享受所有的幸福,到头来受苦的就是巧巧和生养你的父母。”
林微决绝地眼神里有愤怒在起来。“张志远,这是我的家事,你凭什么要来趟混水?”
“因为我关心你啊?”
“关心?”林微冷笑,“你要是真关心就不会放走那个小妖精。你们男人都是睁眼说瞎话,明明是被她的美色所欺骗,所以才会背着我放她走,刘长胜被她迷惑了,连你张志远也一样被她迷惑了。”
“还好没早点告诉你,要是你早知道,还不得去找安雅拼命?为了那样的两个人,真的不值得!”张志远甚至在庆幸自已做得对,依林微现在的脾气,见到安雅,肯定会打死架。
林微是个善良的好女人,可这并不代表她就可以容忍安雅,因为林微的圈子就这么小,小到只有自已的男人和孩子,她肯定不能容忍安雅来抢自已的男人,即使是原谅了刘长胜,她也不会放过安雅。
张志远这么想林微,并不是觉得林微没有容人之心,而是因为他知道,林微把刘长胜当成了自已的天,当成了自已的所有,一旦真相败露,她肯定受不了这个刺激,做出一些违背常理的事也在所难免。
环境是一个人最重要的熏陶场所,许多个性品质和行为习惯、以及思维方式都会从她所生活的环中潜默移化地形成,所以,他相信林微也不是很理性的女人,为了保护自已的婚姻,她会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来也不稀奇。
把当事人支走,这真是一个明智之举。
张志远暗自叫好!他相信林微经过一段不足为外人所知的挣扎后,一定能够走出阴影,毕竟安雅现在彻底从刘长胜的生活中消失了,以后都不会再来破坏林微的幸福。
虽然他也希望林微离婚,可他更愿意尊重林微的心,只要她能幸福,他张志远就会觉得幸福。
他爱林微的心一直没变过,只是,尊重一词是有更深的价值观,君子不夺人所爱,也不强人所难。
深信自已是君子的张志远,他在心里暗暗对自已说,刘长胜,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还不珍惜林微,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志远,求你帮个忙!”林微猛然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他。
“什么?”
“帮我把安雅约出来,我要见她一面。”
“你这是没事找事!”
“志远,帮我这个忙,我会感激你的。”
“不行。安雅已经离开这个城市了,我到哪里去找她?”
“不对。我有预感,她不会离开这里,一定不会!”林微摇头。“女人的第六感特别强。”
“你吹呗,都几年了,你的第六感为什么没有告诉你?”
“你……”林微被志远给问住了,是啊,都几年没碰过自已的男人,早该发现问题了,为什么到现在才知道?
这真是她林微的大笑话,与其说是太过于自信,还不如说是太傻。
是啊,她真是太傻了!
这些年,她将自已的寂寞伤心隐藏起来,生怕伤到刘长胜的自尊,完全没有怀疑过他。
原来,她林微才是那个最傻的大笨蛋,她的人生完全被刘长胜操纵着,刻意欺骗的同时还把她当成一个白痴,什么身体不行、压力大都是骗人的谎话。
压抑的眼泪终于一滴一滴地落下来。
接下来,她真的不知该如何背负起这太过沉重的婚姻。
“呃,你别这样哭哭啼啼好不好?”志远有些抓狂,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哄女人了。“这样的事情在好多家庭中上演过,你现在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如果是一个人,最多打包走人,可是你们还有一个女儿,为了巧巧,你得慎重地考虑这件事。”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林微惨兮兮地望着他,志远说得没错,她还有巧巧,不能让女儿成长路上留下阴影。阳阳家就是最好的例子,两个大人吵吵闹闹,受伤害最多的就是孩子。
“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回去依然当你的老板娘,以后把男人看紧点,别再让他出去偷腥。”志远轻淡淡地说。
“可我不甘心啊!”林微痛苦地说。
“不甘心就离婚,只要你能狠下那个心,我保证会收留你。”张志远嘻嘻一声。“不过,我会收你房租的。”
“你这什么话?”林微不满地说。“明明是他刘长胜做错了事,该净身出户的人是他,不是我,凭什么我会没地方住?”
“对了,你现在头脑清晰了,不用我再给你恶补什么了。”张志远再次轻笑。“打起精神来备战,千万不要将自已的地盘轻易让出去,更别要死要活的,你这样做,只能是让亲者痛,仇者快。”
“嗯,我不能便宜了这对狗男女!”林微坚定地点了点头。打拼了这么多年,可不能将自已的一切交给安雅那个狐狸精。
再荡气回肠的感情,在经历过背叛后都会变味,回过头去看以前的恩恩爱爱,也不过是一场荒唐的闹剧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