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平静了些,定定的望着杨仪春,脑中却在思虑到底应该怎么办。
看得久了,杨仪春只觉得被她看的身上发寒,强作镇定道:"老夫人,如今我父亲已经在想办法替我脱罪,我只告诉他梅家没有任何不利证据,求我祖父在朝堂上帮老太爷说说话,说不定我们还有...."
"你给我闭嘴,梅家怎么样不用你来说,你那祖父,不在背后捅刀子就罢了,还指望他帮梅家脱罪?"
杨氏听着这些诛心之语,有心反驳,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林老夫人眼中凶光四射,明氏看着她,仿佛有点不认识这个婆婆了,几天之前她还是那个慈祥和善的老太太,怎么突然之间竟像是变了一个人。
良久,老夫人下定了决心,杨氏不能留。哪怕是此次平安逃出生天,杨氏也不能留,这个时候起了异心,哼,难保哪天不会被她抓到错处。梅家秘密太多了,单是一个籍敏玉,现在万一被说出去,怕是不用皇上下旨,梅家这满门就危险了。
"万妈妈,堵了她的嘴",不再看杨氏惊恐的眼睛,林氏平静的说道。
又看下众人:"有句俗语说的好,'只有千日做贼,那有千日防贼的';,杨氏已经是背叛了我们梅家,这个时候,我们本应该齐心协力,可杨氏今日做下这事,是要灭我们梅家满门来换取她一个人逃出生天呢。"说罢就有点气喘。
明氏赶忙上前帮老夫人顺着气,就接着老夫人的话说杨氏道:"可不是么,你的心也太狠了点。"
老夫人拍了拍明氏的手,顿了下说道:"杨氏不能留了,你们谁来动手?"
众人吃了一这吓,都抬起头看向老夫人,明氏只恨自己离老夫人太近,听得太清楚。看着众人迷茫的眼神,只得又战战兢兢问了一句:"老夫人,您的意思是?"
林氏就慢慢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杨氏不能留,你们谁来动手。"
一时间,正房内鸦雀无声,众人呆若木鸡,只有老夫人身边的万妈妈露出一个残忍的笑意。
孙瑶琴只恨不得自己变成个鹌鹑,将头深深的低下去,徐氏煞白了脸,连晕过去都不敢了。
文秀露出一个不忍的表情,刚想说话,林夫人看向了她,忽然想起她仿佛与新来的锦衣卫戚百户有些关系。她素知文秀是个善良的,又不欲多事,就开口到:"文秀,你婆婆体弱,先扶她下去吧。"
文秀无法,只得应了一声"是"。就上前扶了徐氏,慢慢的回旁边的厢房去了。
屋内众人依然呆愣愣的,没人敢接林夫人的话。
林夫人眉头皱了起来,轻轻的抚着眉头道:"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狠心,可我实话告诉你们,今日杨氏若不死在这里,你们一个个的,也别等着圣上的旨意了,自去屋里挂在一条白绫才叫解脱了。你们若是觉得不怕死,可也得替自己孩儿想想,可愿稚龄幼子落得个早夭的下场吗?"遂又冷笑一声:"我也不知还能替你们这些不成器的操心到什么时候!"
就听到屋角传来一个怯怯的声音,"孙媳愿为老夫人分忧。"
汤晓丹受够了,自从锦衣卫把她送回梅家,老夫人只当没有她这个人,从来不与她说话也不多看她一眼。也是她平时得罪人太多,众人见她就是冷言冷语,只有杨仪春这个曾与她交好的还偶尔会安抚她两句。
可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她与杨氏的交情了,横竖杨氏是想害了梅家,而她已经无路可走。她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心想,总要平安生下孩儿才好。这时候站出来对老夫人表示支持,以后老夫人必定会善待她和她的孩子。
老夫人就稍微有笑意,说道:"好,晓丹。你肯做这事,证明你是真心实意对梅家的,那些个风言风语以后不必理会。"
汤晓丹赶忙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出来。
老夫人扬扬手:"万妈妈、张妈妈,你们随了六少奶奶,带杨氏去柴房吧。"
杨仪春拼命挣扎起来,奈何绳子实在捆的太紧,万妈妈又把她按的牢牢的,她用祈求的眼光瞧向众人,可没有一个人敢看向她。杨氏口中呜咽作声,眼里就不停的流下泪水。她万万没想到,林老夫人竟然敢动用私刑杀了她,她祖父可是左都御史!林氏,林氏,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父亲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汤晓丹随着两个婆子到了柴房,她吓得发抖,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始,就求万妈妈和张妈妈道:"妈妈帮帮我,我,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啊。"
万妈妈就有点不耐烦,说道:"六少奶奶,你可小点声吧。我们做的可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
汤晓丹扎煞着手,浑身都抖了起来。张妈妈看她实在不知所措,又急着回去交差,就说道,"六少奶奶将那边墙上挂的麻绳打一个结,拿来套在杨氏的脖子上便妥了。"
汤晓丹慢慢的挪过去,只觉得这几步路仿佛走了一生那么漫长。
待她拿了麻绳过来,万妈妈看她连个结都不会打,无奈只得帮她把结打好,又递还给她。
汤晓丹心里打着鼓,不错眼的看向杨氏,杨氏已经不挣扎了,只眼里含着泪看着她。汤晓丹只觉得心里一酸,实在下不了手。
万妈妈就在旁边阴测测开口了:"六少奶奶,你不为别人想,也该为你腹中孩儿着想吧,你今天若是不下这个手,你腹中孩儿以后被人骂做野种,到时候可有活路?"
汤晓丹就狠下了心,也不再去看杨氏苍白的脸,手往前一送,就把绳子套在了杨氏的脖了上,可手抖的却是拉也拉不动绳子。
万妈妈瞧了她这不济的样子,冷笑一声:"如此,奴婢就再帮六少奶奶这一次吧。"
也不知她那结是怎么打的,她双手一紧,结扣就在杨氏脖子上越勒越紧。杨氏被勒得面庞紫涨,舌头也不由得伸了出来。
汤晓丹被吓傻了,竟然眼睁睁的看着杨氏的脸,偏她越恐惧就越挪不开眼,杨氏的眼中含泪,眼珠子都仿佛要挤出眼眶,偏眼睛里又仿佛带着诡异的笑意。汤晓丹再也支持不住,软软的倒了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