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之人自是杨二少无疑。△頂點說,..将那鸡冠发型染回黑色,又用细绳编成一条细细的辫子,紧贴脑袋的中央,延伸到后颈。修真界自是极少有这样的发型,但在世俗之中,羌族、蒙族的男子却都是如此。杨玄嚣从前见过很多,并不觉得别扭。可在别人看来,这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好在脑袋的形状非常好,加之本就英俊的相貌,就算再怎么自毁,也还是一号货真价实的美男子。
杨玄嚣左手边自然是黑面老叟纳兰虎辰,这老头儿绷着脸的时候,永远都像是谁欠了他几亿灵石的样子。一股子不怒自威的气势,积威极重,令人望而生畏。
而杨玄嚣右手边则是一名十八·九岁的白净少年,细眉大眼,高鼻嘴,有男子俊气,也有女子娇气。昔日雌雄莫辩的他,今时穿了一套粗布单衣,才勉强可以叫人认为,这大概是一名男子。
“哪里来的这群不长眼的东西!难道瞧不出我们山主正在办大事吗?识相的就赶紧滚,否则要你们死无全尸!”一名狗腿子嚷嚷着,回收便招呼同伴围了上去。
“都给我闪到一边去。”一名身材挺拔的男子从后面将他们一把拨开,冷冷盯着杨玄嚣。
“什么东西?敢搅扰大爷们的雅兴?不知天高地厚!”随后身材稍矮的男子和烂醉男子也走上前来,皆是满眼认真地打量着突如其来的三人。
本来多少还有些顾忌,但很快又嚣张起来。
“咦?这不是苏黛吗?一条丧家之犬,程花翎都已经翘辫子了,你一个腌臜男宠,居然还敢抛头露面?也不怕被旁人的唾沫给淹死!”那稍矮的男子一瞥那少年,万分不屑。
“星宿的白脸这是要唱哪一出?怎么把填海境界的蝼蚁都给搬出来啦?”那稍矮的男子横移视线,瞥见杨玄嚣时,特意看了看他的发型,然后语气越发嘲讽:“你以为练到填海境就能冒充人家四物门的杨副掌教?也不先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蝼蚁一般的东西,还敢学人多管闲事?”
“来人呐!给我把这群不长眼的东西全他妈轰出去!坏了老子雅兴,全都得死!”一番话完,稍矮的男子心中再无顾忌,只是斜眼一瞟纳兰虎辰,并未细看便挥手哄人。
不过,话回来,除非纳兰虎辰自己愿意,否则就算这些家伙再怎么细看,也绝看不出这黑面老叟雷劫境界的绝修为!
“有眼无珠的蠢货!”纳兰虎辰脸色越发阴沉,他何曾受过这种呵斥?左掌屈指成爪,随时准备大开杀戒。
“老东西,你他妈要找死吗!”那稍矮一些的男子本就没将他们放在眼里,运足了灵力,便是一掌朝纳兰虎辰拍来。
“老前辈,别在这里杀人。”刹那之间,杨玄嚣已经闪身拦在了纳兰虎辰身前,曲起右臂,在一个最恰当的时间,悬肩肘击。不偏不倚正中那稍矮男子的侧脸。
“啪”的一声,那稍矮男子整个人被撞得侧向横飞了起来。狠狠砸在了地上,半张脸颊完全塌陷,鲜血夹带着牙齿与皮肉的碎屑源源不断地从口中涌出。若不是杨玄嚣留了八成力道,这家伙的头颅根本无法保全。
此情此景,在场众人皆是大惊失措。一众狗腿子呼啦啦地就退散开来。而那身材挺拔的男子和那烂醉男子才稍一犹豫,便已经连后悔都来不及了。
彼此距离不远,杨玄嚣的近战优势完全可以用完全碾压四个字来形容。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便已经闪到了那二人身前。侧身一记重拳,直接轰在了那挺拔男子腰间。与此同时,他的腰腹旋扭,一记鞭腿同样正中那烂醉男子的腰部。只听得一阵骨骼碎裂的声音乍然传来,两人的脊柱几乎同时断裂。如两滩烂泥一般,颓然瘫倒在了地上。
下一刻,三条元婴从**中钻出,颤抖不停地跪在地上,连连道歉。
“的们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前辈手下留情。”
“前辈在上,我等有眼无珠冒犯了您,求你大人不记人过,开恩饶了我们吧,的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踏足合欢宫。”
“是是是……前辈只要不杀我……日后鞍前马下但凭前辈差遣!求您高风亮节别与我等辈一般见识……”
“我不杀你们,肉身的损伤只当是个教训,让你们记住以后别再冒犯我的朋友。另外,去把你们背后能做主的人请来,我有些事情想和他们商量。”杨玄嚣耸了耸肩,语气平淡。
三条元婴如获大赦一般,抽身便往殿外飞走。
而纳兰虎辰也在此时松开了曲成虎爪的五指,事实上,杨玄嚣出手重伤那三人反而是救了他们一命。这些家伙也不是白痴,自然会跑回去禀报此事。
“你们过来打扫打扫。然后把这三俱肉身搬到殿外去。”杨玄嚣朝那一众逃无可逃的狗腿子招了招手,语气平淡。
这些家伙本来就是狐假虎威的角色,杨玄嚣这一发令,个个争先恐后地冲将上来,爬着跪着地用衣袖去擦拭地板上的血迹,更有甚者连脚印都要一并擦去。
杨玄嚣不再去管他们,径直走向了盛秋觉。
她轻轻侧面,擦拭着泪痕,瘦削的脸颊越发透出一股为伊消得人憔悴的韵味。
“这样的女子真是我见犹怜。”杨玄嚣心中轻叹了一声,口中则直奔主题道:“大家都是熟人,我就不拐弯抹角了,这一趟前来,我要入主合欢海,希望你能够配合。”
盛秋觉忧心忡忡地摇了摇头,轻声道:“被胡了,你快走,这里的事情你沾不得!合欢海两仪岛实际上已经被佛、道、儒三教暗中操持,这一块的利润非常之大,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杨玄嚣了头,淡淡道:“这些我都知道,不过你完全不用怕,只你愿不愿意配合就行。毕竟你曾经在这里也有着极高的地位,如果你肯帮忙,事情会简单很多。”
“不!”盛秋觉重重摇头,苦口规劝道:“你跟不知道两仪岛显性和隐形的价值究竟有多大!试想佛、道、儒三大巨头都只能平分共享,又怎么可能容你一家独占?我必须提醒你,不管你今时今日有了怎样显赫的名望,最终也是无法与他们抗衡的。今日你已经犯了忌讳,如果继续一意孤行必然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佛、道、儒三教若联起手来对付你,后果不堪设想!”
“你这女人真是麻烦,问了也白问!”杨玄嚣沉沉叹息了一声,没好气道:“本少爷现在就只是通知你!合欢海两仪岛,由今日起划归四物门掌管!你若愿意,合欢分院就交给你来打理,你要清修也好,要重新立教授徒也罢,全由你自己做主。你若不愿意,本少爷就差人来管,到时候合欢宫会给你留一座殿阁,别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你……”盛秋觉闻言惊诧不已,半张着那樱桃口,不知所措。
“盛姐姐,你快答应吧!有四物门护着,咱们今后可以安安心心地将合欢宫重建起来!我想你也不希望先宗主的基业就此沦落吧?”苏黛走了过来,轻声劝道:“你要知道,这可是杨副掌教念着往日的情谊,才给我们这样的机会,你若一再拒绝,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
“这里有你话的地方吗?”盛秋觉眉宇之间透出了丝丝愤懑。这女人对杨玄嚣虽然十分温顺,但对这雌雄莫辩的白净少年却从来没有好脸色。
杨玄嚣侧出一步,将苏黛护住,调解道:“我今天刚找到苏黛他就急急忙忙地带我来见你,若来迟一步,后果你自己也能想到!你与他虽有芥蒂,但也没必要如此剑拔弩张吧?”
盛秋觉轻呼出一口郁气,眉心稍稍舒展,却还是固执道:“别指望我谢他!”
“哎!”杨玄嚣摇了摇头,故意叹气道:“不用你谢他,只要你给我一个答案便是。难道昔日名满南海的‘忘忧宫盛美人’,今日要做一个决定还不如苏黛来得爽快?”
盛秋觉闻言,立刻解释道:“当初你以一己之力平息了两仪岛上的那场浩劫,也算是替宗主报了杀身之仇,那份恩情我始终铭记在心!此时此刻,绝不是我不想答应你,只是担心你的安危而已!”
“那我权当你答应了!”杨玄嚣勾起嘴角,微微一笑,自信道:“天塌下来有本少爷扛着!”
…………
合欢海外围,有一座环境清幽的岛。面积不大,所以一直处于闲置状态。在这里会谈既可以免去不必要的流言蜚语,基本上也不用担心被外人骚扰。
杨玄嚣早早来到了这里,在绿树清泉间置了一张石桌,围了四把石凳。
佛、道、儒三教到场三十余人,有资格落座的还是只有那三人——空问和尚,清阳真人,浮山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