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我就好好想想。”陈墨京眉轻轻挑起,漫不经心地瞥了眼苏木。
“那你们每个人都给我唱首歌怎么样?”他确实不怎么想为难人,本来也想过提一些私人的要求,可想了想又觉得实在没意思,便说了个这样的不像惩罚的惩罚。
“嘁,这多简单,阿京,你这惩罚是不是有些过分简单了,不像你了都。”宁野笑意盈盈地说。
陈墨京睨了他一眼,“那就你现在去隔壁包厢把所有人的微信都加上。”
说完目光又掠过身旁的苏木,却发现她脸色有些难看,不由地怔了一下,问:“怎么了?”
宁野已经挥着手求饶了,“别,小的错了!”
有一次宁野就是不小心加了个gay的微信,被那人缠了有将近一年,把他烦得要死,后面那人终于自己放弃了后。自此,宁野最怕加别人微信什么的,万一让人误会了,那可不得了,尤其是加男的微信,毕竟他是个直男。
陈墨京就是故意捡着这件事说的。
苏木已经绝望了,她这个音痴唱歌不好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莫名的就是不想让陈墨京知道这件事。
她已经在心里想着要找个什么理由推脱了,闻言也只是摇了摇头,“没事。”
江山屿见状笑她:“木木,待会我可是很期待你的表演哦。”
苏木咬着牙瞪着他。是了,她都忘了,还有那么两个了解她的人还在呢!
真是……够丢人的。
陈墨京怔愣了下,“怎么?”
苏木脸色僵硬着,随即又柔和了下来,有点心虚,“没事。”
江山屿瞅着她那脸色,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挺有意思的呢。
这两人看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思。
就是不知道知道以后,会是什么表情,想来肯定很精彩,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见那一幕了。
林默自告奋勇地第一个上去唱歌。唱得嘛,算不上多好,但也没特别跑调。
然后就是宁野,宁野那大嗓门,唱得二五不着边的,但听起来也是舒服的,想来是他嗓音本身就好听的原因。
接下来就是每一个都轮了一遍,总而言之,前面的几个人都唱得中规中矩,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反正肯定比她好,苏木心想。
到苏木的时候,苏木扭扭捏捏地不敢上去。
陈墨京踟蹰着问她:“你是怎么了?”
苏木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
林默也奇怪地看着苏木,苏木向来不是扭捏的人啊,怎么这会就不好意思了。
陈墨京又笑了笑,“不想唱,咱就不唱哈。”
闻言,宁野睨着陈墨京,笑着:“哟,这么偏心的嘛?”
陈墨京斜了他一眼,宁野笑笑就没说话了。
苏木也是真不想上去唱,就默认着同意了。
其他人自然也没什么意见,反正就是随便玩玩而已。
这么一玩儿,时间就不早了。
又都在六楼一起吃了顿饭,就又都散了。
陈墨京在离开的时候接了一通电话,脸色有些苍白的离开了。
……
京都。
昏暗无光的巷子里停着一辆名贵的车。
街道上风裹挟着凉意灌进车窗内,一只修长洁白的手轻轻搭在车窗上,一点猩红在其间若隐若现。
陈墨京弹了弹指间的烟,神情阴沉至极,漆黑的车内,手机屏幕的亮光格外明显,上面显示正在通话中,“你没说过你还有个孩子。”
女人嘶哑的嗓音澹澹的:“你知道了。”
短暂的安静了一瞬,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女人急促的咳嗽声,过了会,女人平缓了下来,又道:“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你。”
“呵!”陈墨京冷笑了声,把电话挂了。
京都环山别墅区里的一栋别墅内。
男人面色难看,瞪着跪在地上的少年:“你知道你是个什么身份吗?还敢出来挑衅他?”
陈姜笑得轻浪,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要不是他那双阴鸷墨黑般地眸死死地盯着陈御,“那你当初为什么要让我妈生我?最后还把我妈赶走?”
“我告诉你,他陈墨京再怎么样,也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生的儿子,你自己瞅瞅你,有那个资格吗?少跟我提你那妈,早死了,你不知道吗?”
……
半夜里,苏木被一通电话给吵醒了。
一看,是个陌生电话,想也没想就给挂了。
挂了没两秒,那电话又打了过来,苏木按捺着那点烦躁,接了。
“喂?”苏木因为被打扰了睡眠语气冰冷得不行。
电话那头有将近十几秒都只有风呼啸的声音,没有一点人声。
苏木以为是个恶作剧电话,都想挂了,忽然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苏木,我想见你。”
难得的,那声音里带了点似有若无的哭腔,苏木瞌睡瞬间醒了一大半,急得从床上坐了起来,“你怎么了?你现在在哪呢?”
“在你家门口……”
“我家门口?我现在在……”忽的,苏木像是想到了什么,走到了露台那,往自家大门外瞅,外面漆黑一片,仅有的月光也完全不够支撑她看清大门那里的情况。
“你不会在我凉玉的家的门口吧?”
少年声音低低地:“嗯,苏木……我好冷。”
那一刻,苏木心都软了一半下去,心底那点心疼瞬间冒了出来,全部涌现,她咬着唇,低声道:“你等着我,我马上出来。”说着挂了电话。
从衣柜里随便拿了件长款羽绒服披在身上,又拿了一件放在手里,悄声推开门,踮着脚尖往楼下跑去。
等到她跑到大门口时,并没有在门口看见人,她有些焦急又无措地站在原地转了一圈,最后在围墙旁的一个昏暗角落终于看见了他。
少年靠墙孤独的坐着,头埋进膝盖里,在这寂静无声的环境里,他无声的,不可抑制地哭了。
从前,她总觉得他是浓墨重彩的,是看不见的黑,也是看不见的白,很简单也很复杂。
可现在,她却觉得,他是那样的脆弱,彷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落一般。
苏木难掩心中的那点难受,蹙着眉,心疼地看着他,快步朝他走过去。
直至走到他面前,苏木才停下脚步,缓缓蹲下,想伸手碰碰他,又怕把他给吓到似的,手落在了半空中,久久未动。
陈墨京倒是察觉到了一般,缓缓地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