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娅正在为对待前辈的正确礼仪而纠结，却听得希尔以不屑一顾的语气回答道：“所以我才说呀，莉莉娅姐姐你有时候就是太过迂腐。虽然我的形容是含有一点贬义，但是当你知道只有这个词汇才能正确的形容她的性格时，我想还是应该去使用的。”

希尔说完，艾丝蒂儿也帮忙解围道：“希尔说的没错，莉莉娅姑娘你就不要再纠结这件事了。希尔对于我老师的评价我是承认的，她的确如希尔所总结的那样迂腐。”

“好吧，既然婆婆你都这么说了……”

莉莉娅最终还是放弃了追究，留下一脸得意的希尔和艾丝蒂儿巫女继续畅谈往事。

“婆婆，既然您的老师是那样一个人，那我这边就或多或少的可以理解为什么您的师祖不愿意把关于戈尔贡的事情告诉她了。”希尔看来已经有了答案。

“哦，你说的是真的吗？”艾丝蒂儿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她赶紧招呼道，“那还等什么呢？希尔你来说说看呗，为什么我的师祖不想把戈尔贡事情告诉我的老师，也就是她的继承人。”

“我倒是觉得原因很简单，其实婆婆的师祖不愿意把戈尔贡的秘密告诉自己的传人，原因并不在于婆婆的老师本身而是在于你们灵族的那群长老们。”希尔伸出了一根手指示意道。

“这话如何又如何说起？”艾丝蒂儿没有能立刻理解希尔的意思，所以她便多问了一句。

“婆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的萨拉丁古国实际上是一个由神庙，修道院以及大公社三权分立的国家对不对？”

“嗯，外界是有这么个说法。”艾丝蒂儿的表情依旧没有释然，相反，她似乎在疑惑为什么希尔要顾左右而言他。

希尔对艾丝蒂儿的表情视若无睹，只是继续补充道：“可是实际上在我看来，所谓的三权分立不过是一个口号而已……就像婆婆你说的，这或许只是一种外界对萨拉丁古国权利组成的看法。”

说到这里希尔咽了一口口水，她正通过这种方式组织语言，同时也是示意艾丝蒂儿巫女稍安勿躁。

接下来希尔很快就再次开口了，她说：“其实在我看来，你们灵族萨拉丁古国的权利，从来都是按照这三个机构中的强弱来分的。不同的历史时期，不同的机构会有不同的领导者，当这些领导者表现强势的时候，他所在的组织就会获得更大的权利……当然啦，还有两种组织互相合作打击第三方的时期。婆婆您说，我说的这些有没有错？”

“你说的没错希尔，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你要忽然说这些，这和我们刚才的话题有什么联系吗？”艾丝蒂儿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婆婆，其实这一点就是关键了。这两件事乍看之下似乎没有联系，但却恰恰是这种权利的转移，导致了您的师祖大人没有选择把戈尔贡的事情告诉您的老师。”

希尔已经说得够清楚了，这样一来就算是艾丝蒂儿，也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希尔你的意思是，师祖大人害怕长老们也知道这件事？”艾丝蒂儿露出了茅塞顿开的表情。

“可以这么说吧。”希尔点了点头，“因为你婆婆你说过自己的老师是那样的人，既然如此，我就冒昧的猜测在当时的萨拉丁古国，把持权利的应该是长老们所在的修道院。而您的老师又是那样循规蹈矩的人，所以这样想来，如果她知道了戈尔贡的事情的话，把它告诉长老们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可是，我的老师并不是那种喜欢到处八卦的人呀，相反，她其实算是沉默寡言的类型。”艾丝蒂儿觉得希尔的说法未免有些站不住脚。

对此希尔的回答是：“不不不，婆婆我说的可不是话的多少问题。我的意思是是说……哎呀，简而言之就是，因为你的老师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所以掌权的大长老有要求时，她有很大的可能藏不住秘密。”

“你是说大长老有可能会强迫我的老师将秘密说出来，对不对？”艾丝蒂儿看上去已经同意了希尔的观点，末了未等希尔回答她又自语道，“确实有这个风险呢。据说在我师祖的那个时代，经历了第一次神庙和修道院权利的反转，也就是说，我师祖一个人把修道院的那帮长老们给打压了下来。终其一生都没有让修道院的长老势力再次抬头。”

“也许正因为如此，在婆婆老师的那个时代，受到打压的长老势力才会再次抬头。”希尔帮着分析道。

“希尔你说的没错，修道院的长老势力见我的老师那么冥顽不化，绝对会妄图恢复自己原先的权利……这一点在师祖大人逝世之后也得到了证明。”艾丝蒂儿已经明白了一切，不仅如此，她还在这个过程中想通了自己这么多年来埋藏的心中的疑惑。她的眼神放射出光彩，面对希尔，她面带真诚的笑容继续说道，“如此说来，我就可以理解为什么师祖大人只把这件事情告诉给我了。而且另外，我也明白了为什么老师她在自己尚处壮年的时候就把舞巫女的位置传承给我了。”

“嘿嘿，毕竟以婆婆的铁腕手段，处理几个飞扬跋扈的长老还不是谈笑间的事情吗？”作为回应，希尔也眨了眨眼睛。

“铁腕什么的……呵呵，希尔你这算是在说我的坏话吧。”艾丝蒂儿故意责怪说，末了她还捂着嘴轻笑了一下说道，“我可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呀。”

闻言希尔同样也露出笑容，她故意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歪了歪脑袋说道：“是嘛？那如此看来，是我还不太了解婆婆了。“

……

面前的两人正聊得开心，对面的莉莉娅却是忧心忡忡。她虽然没有参与对话，却听到了两人所说的全部内容，特别是关于戈尔贡的事情，让莉莉娅觉得不寒而栗。

——一个从灵族情报机构创立之初就一直掌管着它的存在，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存在呢？莉莉娅不能想象，也不敢想象。

当她意识到那样存活了漫长岁月的怪物刚才就在自己面前时，莉莉娅就不由地颤抖了一下。

“开什么玩笑，这种活了将近一万五千多年的怪物，真的可以正常沟通吗？”莉莉娅心想，“刚才他虽然和我们有说有笑，但他那种诡异的动作和说法方式，真的不太像是正常人。”

其实莉莉娅也说不清楚戈尔贡到底恐怖在哪里，她只是有一种感觉，这种感觉从他一开始和戈尔贡谈话开始就存在。当时莉莉娅还不知道戈尔贡的来历和年龄，所以便认为这是一种错觉，将这种心情给按了下去。

如今知道了戈尔贡的来历之后，她又细细想来，便觉得这种感觉确实确确实实存在了——莉莉娅从心里对戈尔贡感到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