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婆婆你的师祖其实是很冷酷的一个人咯？”希尔总是喜欢把话题扯远，去关注一些奇怪的问题，而且为了防止艾丝蒂儿误会，希尔还补充解释道，“哎呀，我说的‘冷酷’可不是贬义词……婆婆，我就是想说，你是师祖大人其实不善言辞对不对？”

“也不能这么说吧。”艾丝蒂儿没有责怪希尔的用词不当，她只是苦恼了回忆了一下然后解释道，“其实我的师祖并不是那种沉默寡言的人，相反，据后来我的老师回忆，我的师祖是相当健谈的一个人。而在我成为巫女的继承人，在神庙中活动的时候，师祖大人的年龄已经相当大了，而且那个时候，已经到那种岁数的她似乎还在进行某种修行，这样一来我见到她的机会就更少了。师祖是在我二十五岁的时候去世的，现在回想一下，在我们两个有交集的九年时光里，我和大概只见过十次左右的面。平均下来大概是一年一次吧。如何？这样你就明白为什么我和师祖大人基本没有什么交流了吧。”

“明白了，明白了。抱歉婆婆，我还是太相信自己的主观臆测了。”希尔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之后，道歉得也十分的爽快。

“没事，没事，年轻人有点好奇心是好事。”此时的艾丝蒂儿看上去似乎心情还不错，也许是希尔的样子让她回忆起的了过去的自己。

既然得到了艾丝蒂儿的谅解，那么希尔说起话来就更加肆无忌惮了。所以随后她便接着问道：“婆婆您刚才说您当时是十六岁，难道说那是您第一次和您的师祖见面不成？”

“也不能说是第一次，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在我成为巫女继承人的时候，我的老师将我引荐给了师祖大人。”艾丝蒂儿依旧不厌其烦的回答希尔的问题，接着她又补充说，“不过我们两个之间进行了那么长时间的谈话倒是第一次……呵呵，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记忆犹新。”

“婆婆的师祖大人说了什么呢？”希尔的样子像极了缠着奶奶讲故事的小孙女，也难怪艾丝蒂儿可以有耐心继续说下去了。

“师祖大人先是把她的搭档和戈尔贡给支开了，然后才领着我去她的房间两个人面对面聊天。”对艾丝蒂儿来说，这段回忆一定是美好的，否则她也不会在众人面前露出如此幸福的微笑，“别看我的师祖大人当时年龄比我现在还大，她走起路来可是相当的利索。领着我到她的房间之后，师祖大人先给我端来了蛋糕，以此为契机我们两个就有的没的开始聊了起来。不可思议的是，我们两个之间虽然相差了七百多岁，但聊起天来却是一点代沟都没有……现在想来那也许是我的师祖大人在迁就我吧。”

“那如此说来，关于戈尔贡的事情，就是婆婆的师祖大人在那时候告诉你的咯？”

“是啊，我的师祖大人告诉我说，那个名叫戈尔贡的人从萨拉丁古国的情报机构建立之初就在管理着情报机构。虽然每个时代的戈尔贡可能表现出不同的相貌甚至不同的性别，但他们毫无疑问都是同一个人。”艾丝蒂儿讲到这里，自己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的样子，“当然师祖大人的话一直到刚才我才相信。”

“可是婆婆，您的师祖为什么要将这种事情告诉你呢？我觉得她没有必要这么做呀。”希尔倒是一下子看出了问题所在。

对此艾丝蒂儿或许也同样抱有疑惑，从她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出，对于那个六百多年前莉莎和她的谈话，她还是有许多不明了的地方的。艾丝蒂儿这样告诉希尔说：“希尔你说的其实很有道理，坦白说其实我也不明白师祖大人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我也不瞒你，师祖大人在告诉我这些后，还让我发誓不准告诉老师。这一点她反复强调了很多次，就好像对我的老师不放心一样。”

“虽然，我这么问或许会有些冒昧，可是婆婆，您的老师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希尔顺着艾丝蒂儿的话继续往下问。这一过程艾丝蒂儿好像一点也不反对，或许她其实也是在享受和希尔这样的，一边回忆着过去一边拉家常的过程。

其实莉莉娅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这会儿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她有些担心昏迷中的芙兰会不会着凉。不过因为眼前的两人都没有结束谈话的意思，所以无奈之下莉莉娅也只好继续听下去。

艾丝蒂儿开始回忆自己的老师，让老年人不停地回忆过去的确有助于其脑部的活化。这不，艾丝蒂儿才回忆了几次，莉莉娅就明显感觉到她的反应比之前快乐许多。

“我的老师应该说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虽然她的魔法水平不错，但总是喜欢将一切置身于规则之内。”艾丝蒂儿如此向希尔形容自己老师，说完之后她便暂停止了言语，或许是在思考自己对老师的这种描述到底正不正确。

反而是希尔，她在听了艾丝蒂儿的描述之后做了一个十分失礼的总结。她开口道：“简而言之，婆婆您的意思就是说，您的老师是一个‘老顽固’对不对？”

“喂，希尔，你怎么能这样说话。”一旁的莉莉娅赶紧上前埋怨道，“快向婆婆道歉。”

“为什么要道歉？我有没有说错什么？”天真烂漫的希尔还是不明白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莉莉娅正欲再次提醒希尔，却听得一旁的艾丝蒂儿是发出了畅快的笑声。

这一声大笑弄得莉莉娅是莫名其妙，因为她实在难以理解艾丝蒂儿是怎样在希尔说她老师坏话的情况下笑出声来的。

“‘老顽固’，哈哈哈，对、对、对，希尔你说的没错，我的老师就是一个老顽固。”看来艾丝蒂儿对希尔所做出的评价完全不以为意，相反的，她也许还觉得这个评价是一个十分有趣的评价。

也许是因为在之前的对话中希尔让艾丝蒂儿充分了解到了她的不谙世事。所以这会儿即便她做出了褒贬不分的评价，艾丝蒂儿也丝毫没有在意。相反的，她还想夸赞一下希尔，夸赞她的总结精确又简练。

随后她不住地点头再一次肯定希尔的说法道：“一切按照书上来做，绝对不犯错也绝对不创新，我觉得我的老师就是这样一个老顽固了。”

这一下希尔立马就得意忘形了起来，只见她面向莉莉娅，无不得意地说道：“莉莉娅姐姐你看，连婆婆自己都这么说，你为什么还要叫我道歉呢？”

“可是这样的形容实在是太失礼了呀。你要知道你描述的人可是婆婆的老师，再怎么说她也比你大上三辈不是？”莉莉娅还是不能接受艾丝蒂儿和希尔的反应。她觉得两人对待一个老一辈的态度实在是不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