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悉达多终于抬起了头。他的态度软化了下来，对凯撒说道：“我们来做个交易吧，契约者。我想这或许对你我都有利。”

“不，我并不觉得这对你我都有利。”

凯撒对悉达多所谓的交易内容丝毫不感兴趣。他只是摇了摇头，撅了撅嘴指向空间通道底端的艾莉丝说道：“要知道，你只有接受我的意见这一条路可以走，不然的话，这只小猫咪会怎么样，我可说不准哟。”

“我已经打算答应你的要求了。只不过在这之上，我想再加个条件，可以吗？拜托了。

悉达多已经几乎在用恳求的语气在和凯撒谈判了。相反的凯撒是丝毫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我拒绝。”他说道，同时他又不断地给悉达多施压，“你只有接受我的意见，其他的条件我一概不想谈，一概不接受。”

“你这样做得也太绝了吧？得饶人处且饶人呀。”

悉达多难得透露出一丝愤怒，不过很快他又消灭了这种情绪。为了维持自身的存在，连愤怒都不被允许，不得不说这是身为世界意识代言人的悲哀。

不过虽说悉达多的恳求对凯撒不起作用，但却或多或少的打动了莎莱。于是正当凯撒准备再次拒绝悉达多的时候。莎莱忽然拉了拉凯撒的袖子，开始说话了：“凯撒，悉达多先生一再坚持，你为何不听听看呢，说不定他说的要求真的对你我都有益处呢？”

“益处？”凯撒闻言失笑反问道，接着他也不避讳悉达多，就这样开口大声对莎莱说道，“莎莱，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呀，他提出的东西，肯定是只对他有益的事情。如果他打算说的是一个双赢的提案，那他又为何要多此一举卖个关子再提出要交易呢？直接把事情说出来给我们听就可以了对吧？”

“哎呀，凯撒你就听听看嘛，反正又没有什么损失。”莎莱一边说着，一边抓起凯撒的手臂摇晃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莎莱会变得站在悉达多那边了。不过，凯撒终究是拗不过她，最终他只好点点头说道：“好吧，好吧，就听你的就是了，你不要再摇了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莎莱闻言一笑，放过了凯撒。

凯撒朝莎莱点点头，然后把视线转向悉达多那边开口道：“好了悉达多，如你所见，莎莱说她想听你的条件，你就姑且说说吧。”

“嗯。”

悉达多点了点头，虽然基于立场他不能开口，但是在心里，他还是默默地向这位善良的龙族姑娘表示了感谢。

他咳嗽几声，清了清应该不存在的嗓子，调整好情绪然后正色道：“契约者呀，我希望你可以在我答应你的条件的前提下，再向我承诺一点，那就是不要对你眼前这个无辜的意识艾莉丝出手。我的意思是即便之后回到了内部的正常世界里，你也不能加害于她。”

“你想说的就只有这个吗？难道你就没有想提什么别的要求？”凯撒的表现出的惊讶超出了悉达多的想象。可见凯撒原先一直以为，悉达多是想对自己接触外部意识一事，和他在周旋几番。

“只有这件事了。”悉达多立马回答，“只要你答应我，我也就承诺，从今往后不再接触任何外部到来的意识。”

“这还不容易。”闻言凯撒微微一笑，他信手关闭那个通道，然后对悉达多说道，“现在你可以许诺了吧？当然，我从今日起都不会在对那个叫艾莉丝的灵族姑娘下手了，这是我以和空间米青灵契约为凭证的誓言。”

“我，悉达多、荒神，也在此答应你，从今往后绝对不会和任何的外部意识有接触，即便他们是意外来到我这里的。”悉达多也立下了誓言，他的凭证是自己存在本身。如果身为世界规则，同时也是意识和因果律的荒神自己说谎的话，影响的就是整个世界了。悉达多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估计也不敢拿外面的那个世界做赌注，因为世界混乱受伤的首当其冲是荒神本身。

所以基于这一点，在悉达多立下承诺之后，凯撒便不再担心他会违约了。现在一件事情算是处理完了，没有什么其他事情的话，应该是时候选择离开了。

悉达多似乎也和凯撒有同样的想法，他先一步对凯撒说道：“如此一来，契约者，我们之间的事情也算告一段落了吧。”

“是这样的，你可以回去继续做你的春秋大梦了。”凯撒做出一个请便的手势，不过悉达多却并没有按照他的意思离开。

“怎么了？悉达多先生？你还有什么问题吗？”这回是莎莱率先看出端倪，开口询问起来。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面对莎莱，悉达多的口气就温和且富有感情，“我只是想起契约者为我解开周围固定住的空间，不然即便我想，我也无法离开这里。”

原来是悉达多被凯撒控制住了。

理所当然，虽然悉达多是在回答莎莱的话，但凯撒肯定也听到了。他于是不顾形象的笑起来，用略带无奈和挖苦的声音说道：“原来是这件事呀，我还以为是啥呢……抱歉呀，悉达多先生，我没有想到堂堂世界意志本身，却无法逃脱空间米青灵的掌控。”

一边说着，凯撒一边就解除了周围空间的固定，仅留下自己和莎莱脚下以及身后的几个台阶。

“行啦，悉达多先生你可以走了，以后有缘再见。”凯撒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我想我们最好还是不要见面了……唉……”悉达多这会儿觉得自己身心俱疲，他在心里头叹了一口气，然后和荒神的意识一起，消失在了亚空间中。

……

“这样好吗？凯撒。”在回到房间的路上，莎莱忽然这么问道。

“你指的是什么？”凯撒回答。他已经变回了人畜无害小青年的模样，丝毫没有刚才和悉达多谈判时的霸气和阴狠。

“我是说，你没有把自己打算阻止那个接触荒神的意识——艾莉丝对吧？你没有把自己今后会阻止艾莉丝寻找时间米青灵这件事告诉悉达多。”

看样子，悉达多的一切其实都已经暴露了，就连最后关头他向艾莉丝叮嘱的那一句话也不例外。

“看情况吧。”闻言凯撒回答道，“连我都找不到的时间米青灵，我可不认为那个叫艾莉丝的姑娘能找到……不过凡事都得有个万一，那个叫艾莉丝姑娘既然能阴差阳错的成为这些年中第一个接触荒神意识的人，也难保她不会运气好真的找到了时间米青灵。”

“那如果她真的找到时间米青灵，你会不惜违背誓言对她出手吗？”莎莱问。

她之所以会有此问，是因为以她对凯撒的了解，凯撒就真的是这样的人。如果时间米青灵出现，那时候他也许为了完成自己的目的，会不惜背叛以契约为代价的誓言，强行对时间米青灵出手。如果真是这样，凯撒一定会万劫不复，所以为了防止这件事的发生，莎莱觉得还是有必要先打一个预防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