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把话说明白，得到莎莱允许之后，凯撒方才开始将他自己组织好的故事说出来。他在老伙计说的几个词汇里加了许多连词和定语，总算清楚勉强可以将事情解释清楚了。

据他那位老伙计，也就是空间精灵所说。当时，也就是一个时辰之前，荒神所在的空间似乎发生了震荡，以空间精灵的权限，它了解到是一个入侵事件。

究其原因，似乎是一个意识入侵了荒神所在之处。根据最高规则，意识在入侵荒神所在的时候，防御机制会启动的，简单点说，就是会将试图接触荒神的意识打回到原先的肉体中。可这一次，防御机制却失败了。这一点非常奇怪，因为空间精灵可以感觉得到来自这个意识的能量，它并不像那些被拖入漩涡中的那些失去肉体的灵魂。空间精灵明确的感知到，在多重空间之内，仍旧有一个肉体，在给这个意识提供能量。

讲到这里，凯撒也觉得这种说法非常的矛盾。既然防御机制无法将意识打回，就足以证明这个意识没有与外部有所联系，但老伙计在最后却说这个意识有肉体……这个问题到现在凯撒都没有想明白。于是到这里为止，凯撒暂时先停了下来，他想听听莎莱的看法。

“我的看法吗？”莎莱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你那个老伙计难道没有发现矛盾吗？”

“不，它发现不了的。”凯撒解释道，“一开始我就说过老伙计并没有相应的逻辑思维，它能够客观地将事实陈述下来已经很不错了。我可不敢奢望太多……所以这个活，只能交给莎莱公主殿下你啦。”

“好吧，好吧，我来想想，我来想想就是了。”莎莱表面上装着很不情愿的样子，实际上心里却因为被凯撒所需要而非常的开心——她随着话语不断在摇摆的脚丫暴露了她内心的愉悦。

凯撒当然也看出了莎莱内心所想，他本想坐回到床沿，不过又觉得这样会打扰到她。于是很自觉地，凯撒找到了刚才沙盘旁边的石凳子，费力地将它挪到莎莱的对面，就这样坐了下来。

大约过了五分钟的时间，莎莱就开口说话了。她自信满满，嘴角挂着耐人寻味的微笑。

“哎呀，这一次，估计是你冤枉你那位老伙计了，皇帝先生。”不知道称呼凯撒为皇帝是不是对他独断的讽刺，总之莎莱说的这两个字让凯撒感到十分的不自在。

“为什么这么说？”凯撒听罢问道。

“因为你那个老伙计说的一点都不矛盾呀。”莎莱回答，“她只是告诉你说原本可以将意识阻挡回肉体的防御机制失效了对不对？并没有说防御机制失效的原因是因为没有肉体呀？这是个逻辑上的漏洞明白吗？就好比说，你是凯撒，但并不代表世界上所有叫凯撒的人都是你，这一点你明白了吗？”

闻言凯撒这才恍然大悟，他赶紧开口道：“我明白了，莎莱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防御机制失效的原因不一定是因为感应不到肉体对不对？我因为知道防御机制的操作是将意识打回肉体，所以就习惯性的认为，防御机制没有运作，是因为意识没有肉体。”

“就是这样。”莎莱点了点头，“这是一个充分条件和必要条件之间的问题。”

莎莱刚说完，凯撒就又迫不及待地继续问道：“那么这样一来，莎莱你认为，防御机制失效的原因又是什么呢？如果它不是因为意识连接处没有肉体的话。”

“这么嘛……”莎莱踌躇了一下，“总之，凯撒，老伙计并没有和你说，防御机制有损坏吧？”

“没有，它只是告诉我说这一次防御系统失效了。”

“那这样一来，或许我们应该想想别的原因，不然的话这还真有点问题……毕竟最后老伙计是感应到和意识发生连接的肉体的。”

言罢，莎莱开始在自己脑中的知识库中搜寻起来，现在她知道的事实有：第一，可以将连接肉体的意识灵魂挡出的防御机制并没有损坏；第二，意识确实穿过了防御机制到达了荒神所在的空间；第三，意识本身有外部的肉体在提供能量。

乍一看，第一和第三.点似乎有所矛盾，也难怪凯撒一开始会误会。但实际上，这其中应该还包涵着其他的可能性，莎莱在思考的，就是找出这些可能性。

凯撒耐着性子等待莎莱的回话，他自己，则是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里重复空间精灵的话。并不是说和荒神的接触不被允许，只是现阶段，如果不能查明和荒神的意识接触者到底有何目的，可能会对这之后自己的计划造成影响。他准备了这么久的时间，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所以绝对不能在这档口出现什么意外。

“我是没关系的，但是这关系到莉莉娅的未来，所以我绝对不能让这个计划有一丝漏洞。”凯撒在心中暗想。

此时凯撒坐在石凳上，目光时不时瞥过眼前正在沉思的女友莎莱，他忽然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暖，这是莎莱带给他的。曾几何时，自己曾经一无所有，连呼吸空气都要别人的允许才能做到，幸而自己的生命里出现了两位女性，莉莉娅和莎莱，她们各自用自己的方法，将自己从即将万劫不复的深渊里给拉了上来。现在，自己是时候回报她们了。

凯撒正盯着莎莱出神，却在这时莎莱忽然间动了起来，她和凯撒四目相对，嘴角露出一抹小恶魔似的笑容，看来她一定是想到了完美的解释。

“如何，我亲爱的小公主，你想到答案没有呀？”凯撒也跟着笑了起来。

“当然，你以为本公主是谁呀。”莎莱回答，“这种小问题，在我无尽知识面前，简直就不堪一击。”

“这样最好不过，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了。”凯撒站起了身子，随后又一屁股坐在莎莱的旁边，他搂住莎莱的肩膀笑道，“说说看吧，公主殿下。”

“嘿，凯撒你还真是会趁机占我便宜呀。”莎莱嫌弃道，不过却并没有抵抗，“其实那个意识，有肉体也很正常。我估计呀，你说的那个防御机制，只会把和肉体有直接联系的意识打回去对不对？”

“直接联系？”

“对，就是直接联系。”莎莱解释道，“根据我的数据显示，高位的存在所谓的防御机制似乎都很简单，就比如说你刚才说的那个防御机制，它估计只是单纯的将现实中试图从冥想或者入定中接触荒神意识的人拒之门外而已。而对于另外一种，通过其他的渠道，用间接的方式接触的人，防御机制是视而不见的……不应该说，防御机制一开始就没有这个功能。”

“那你说的其他渠道又是什么呢？”凯撒疑惑了。

“凯撒，你这叫做灯下黑呀。”莎莱说道这里轻轻刮了一下凯撒的鼻子，用宠溺地声音说道，“你忘记了吗？你和我，虽然拥有肉体，但却都可以直接接触荒神的意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