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莎，我不知道心念空间的造物之法，你能给我讲讲吗？”

正在艾莉丝进行不断尝试的时候，外头，戈尔贡和莉莎也依然在努力行动着。

之前戈尔贡已经按照莉莎的指示，进行了各种试图和艾莉丝取得联系的举措，当然，这些最后动无功而返。所以无奈，他们两个只能暂时放弃这种尝试，准备另寻它法。

也就在莉莎思索其他手段的这档口，一直唉声叹气的戈尔贡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问了上面的那个问题。

“嗯？造物之法。”闻言莉莎回过神来，“怎么了戈尔贡，怎么这会儿想起来问这个？”

“也没什么别的事情，我就是问问，因为我一直无法对心念空间进行实质性的操纵，所以关于造物之法我压根就没有了解……”戈尔贡解释道，末了他可能觉得这么说还不够，又补充道，“当然，我了解这个的目的是为了更好的帮助你找到艾莉丝。”

莉莎觉得戈尔贡其实完全没有必要说后半句，就算这些现在和艾莉丝无关，她也会抽空回答这个问题的。因为本身，心念空间的造物之法就不是什么复杂的东西。

她停顿了一下，回答道：“戈尔贡，心念空间的造物，你不是体验过一回了吗？那个荒诞的世界……”

这一下似乎又戳到戈尔贡的痛点了，他赶紧讨饶道：“停停停，莉莎你还是别说这件事了，那个世界一直是我的心里阴影你知道吗？即便我是如此理性的人，在那个世界中我还是能体会到绝望和恐怖，因为一大堆不受我控制的，恐怖的东西就这样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你叫我怎么去接受他才好。”

“你要感谢它不是么？正因为如此你才能体会到害怕，绝望这样的情绪。”莉莎开了一个善意的玩笑，“或许这件事让你的感情更加丰富也说不定。”

“得了吧，如果因为这种经历而让我感情变的丰富起来，我宁愿不要这样的经历，简直和狗屎一样。”他唾弃道，旋即又催促道，“好了，莉莎，你赶紧给我说说造物吧……我自己体验的那个不算，那只不过他们自顾自地出现而已，根本不受我控制。”

“不对，戈尔贡你错了。心念空间之中，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凭空产生，也没有什么东西会凭空消失，一切都应心而生。”莉莎纠正道。

“嘿，你说的倒好听，那我之前的那件事情又怎么说？我可不觉得自己希望它们出来。”

戈尔贡又被迫回忆起那一天的种种——腐烂的树根，恶臭的花朵，浓稠血水，只剩一半的男人，没有下半截的女人，一只眼睛的孩子，还有比正常人还要大的胡蜂，扑腾着翅膀飞的摇摇欲坠却硬要往他的脸上冲过来的飞蛾……再也没有比这件事更恶心，更绝望地事情了。老是说当戈尔贡的视线被那飞蛾毛茸茸的墨绿色肚子遮挡，后脑勺传来飞蛾触肢的感觉的时候，他真的有种想死的冲动。

“你所希望的东西和心中所泛滥的东西又没有必然联系。”莉莎自然知道戈尔贡经历了什么，所以解释起来自然也是得心应手。

“戈尔贡。”她继续说道，“智慧生命要驾驭自己的心是很难的，这就好比你在看了一部恐怖小说之后，虽然你不想再度回忆起它里面的情节，但是心中还是不由自主地会滋生恐惧……说起来，你有过这种经历吗？”

“……别小看我好不好，以前在用西丝娜的躯体办事的时候有过。”戈尔贡仔细一回忆没想到还真有类似的经历，“我这个终端在占据新的躯体之后，其实或多或少的都会受到躯体原先人格的影响，就比如说西丝娜姐妹，原先她们姐妹三人都是学者……唉，可惜了，如果她们没有因为魔法事故而精神崩溃的话，我想一定可以为灵族的魔法研究做出贡献的。”

“生死各安天命，这个强求不得。”莉莎也表示了惋惜，“还有呢？你应该继续说你的经历，而不是扯开话题。”

“知道了，我就惋惜一下，你别老是催我好不好。”戈尔贡抱怨道，同时她又继续往下说，“因为受到了三姐妹性格的影响，所以再那一段时间里，我变得特别喜欢阅读书籍……”

“啊，所以我那时候才在录入部门西丝娜的办公室里看到一整面墙的书呀。”

“不要插嘴好吗？打算我的思路。”戈尔贡没好气的回答，这其中有几分是对莉莎的报复。

“抱歉，抱歉，你可以继续说了。”莉莎只好赔笑道。

“真是的。”戈尔贡的语调中大有小人得志的意味，他继续说道，“那一天，我正在看一本关于杀人事件的纪实文学，因为用了小说的笔法，所以写的很有趣……嗯，怎么说呢？我觉得可以视为是一部情节跌宕起伏，转折和伏笔都运用的很好的小说。”

说到这里戈尔贡不知道为何就停了下来，好奇心已经被吊出来的莉莎只好开口问道：“然后呢？这部小说怎么了？”

“别急，让我想一下，时间过的太久，我有点不记得了。”戈尔贡又在故弄玄虚。

“戈尔贡，艾莉丝还没救出来，这种时候你就别卖关子了。”受不了的莉莎终于开口催促道，“你赶紧把事情讲给我听，然后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创造之法……这之后，你就得给我想出救艾莉丝的方法来，不然我可饶不了你啊。”

“为什么这一下就变成要让我想了……我不过是问了一下如何在心念空间中如何创造东西而已。”戈尔贡抱怨道。

而莉莎则是冷笑着回答：“这我不管，谁叫你不去想正事，反而打听起心念空间的事情来呀，你在这种时候问这个问题，任谁都会觉得你已经有法子或者线索了吧。”

“莉莎你现在这个样子，很像我情报中提到的古代世界中的暴君呀，传说中他就是以蛮不讲理出名的……名字叫纣……”

“得得得，别废话了，快把你要说的给我说完。”

“唉……”戈尔贡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接着到，“知道了、知道了。我说完还不行吗？”

接着他又继续说起来。

根据戈尔贡的说法，在看完那个杀人事件的小说之后，他居然做起了噩梦。当时他的感情远没有现在这般丰富，所以第一时间的，在戈尔贡家族黑影们的提示下，他想要忘记这本书的一切。当时按照黑影们的说法，这本书的存在是——引起终端不稳定的因素，所以应该执行遗忘程序。

执行遗忘程序这件事，戈尔贡已经是轻车熟路了，因为删除脑海中不需要的情报时就要用到这一机制。可奇怪的是，这一次，也就是在做了梦之后，遗忘机制就好像损坏了一般。即便戈尔贡拼尽全力想要忘记书中的内容，但恐惧还是在心头滋生，根本阻止不了。

最终恐惧感在戈尔贡心头盘踞了大概三天左右，之后，他的遗忘机制就彻底损坏了，许多东西只要经过脑中，就再也不可能完全消失了。

听完戈尔贡的描述，莉莎自然有自己的判断。她认为这个小插曲应该是戈尔贡情感的起.点，以往他都是以绝对理性的存在示人，而在经历这一次事件之后，戈尔贡就开始朝一个完整的智慧生命进化……不，也许是激起了他原先灵魂中的情感也说不定。

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