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丝，你觉得一个人，要是疯狂起来，究竟能变成什么样子？”海滩上，莉莎已经恢复了冷静，她用波澜不惊的语气说道。

“莉莎大人，我不知道。”艾莉丝老实回答，她曾经在首都见识过几个心智失常的人，不过这些人应该和现在莉莎口中说的不一样，艾莉丝能够感觉得到，莉莎口中说的，一定是超出常人所能想象的，更加诡异，恐怖的存在。

此时莉莎的语气虽然平静，但其深邃感确是前所未有的，艾莉丝从她的语气中感受到的，就像现在她面前的大海一样，海面虽然风平浪静，但这之下，也许会有什么自己未知的，某种恐惧而又巨大的存在。

艾莉丝咽了口口水，等待莉莎继续说下去。

“当时，我们确实有所疏忽，轻信了埃罗斯，居然答应让他进入空洞去认定所谓的冰山中女性的身份，现在想来要是没有答应，之后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了。”莉莎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进入空洞的只有我，埃罗斯，还有几个侍卫，你也知道里面非常的寒冷，就好像传说中极南之地的夜晚一样，在那里面我甚至觉得连呼吸都会被冰冻。由于这个原因，一行人的前进速度慢了许多，但前方的埃罗斯，虽然穿的单薄却好像无事人一样走得很快，我可以看见他身体外部因为汗液凝固而形成的冰棱，明明是个老人，却丝毫不受这冰室寒冷的影响。”

“那发生了这么奇怪的事情，莉莎大人你就一点都没有怀疑吗？”艾莉丝不有地感到奇怪。

“当时我只是觉得很惊奇，并没有过多的怀疑。”莉莎这样解释，“怀疑是对他的目的感到不信任，惊奇是对他周围发生的事感到困惑。因为当时他还没到达冰山，我也不知他的底细，所以我就认为他隐瞒了自己会魔法的事实，如果能够掌握特定的魔法，在这种寒冷的地方保持体温是没有问题的。”

“这么说你当时并没有不信任他？”艾莉丝试着将自己带入当时的场景，寒冷幽暗的洞穴内，一个自称考古学家的老人，穿着单衣信步走向自己感兴趣对象……这样子的确最多就是一个疯狂的学者，没有人会觉得他另有所图。

“说什么不信任，一开始我就对他没有信任呀。艾莉丝你忘记了吗？一开始我的目的就是用它来确认冰山中巫女的身份，当时的情况，别说是这个名叫埃罗斯的奇怪老头了，就算是一个乞丐说他能认出来，我也会带他去的。”

“那莉莎大人，当时是什么情况呢？”艾莉丝这才发觉自己并不知道当时的时代背景。她觉得有必要问一下，不然的话接下来很多事情都有可能跟不上节奏。

莉莎似乎也发觉到自己刚才过于专注于埃罗斯，忽略了时代背景的介绍，这也难怪艾莉丝听得云里雾里了。

于是莉莎连忙补充道：“抱歉艾莉丝，我忘了跟你说明了，刚才我脑子里全是埃罗斯。”

“没事的，莉莎大人现在告诉我一点就可以了。”艾莉丝回答，一千四百年前发生了什么，艾莉丝目前只能从书本上知道一点，由于萨拉丁古国的历史时在太过悠久，各种记载也是错综复杂，如果没有专门去研究，是很少有人会去了解特定年代的特定历史的，这点即便是修道院的学生也一样。

“在我那个时代，萨拉丁古国可以说是内忧外患呀。”莉莎的脸上显出一丝疲惫，“在我上任之初，国内就遭遇了千年一遇的洪水，那洪水淹没了将近五分之一的国土，加之又是在秋季收获之时，那一年的大部分百姓是颗粒无收。我和阿提拉花了十年的时间才让萨拉丁古国喘过这口气，谁想在那之后的第二年，隔壁的圣荒神国却又向我们宣战。”

“邻国不是已经放弃我们灵族的土地很多年了吗？怎么那会儿又宣战了？难道是还想再体验一下护国之阵的威力？”艾莉丝问，她觉得邻国的人类真是又笨又蠢，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圣荒神国在护国之阵面前吃了几千年的瘪，还敢再来进攻，真是一种有用无谋的行为。

“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可是人类却总也吃不到教训。”莉莎对艾莉丝的看法表示认同，接着向艾莉丝解释了原因，“后来我才听说他们换了一个新教皇，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才进攻我们国家的。”

“敢情人家拿我们的国家作为政治工具了呀。”艾莉丝哭笑不得，她又问道：“之后怎么样，我是说人类那边。”

“根据规矩，我在那时候开启了护国之阵，把当年号称实际八十万，号称百万的人类所谓的‘讨逆军’给挡在了外面。不过这次他们似乎表现的比我想象的有恒心，他们坚持了数十年。”

“数十年？”艾莉丝也不敢相信，因为护国之阵本身是一个屏障，八十万人的军队每天上战场对着一个攻不破的屏障猛砍，而且坚持数十年，怎么想都需要巨大的财力物力。要知道人类和灵族的寿命有着天壤之别，数十年足够耗费一个人类一生最美好的时光了，不过既然他们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那就至少说明他们肯定有什么理由。艾莉丝能想到原因只有一个，于是她便开口问道，“难道他们知道了护国之阵的秘密，想要耗尽它的能量吗？”

“我觉得应该是这样没错。”莉莎肯定了艾莉丝的猜测，“当时我也有和你一样的想法，虽然没有证实，不过人类的目的似乎就是让护国之阵一直启动着，以此让它不断消耗能量，最终自行崩溃。”

艾莉丝终于知道为何如今萨拉丁古国的土地能量是如此稀缺了，敢情是在一千四百年前为了抵御人类给消耗的差不多了呀。

“不过，人类又怎么知道护国之阵的秘密呢？”。

关于这一点，莉莎是这样回答的：“天下是没有不透风的墙的，当年灵族第十二代巫女，在创造护国之阵时就将原理告知灵族的全体百姓，如今过了这么多年，有人透露给人类那也不足为奇对吧。”

“或许人类早就知道，不过他们也没有信心消耗完我们国土的能量，所以进攻我们的事情就一直搁置着，直到新任教皇格雷格上任，那个疯子不知为何就忽然对消耗我们国家护国之阵的能量充满了信心。”

阿提拉也帮着说明，他嘴角露出一抹无可奈何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