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鹿溪辗转反侧,直到晨光熹微时,才沉沉睡去。
同样一夜没睡的人还有时择北,他派出去的人手又增了一倍,还是没找到鹿溪,愁眉不展。
天亮也未曾闭上眼睛休息,当即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全城寻人,开启悬赏令。
时择北主动联系临城影响力最大的媒体,衣冠整洁地坐在镜头面前,缓缓开口道:"我老婆*纪还小,不识路,又忘记带手机,至今**回家,谁看见她以后,亲自送到时光集团,重谢。"
鹿溪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个简短到只有十五秒钟的热门短视频,男人冷俊的脸波澜不惊,眸光却很温和,低沉的嗓音淳厚,源源不断钻进鹿溪的耳朵里。
视频的右下角放着她的一张照片,还是她之前参加校花大赛的自拍素颜照。
吓得鹿溪赶紧熄灭屏幕,钻进被窝里,再睡一会。
那个人一定不是时择北,他不是从不出现在公众面前吗?
肯定是她疯了,出现幻觉了,才会看到这个视频。
外面寻人的热度只增不减,叶沉也很忙,每天早出晚归,和鹿溪都没能好好说上几句话。
鹿溪这一避,就避了两天。
时择北一寻,也寻了两天,却寻不到丝毫的踪迹,这令整个时光集团、北院和时家都是乌云密布,气压低到**人敢出声。
时光集团。
叶恒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战战兢兢地回禀:"北爷,还是**找到夫人。"
"嗯。"时择北轻轻点头,冷若冰霜的脸上写满不快,叶恒的冷汗是唰唰直掉,赶紧回禀另外一个好消息,"战天已经到泉市找到何梦小姐。"
终于,时择北微掀眼皮,深邃如潭的瞳孔中折射出冷冽的寒光,"录个视频,放到网上。"
"是。"叶恒转身出去,不出半分钟,网上已经满是何梦站在泉市海边录的视频。
视频里的何梦很开心,眉眼弯弯像月牙,露出的两瓣小虎牙更是惹人可爱,嘴里说着:"鹿鹿,原来四叔就是你的老公呀,那你就不用离婚了,和四叔好好在一起呀。四叔说,你们要结婚了,让我回去当伴娘,还特意派了人来接我,所以你要等我哦,等我回来给你当伴娘。"
视频快要拍完的时候,忽然出现一个男人,疑惑地问:"何小姐,听说你参加的这次集训对你很重要,你真的要为了总裁夫人放弃这次机会吗?"
何梦:"哎呀,不用管那么多嘛,我必须要回去给鹿鹿当伴娘的,那样鹿鹿一定很开心。"
何梦一回头,发现镜头还在拍,连忙焦急地说:"天啊,刚刚是不是全部拍进去了?嘘,你们待会要把后面这段剪掉,不然鹿鹿会有心里负担,一定要剪掉,剪掉知道吗?"
视频到这里结束,他们并**剪掉后面这一段插曲。
乍一听,这个视频里并**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反而是来自闺蜜真诚的祝福。
只有鹿溪知道,这是一个威胁。
出现在视频里的男人是战天,整个视频的重心根本不在前面,而是后面这段插曲。
如果鹿溪不回去,那么何梦就会被战天从泉市带回临城,将失去参加集训的机会,以后想继续进阶职业联赛,难上加难。
"时择北,你个不要脸的狗男人,又在背后摆我一道,我回去了跟你没完。"鹿溪气到咬牙切齿,不得不转换界面登录微信,直接拨通时择北的微信电话。
嗡嗡嗡...
时择北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显示"小朋友"邀请你语音通话。
"来了。"时择北勾唇一笑,一直紧绷的身子稍感放松,往椅子后面靠去,葱白的手指拿过手机,戏谑地看着手机屏幕,就是**接。
不给小朋友点颜色看看,就是不知道乖。
第一个语音通话时择北**接,鹿溪差点气到跳脚,明明知道时择北是故意为之,她还是打了第二个,仍旧没接。
鹿溪深呼吸,又继续拨打第三个。
这一次,终于通了。
时择北刚点接听,手机还**贴到耳边,里面就传来一声暴怒极致的狮子吼:"时择北,你又威胁我,我回去就跟你离婚!"
平日里的沉着冷静完全消失,只剩下一只炸毛的小野猫。
时择北可没打算顺毛,慵懒低沉的嗓音暗含威胁,"要么你回来,要么何梦回来。"
"时择北,大梦哪次见到你不是一口一个四叔的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鹿溪很是不平。
时择北不以为意,"我让她喊了吗?"
鹿溪气极,"你...你这样就是在断送一个人的职业生涯。"
"不是我的职业生涯。"时择北向来冷漠无情,和他无关的人和事,他一点不会在意。
他在意的,也就这个不知好歹的小朋友而已。
"最后一遍,要么你回来,要么她回来。"时择北忽然失去耐心,厉声严肃。
鹿溪气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如果时择北在她面前,她一定把人揍到生活不能自理。
她深深地呼吸,努力克制自己想杀人的冲动,好一会才磨着牙妥协,"你来接我。"
"自己回来。"有本事逃,还没本事回来?时择北声音显得清冷,暗含生气。
鹿溪握紧拳头,想到大梦,握紧的拳头渐渐松开,双肩往下耷拉,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只能承认道:"我的脚受伤了。"
时择北身子微顿,眼里闪烁着关切和心疼,蓦然起身离开办公室,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地址。"
下一秒就挂掉电话,带着人按照鹿溪给的定位寻去。
发完地址后的鹿溪联系了叶沉,说是自己要回去了,叶沉只是应了声好,就挂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鹿溪听到开门声。
能够从外面开门的人,也就只有这个公寓的主人叶沉。
"师兄?是你吗?"鹿溪探着脑袋往外面瞧,认真听着脚步声。
"我回来了。"叶沉粗哑的声音很有辨识度,鹿溪竖耳倾听,却听到截然不同的两个脚步声。
叶沉走路稳而不重,另一个声音不仅稳,还带着一股压抑的沉重感,似乎来者不善。
"师兄,你旁边的人是谁?"鹿溪向来敏锐,又想着叶沉的职业总是伴随危险,故而提起警惕,掀开被子下床,脚步轻盈地跃至门后,屏住呼吸。
这一次,叶沉不仅**回话,反而停下脚步。另一道沉重压抑的脚步朝鹿溪逼近,空气飘散着森冷的寒意。
脚步声愈来愈近,鹿溪心一横,转身出去就是一个侧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