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有所图又如何?阿弟你且记住,这世上每个人都有所图,他人所图与我何干,我只需记住自己所图便可。”
许桥戳了戳许清羽的小脑袋,抓紧每个时机对弟弟进行思想教育。
“可是阿姐,别人所图要是和我所图一致那该如何,就像大伯总想永远占着咱爹娘留下的房产,可我不想让他占了。”许清羽绷着小脸,心里时刻惦记着那黑心的大伯。
许桥不急着回答,反而反问道:“那你是如何想的呢?”
“当然是积蓄力量奋力争取,谁若要害我们,我定让他后悔自己所做的决定。”许清羽小脸绷得紧紧的,眼神里有着不属于孩子的戾气。
许桥“…”
“阿姐,你不说话,是觉得我想的不对吗?”许清羽有些惶恐的看着许桥,好像自己做了错事一般。
“当然没有,记住阿姐说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当然不能逆来顺受。”
许桥不希望许清羽被养成一个温顺的小绵羊,反而希望他知道维护自己的权益,人心最是深不可测,一味的仁善在这个动荡的世界并不是件好事。当然,她也不希望他养成是非不分的性子。
“阿姐我记住了,防人之心不可无!”许清羽坐的直直的,把许桥说的后半句重重说了一遍。
熟悉许清羽什么德行的许桥纠正道,“你给我记全了,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不然,按许清羽的性子,他肯定只会记住后半句。
“知道了阿姐。”许清羽乖乖应了。
“那再来说说,你觉得阿姐和秦姐姐还有张夫人来往,所图的是什么?”许桥继续循循善诱。
“银子,给他们看病能赚银子。”许清羽马上就说了出来。
“是呀,不过呢,你看啊,姐姐给你分析分析,秦姐姐和张夫人他们图的是你姐姐的一身本事,咱们呢赚他们银子,这是不是皆大欢喜?这就叫做双赢,大家都高兴。”许桥乐呵呵的继续说着,全然不把许清羽当小孩湖弄。
谁知许清羽又加了一句,“阿姐,咱们不止能赚银子,那张夫人家是当官的,若是陈武他家知道阿姐认识当官的,他们肯定不敢欺负你。”
若是我能当大官,他们肯定更加不敢再欺负阿姐,阿姐也不用这么辛苦的赚银子。
“我明白你说的双赢了阿姐,就是他们赢一次,咱们赢两次,又能赚钱又能不随意被人欺负。”
我的好阿弟,你果然是个逻辑鬼才,对于双赢的顶级理解,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行了,这些你知道便好,阿姐跟你说的这些,你记在心里便好,等得空了,阿姐给你寻个夫子,你也还该去进学了。”
许桥说完,便站了起来,看外边的天色估摸着快到时间了,她已经听到了脚步声,应该是有人要来请她赴宴了。
果不其然,敲门声适时响起,许清羽飞快的跑过去打开房门,小丫鬟团圆恭敬的站在门外。
“许大夫,天色不早了,夫人嘱咐奴婢侍候您赴宴,奴婢已经备好了马车,许大夫可还有什么嘱咐奴婢的,奴婢马上去办。”团圆神色比之前恭敬了许多,显然是把张夫人说的话记在心里。
“没有,咱们这便出发吧。”许桥反手关上房门,准备赴宴。
“是,请随奴婢来。”
团圆在前头带路,许桥带着许清羽走在后面,经过仁心堂外间店铺,看见了赵掌柜。
随即同赵掌柜打了个招呼,只见她指了指里面闻人昭住的屋子的方向,又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赵掌柜,我那未婚夫婿脑子不大好,还得劳烦您多照看照看。”
赵掌柜表示明白,“小友放心,老朽定会帮你照看好,不叫他乱跑。”
看不出来,那年纪轻轻的气质不凡的男子,原来是个傻子。
“多谢赵掌柜。”许桥这才放心的点点头,出门赴宴。
许清羽跟着去,这是秦如玉特地同许桥说了的,叫她带上许清羽,这孩子她甚是喜欢。
等许桥出得门去,正在床上躺着闭目眼神的闻人昭静静的睁开双眼坐起身来
打开窗户,一只通体青黑的小鸟,站在窗台上,看到闻人昭亲热的跳上他的手背。
闻人昭把小鸟抓在手里,从它腿间取下一张绑好的纸条。
上头写着:一切顺利,不日归来。
面无表情的看完之后,纸条被伸到烛火处点燃,瞬间化为灰尽。
趁着四下无人,闻人昭朝着打开的窗户吹了声口哨,片刻后一个人影速度极快的从窗户潜入。
“参见殿下!”
来人正是死侍甲二,这几天都潜伏在仁心堂,主子召唤便立刻现身了。
“甲五那边如何?”
“回殿下,果然不出殿下所料,那岁寒山就是个无用的草包,甲五易容成殿下的样子带着龙纹玉佩出现,他便没有丝毫的怀疑。那南国的官员虽然有些疑义,都被岁寒山一一挡回去了,坐实了甲五的身份,使团已经重新出发,不日便要进京了。”
“岁寒山虽不成威胁,南国有几个人还得注意,叫甲五莫露了马脚。还有,注意岁寒山身边那个叫徐复的人,此人有些问题。”
“是!殿下。”
“可还有其他事?”
“这几日,前去接应傅先生的甲六甲七来信,不日便可到达此处。”
闻人昭默默不语,良久才幽幽道:“知道了。”
………
那边闻人昭的动作,许桥自是不知,这边的宴席她吃的倒是相当满意。
那秦如玉和张夫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整得气氛颇为轻松。
一顿饭,吃得可谓是宾主尽欢,就在宴席接近尾声之时,轻松的气氛被人打破。
“夫人,大事不好。”张夫人的小丫鬟欢喜急匆匆的闯了进来。
这顿饭,张夫人只带了性子沉稳的团圆,欢喜被她留在府内。
这会子慌慌张张的找来,定是府上出了什么变故。
虽是意识到府上出了事,但张夫人还算沉稳,只澹澹的问道:“何时如此慌张?”
随着欢喜在她耳旁说了事情原委,她再也保持不了冷静,竟是气得胸口不断起伏,脸色瞬时煞白。
“那贱人,竟趁我不在做出如此丑事!”简直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