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房门许桥才发现,这家徒四壁的根本就没个厨房,灶台也不过是在院子里搭了个雨棚随意砌的。
许家家底本来也算殷实,许父许母去世之后,留下的几亩上好的水田,还有一座二层的青砖瓦房,被原身的大伯以清羽年幼,长辈代为照看为由霸占了去。
而后,把姐弟两个撵到了这年久失修,不过一间土屋的许家爷爷留下的老房子里。
假模假样的,帮着在院子里砌了这么个灶台,每逢刮风下雨的,就湿成一片,别说生火做饭了,连想烧点热水都用不上。
那时,许清羽年幼,许桥又疯疯癫癫,家产就这样子被人占了去。
许桥大伯一家,占了许家姐弟家产,转手就转卖了出去,一家人搬到镇上逍遥快活去了,连个子儿都没给姐弟俩留下。
许桥理了理脑中的记忆,忍住嘴边的脏话,暗暗咒骂一声,认命的挽起袖子找柴火。
前几天下了一场大雨,这几天天气阴晴不定,柴火受了潮,加上打火石许桥用不惯,打了半天,连个火星子都没见着。
“阿姐,我来吧。”许清羽不知何时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接过许桥手里的打火石,“阿姐才好,好好休息吧,这些我都会了,阿姐放心就是。”
说着,手腕翻转,在许桥手里毫无动静的火石,随着卡擦一声火星四溅。
许桥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眼见着许清羽把火生起来。
囫囵的洗漱了一番对付了一夜,许桥躺在床上,许清羽躺在房内另一边另一张小床上。
许是许桥刚好,他有些兴奋,缠着许桥问了许多问题,这才睡了过去。
许桥这才有空闲查看那个出现的空间,随着许桥有意识的在心里默念。
空间又出现在她的意识里,左右不过四五十个平方,四四方方的,里面摆着一排一排的架子。
第一排架子上有各式各样的工具,这些许桥熟悉得很,都是些医用器具。
第二排贼是一罐一罐密封着的陶瓷罐,许桥意识沉浸过去,看到了,里头是各式各样的中草药。
除此之外,最后一排的架子上还摆放着几本厚厚的书籍,都是些中医药相关的着作。
后面的落款写着,医圣陆谦遗作,赠予有缘之人。
得馈于许父的博学,原身对这个世界也了解不少,大小事件也知道一些,这些现在全都躺在许桥的记忆里。
陆谦?许桥回想了一翻,不认识,原身的记忆里也没有这个人,不过脑子中的记忆也告诉她,这里也不是她熟悉的任何一个时代。
许是某个厉害的人物,原身去过的最远的地界也不过是县城,不知道也很正常,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过,这里面的东西拿得出去,不知道外面的东西拿不拿的进来?
许桥摸了摸身上,没找着可以用的东西,最后扯了头上的发带拿在手上,闭上眼意识想着进去。
再睁开眼,刚刚还在手里的发带,已经安安静静的躺在空间的架子上。
有戏。
又试验了一会儿,许桥这才安静下来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事。
只觉得思绪前所未有的清晰,前世遇到的那些病人病症这会儿再让她治,进展一定更加顺利。
这可真是个了不起的金手指啊,许桥乐了。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直到白天刚受了伤的脑子昏昏沉沉的,这才转眼就睡了过去。
“许清羽你给我出来!你许家不得了是吧,啊?胆敢伤我儿子,今儿,老娘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一大清早,许家那扇破破烂烂摇摇晃晃的大门,被人拍得震天响。
许桥被人从睡梦中吵醒,不爽的从床上爬起来。“大清早的,怎么有狗在叫?”
她打开门,插手站在大门口。
“好你个有人生没人教的野种,你说谁是狗?!”门外的中年壮妇插着腰,随着话音巴掌就朝着许桥打过去。
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偏得还在脸上涂着红红的胭脂,看得许桥一阵作呕。
身手矫健的躲过迎面而来的巴掌,嘴里继续挖苦道,“谁应我,我说谁。”
“你!你个傻子倒是能说会道!”中年壮妇气急,抬手又是一巴掌挥过去,“我看你还说不说得出来。”
听得声响出来的许清羽看到有人想打他阿姐,炮弹般的用头撞过去,“让你欺负我阿姐!我撞死你!”
中年壮妇始料未及,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满脸错愕。
随即掏出手帕,嘴里哭天喊地嚎丧起来。
“来人啦,杀千刀的,许家傻子打人啦,快来人看一看啊,我不活啦。”
“你说谁是傻子?!我阿姐才不是傻子!”许清羽更加怒了,顺势也往地上一躺,学着中年壮妇嚎哭起来,整套动作熟练无比。
“来人啦,陈家人要逼死人了,他们要把我和我阿姐逼死了,快来看一看啊。”
少年人清脆的嗓音号哭得让人于心不忍,周围不少听到动静的邻居都围了过来,手里指指点点。
见到有人围过来,两人嚎得更起劲了。
“这许家姐弟恶人先告状了,把我儿子打伤了,我也不活了~”
“这陈家恶妇欺我门庭无人,要逼死我了,乡亲们给我做主啊。”
“放你老娘的屁,你这个杀千刀的伤了我儿,现在还要打我啊,乡亲们快来看一看吧,打死人了。”
许清羽当仁不让,“可怜我没爹没娘的只能任人欺辱,爹啊娘啊~你在天有灵你就把他们带走吧,儿子女儿被人欺辱,你们可不能不管啊。”
中年壮妇听得此言,嘴里的哀嚎的话堵在喉咙口,疑神疑鬼的四处瞧瞧。
恰好一阵凉风袭过,她打了寒颤,彻底止住了嘴巴,嘴里阿巴阿巴的说不清楚。
骤时,只剩下许清羽还在哀嚎的声音,“爹啊,娘啊,睁开你们的眼睛看一看啊。”
许清羽的一系列操作看得许桥眼角直抽抽,我的阿弟,你到底还能给我多少惊喜。
她大步走过去把许清羽拉起来,“起来。”
八岁的许清羽擦了擦眼角站起来,脸上的泪痕尤在。
“这陈家也太不像话了,这么大个人怎么还欺负孩子?”
“可不是吗?太不是人了。”
众人虽然议论纷纷,倒是对于许清羽倒地撒泼的行为视而不见,彷佛已经习以为常。
撒泼打滚,是个惯犯了。
对付什么人就要用什么办法,许清羽经过两年的摸爬打滚,早已经轻车熟路。
对付陈武得来硬的,对付她妈,就得和她一样。
许桥脑中不合时宜的闪过一句话:用魔法打败魔法。
中年壮妇看撒泼打滚讨不了好,连忙想要翻身坐起来,奈何身形太大,一个用力没起来又跌了回去,“瞎眼的玩意儿,还不把老娘扶起来?!”
身后几个丫鬟这才乌拉拉围过来,费了老大劲把人扶起来。
“狗杂种!你少装神弄鬼,今天你不给老娘个交代,老娘抓了你家这个傻子卖到窑子里去!”
许清羽听得这话,气血顿时上涌,风一般跑回房里摸出柴刀,许桥拉都拉不住。
许清羽不过一瞬又回来了,手里握着柴刀,立在许家门口,“来啊!我看今天谁敢动我阿姐一根汗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