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云就要死了?这不是不可能,是人总会死的,有的人并不是老死的,有的人也并非是不想死就真的死不成了。[_]WW.23[].COm
拨云必须会死,只不过由其木格嘴里出来,众人便对这件事的真实度打内心里削弱了几分。
“你是,那人拨云……拨云大君要死了?”花恨柳特意在“拨云大君”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待从其木格那里得到了肯定的回应后,一瞬间他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都已经要死的人了,还要将灯笼再绑回来,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因为这一消息的宣布,大帐中一时间静默下来,大家各自闷头不语,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唯一那个表面上表现不镇定的人,是葛尔隆。从方才见了其木格开始,他便一直未开口过话,开始时其木格还有些疑问,以为这人若不是先天有口疾,那便是性格使然了,只不过她未想到的是先天有口疾和性格沉闷之人在花恨柳一行人中确实有那么一位的,赶巧的是今日他并没有来。
“阿嚏——”独孤断冷不防打了个大喷嚏,倒是令一心将心思都放在花恨柳等人安危问题上的杨简、雨晴公主等人受到了不少惊吓。
“怎么了,给您拿条毯子吧?”雨晴公主舒口气,示意黑子拿出条毯子递给独孤断,又向远处看了看,发现并没有来人的身影,不禁眉头微皱,轻叹了两口气。
“好妹妹,你不用着急,现在不是时候还早着么?再等等便是了。”杨简心中自然也担忧,饶是花恨柳、牛望秋等人放眼天下那也是一等的高手,不过还是那句话,双拳难敌四手,身手好架不住人数多,这万一要是惹来了千军万马,也唯有束手就擒的份儿了——好在,此时看上去一切风平浪静,王庭中也没有要大动干戈的意思。
“这个我自然也是知道的。”雨晴公主感激地笑笑,又转头看了看仍醒着的几人,笑道:“这又不是我一人担心着,大家不也是一样么。”
“哈哈,我是精神头好,一天都是这样。”佘庆摆摆手不在乎道。他嘴上不在乎,实际上众人却都是瞧在眼里的,这一会儿他已经悄悄溜达出去好几次了,只是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总能看出他心中其实并不想表面上这样轻松就是了。
“我先生这都去了接近两个时辰了,莫非是躲在暖和帐篷里喝热茶不愿出来了吗?”温故此时也醒着,不过他醒着可不是惦记花恨柳等人的安危,这一会儿他已经提出了好几回猜想了,无不是他先生正在享福,自己这做学生的苦命得紧,只能挨冻、挨饿、苦等。
不过,众人却不在意他这样,毕竟到底他也是孩子,能够一路陪着到王庭已经不易了,嘴上抱怨些也就随他去了。
一阵轻笑之后,几人又不话了,佘庆朝黑子、独孤断头,又准备抽身往远处去看看时,刚动身,三人脸色却俱是一变。不过,不待他们有何动作,却听身后已经出来一人怒喝:“什么人,来了还不现身么?”
这一声怒喝正是杨简所喊,只不过她在喊时,心中的惊骇却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为何这群人已经离得这样近了自己才发现?这完全没有道理啊?
随着她的一声怒喊,佘庆等人也纷纷起身,向着她喊话的方向一脸戒备。这三人内心的惊讶就更不必了,也就是一刻钟之前,佘庆才去外边警备了的,当时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难道仅仅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便被人家围困住了么?
是“围困”,那便是对方不仅仅是一人、两人,实际上随着杨简的一声怒喝,紧跟着现身出来的,便有数百人之多——几人所在之地,密密麻麻地被人团团围住,当真是恍如“雨后春笋”一般。
“这位想来就是杨简姑娘了吧?”静寂之后,自人群中走出一人上前躬身问候道,此人一脸老态,举手投足间却颇有一派宗师的气势,正是那位几乎是不离拨云大君的“十人黑队”之首,名为“正神”的那人。
“那么这里的这一位便是越国金阳君上的姐姐,雨晴公主了?果然是‘倾国倾城’之色啊!”这话之人,正是在雨晴公主身后的人群中,甫一开口反倒令她心中慌乱了些,不过好在对方并没有出手之意,也只是上前一步话,完话后便站在远处并无其他动作了。
“公主当心!”黑子一心护主,这个时候忙冲到雨晴公主一侧,正对着那之前话之人。
“您是哪位?”既然对方能够一口出雨晴公主的身份,想来在这北狄身份也不低才是,如果能够探得他的身份,自然也就能够对对方的实力有个估测。
“哈哈,在下大君驾前‘十人黑队’正格便是了,刚才话那位是正神……不过我们这些人的名号想来诸位是没有怎么听过了,或许正官正印杨大姐还是听过的。”正格笑着向杨简道。
又何止是杨简听过,当日在定都城之事其后花恨柳都基本与一行人提起过,死在他与杨简手上的正官正印自然也总免不了要被提起,即便众人对“十人黑队”最熟悉的,也不过是这二人了。
所以,此时一听对方提这两人,心中却没有一丝放松,反而愈发地没有底了——或先或后,同样一个疑问都在他们心中升起:当时的正官正印并不怎么厉害啊,为何今日一见这些人,反而觉得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容易对付了?单是这突然现身一事便已经足够匪夷所思了。
杨简开始时还回想起当时正官正印也是离得近了才被她和花恨柳有所察觉,不过那次是对方主动开口,并且之所以之前没有感觉到,是因为正印有一条毯子的原因——这黑压压的人群,想想也不会是每人都有一条那种毯子啊……
“还真没想到,拨云倒是看得起我们几人,竟然派来了十人中的两位来这里……”佘庆仍对自己方才为何没能发现这些人感到纳闷,不过眼下苦想也没有意思,不如待会儿抓个人好好问一问更直接些。
“哈哈,这位便是花先生的高足了吧?”仍然是正格应话,仿佛在十人中他才是话最多的那位……
“您客气。”佘庆本不愿搭理正格,他这话虽无名是对着谁的,不过话是方向却是自己身旁那最初话的“正神”,无奈对方先将自家先生抬出来了,那也只能客套一番,权当做是因为尊敬先生才应了他这话的罢!
“您方才的话错了一半,我心里为您觉得焦急,才禁不住出声提醒的。”仿佛是看出了佘庆的不悦,正格先解释一句道。
“哦?却不知道我哪里对了,哪里又错了?”被他这么一,佘庆反而变得感兴趣起来,循着对方的意思问道。
“大君重视各位是不假,不过却不是仅仅命我二人来……”出这话,正格很满意地看到面前这几人脸色或多或少地起了变化,这才继续道:“实际上,我们来了七位。”
“十人黑队”既然是“十人”,那便绝对不可能有十一人,除去追剿花恨柳、牛望秋的正官正印这两人,也便是此时拨云大君身旁只留下了一人保护自己,其余人都被派来此地——这可不是一般的“重视”。
“哦!原来如此……”佘庆恍然大悟,“看来我错得也挺离谱的……”虽然这样着,不过佘庆脸上却没有一因为错了而涌出的遗憾、惭愧神色,反而更像是应景一般,随口了一句。
“那众位的意思是?”既然人都来了,便不会是聊天、纠错这样简单的事情了,总得有什么目的才是吧?看对方的样子又似乎不是要动手的模样,否则也不会一开始就拉开了一副闲谈的架势了,对方所做只为一事:逼迫。
逼迫自己等人就范罢了。至于这么做的缘由,自然是因为花恨柳那边了。
“他怎么能够就这样死去?”最终,葛尔隆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不顾牛望秋再三的示意,仍当场怒声质问起来。
所幸,或许是因为他与其木格分开是时间太长了,葛尔隆声音虽未作掩饰,不过其木格并未察觉出来。
但是,也因他这句怒骂,原本沉闷的气氛也被打破了,灯笼不了解葛尔隆与拨云的关系,自然觉得匪夷所思,不过其木格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淡淡看了葛尔隆一眼,这才道:“草原上希望他死的人不可胜数,希望他不死的人也绝对不少……你若是不愿让他死得轻松,不妨亲自去找他。”
“嗯?你什么意思?”虽然愤怒,不过其木格话中的意思却仍然令葛尔隆一惊,不禁急问。
经他追问,其木格却没有要回答他提问的意思,而是转身向花恨柳等人道:“这会儿想来大君已经等得乏了,不如咱们这就过去看看?”
“等得乏了?”一听此言,牛望秋眉头紧皱,一脸“不妙”的神色。
“也就是他早就料到我们会来了?”花恨柳反问。
“不错,这里是王庭,什么人来什么人走,谁家生孩,谁家死老人,他都知道。”其木格头道。
“怎么会……”灯笼此时竟难以相信自己的“好姐姐”竟然会这样瞒自己,一脸不相信地就要拥上前去。
“如果不去呢?”花恨柳一边拉住灯笼一边反问。
“这个时间……其他人应该已经被请到大君帐中了……”
其他人,自然是花恨柳等人的“熟人”。
听到这里,花恨柳脸色才不禁一变,良久头轻声道:“请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