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莞儿强颜欢笑追上,伸手拉住夜痕因大步走动而拂动的袖袍,怯怯地道:“师兄!我也就是说说而已,你何必生气!”
夜痕的眼里好像点上了一把火,亮闪闪的耀眼,“师妹!我与依依早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她也已经有了我的骨肉,你不可再说这种陷我于不义的话!”
余莞儿的心猛然高悬,疑惑地看着夜痕的侧面,“师兄何时与她团聚了?”
“就在那个受箭伤的夜晚,我施了碍眼法,使了招金蝉脱壳,快马加鞭赶到京城,在冷宫,我们成为了夫妻!”说起这凄惨事,夜痕又难过起来。
那个寒风嗖嗖的夜晚,遍体鳞伤的柳云依生怕保不住贞洁,决然地把自己交给了他,这份比海深比天高的情意让他深受感动,也至死难忘,也不枉他苦苦寻了她三世,等了千年。
余莞儿的心一片灰暗,泪光闪烁,却又心不甘,“师兄!可她终是香妃,你也忘了,若是一发动战争,天下百姓又得遭殃!师兄!此时还来及,你还有选择!”
夜痕扭头怒瞪了余莞儿一眼,不忍再责备她,却义正词严地道:“若不是我心系天下苍生,早就挥兵南上,何况此时即使我不想发动战争,皇上也不会放弃讨伐南郡!他是不会放过我的,梅兰国我与皇上已经形成了不可言和的敌我局面,任我走到哪儿,都得面对此事,以其如此,还不如早作打算,与他决一死战,而且,北征的路上你也是亲眼目睹,北郡王虽野心勃勃,但他终也与皇上是手足……也许,我们男人就是为了战争而生!”
残酷的北征,余莞儿可不敢忘,那身受重伤的北郡王从荣耀辉煌的王爷一下子沦为阶下囚,狼狈得如一条伤残的狗一般。
她在心中暗自惆叹,懂得了什么叫身不由已,也许,身在皇室就注定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命运,而女人与江山历来都是英雄们孜孜不倦争夺的对象。
再怎么着,她可不想心目中的偶像玉树临风的夜痕如北郡王那般狼狈不堪,任人宰杀。
两人一边说一边脚不停歇地向前走着。
化妆成家仆肩挑重担的凌云与凌雨,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的后面。
凌云暗自瞅着过往的行人,眼见着前方不远的地方酒旗飘飘,便疾步向夜痕走去,小声地道:“老爷!前面有家酒肆!我们胡乱用些,好赶路回府!”
夜痕拍了拍衣袍,好似在拍打灰尘,微微一笑,“不用,找家最大的酒楼,本老爷要好好吃一顿!”
凌雨闻言,眉头一拧,担心地凑到夜痕身边,“老爷!酒楼树大招风,恐盘查严格!”
“错!”夜痕不动声色地环目四顾,这古道上虽有一队队着装整齐的官兵不时擦肩而过,可全是普通的兵士,他们没有那么机警,而最可怕的莫过于皇宫侍卫,他们可全是警觉的鹰犬,尤其是唐勇,久跟了夜轩,行事判断也与常人有异,所以,他定会不动声色地隐在各条古道暗观行人,而不会大肆张扬地搜查大酒楼。
“就到大酒楼,素闻这郡的烤鸭名扬天下,本老爷正嘴馋着!”
大声的说话间,一个长相清秀手挽菜蓝的年轻女子从他身旁经过,他两眼冒着精光,色迷迷的眼神紧盯,吓得那女子一溜烟地跑开,只道是遇着了轻浮想调戏之人。
“哈哈……这郡山清水秀,不光烤鸭有名,女子也是出落得如花似玉,大开眼界!”夜痕收回玩味的目光,夸张地仰头大笑,尔后,手朝前一指,佯装得像个富商一般款款向前面一家装修奢华的酒楼走去。
刚到门前,就与一队刚盘查完酒楼出来的兵士相撞,可畏是全城皆兵,果然追查得厉害!
他奇怪地拉住就近的一个兵士胳膊肘儿,惊诧地问:“小哥!发生了什么?怎这街上这么多兵士?”
那士兵不耐烦地眉头一皱,眼皮轻撩,审视着他。
原来是一位个子高大,腹部大大,满脸红光的有钱老头,不过,不似本地人,倒像是外地来做生意的。
他暗哼一声,不舒服地一把推开他,“去去去,到一边去!小爷们奉旨捉拿叛逆,耽误了拿你是问!”
“是是是!”他赶紧躬身躲开,眼看着这队兵士走远,这才耸了耸肩,诙谐地带着面有惊慌之色的三人进入酒楼。
点了许多好菜,从北郡的路上一直昏迷到京城,腹部早空空如也,而又经过那小树林一番大战,他确实需要补充体力。
找了个临窗的雅座,看着菜一盘一盘的上了来,又要了一壶有名的好酒,一边吃,一边把酒望向窗外,暗自查看这郡的搜查情况。
一顿大吃大喝,夜痕略有醉意,也精力充沛,就在高喊小二结帐之时,突然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从楼下匆忙走过。
灵仙子追来了!他大吃一惊,忙把身子往回缩了缩,眼见那人影从窗前急速穿过,这才松了一口气。
灵蝉子道法高深,若不是他一顿如雷一般的不停歇出击,让他未来得及施展手脚,相信,也不至于被他揍得那样惨不忍睹,而这灵仙子的名讳中有仙字,相信多多少少也会些道法,可他不是惧她,只是顾忌若与她相斗,定会引来皇宫侍卫,只怕踪迹一暴露,从此会被侍卫们一路纠缠,难以逃身。
要想顺利逃到南郡,就得出其不意!
“老爷!与国师一起的那妇人追来了,怎么办?”凌雨不动声色地付了账,凑近夜痕问。
余莞儿紧张地抓住夜痕的胳膊,“师兄!观她那步履,她会道法!”
“她是会些道法,但本王不惧,慧眼能破,只是若与她交锋,定会惹来唐勇……”夜痕的话未说完,他也在紧急思忖这事。
就在他思虑之时,一队皇城禁军威风凛凛地骑着马从古道一头急促奔来,大约有二百多人,一个小尉领头,见着路人就大喊避让。
他在心中大喊,这队禁军来得正是时候,当即站了起来,向凌云与凌雨使了个眼色,出了门,紧跟去。
眼见着禁军出了城,他心中一喜,唇角勾出的笑如一朵沐浴在春风雨露中的花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