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太后的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好啊,那你用着心,不过,刚才我说的事情,你得尽快办,最好在封后大典之前办成。否则,我们的事不成,顾如尘成了皇后,凭你们这几个人,不足以与她抗衡,明白吗?”
“是。”纳兰宜欢不敢再有异议。
太后见她离开,从窗子看着她的背影,眼底的冷意越来越深:“你跟哀家耍花招?”
她根本不担心她会告诉尉迟寰真相,因为她的母家全被她控制起来了。
纳兰宜欢回到宜欢院,心更乱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顾如尘会喜欢上了皇上。
她那没有说完的话,就是等她当了皇后,就要收拾自己这些人了,之前她低调只是因为她没有想得到尉迟寰。
越想心越慌,而且从刚才太后的话里,她听到了一丝意外的可能性,就是太后会放弃夺位的打算,那就太好了。
刘府。
韩成将计划统统地告诉了刘定山,告诉他,夺得江山,未必血流成河,他可以利用顾如尘这个身份,来挑起宫内的争斗,他们在外面,只须联合越来越多的人,在朝堂之上与尉迟寰先对话,慢慢地,尉迟珏的势力达到一定的规模,就可以行动了。
刘定山却非常着急,恨不得立刻杀进皇宫里去。
朝堂上。
尉迟寰看着眼前的臣子们,他一阵的恼怒,最近这几天,这些人又开始旁敲侧击的提起封后的事情来,而且这一次的人数明显比上一次要多,就连蒋光都开口了,让他再想一想。
他想才见鬼。
这次他没有杀人,只是找来了蒋光。
御书房里。两个男人四目以对。
蒋光神情很是坦荡,看着尉迟寰:“皇上,只要皇上远离这个女人,就可以千秋万代。”
“你也这样认为?”尉迟寰对于蒋光,独有一分特别的尊重。
蒋光点头:“之前就因为顾如尘才引起圣上与太上皇的相恃,现在群臣的意见也不可不听,顾如尘心不在这里,她会想尽各种办法来祸害翾辰国的。”
“可是朕如果执意如此呢?你会不会站在反对朕的阵营里去?”尉迟寰直视蒋光的眼睛,问出了实话。
蒋光缓缓摇头:“不论皇上如何,臣都会与皇上一个阵营。”
“那就别反对这件事情。”尉迟寰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知道,朕可以信任的人不多了。”
这会儿,他尤其想念那个沉默的汉子,若是他在,自己做什么,他都是无条件支持的吧。
蒋光闻言,也是叹了口气:“睿智英武如皇上,也有解不开的结。”
尉迟寰苦笑。
蒋光当真从此没有再提出反对的意见来。
尉迟寰比较欣慰。
蒋光确实不反对尉迟寰,但是不耽误他对顾如尘的恨意,所以,远在祁月国,他的行动仍旧在继续。
顾如烟比较争气,她很快得到了祁继的绝对信任与依赖,祁继与她在府内夜夜欢饮,直到王妃找上了门来。
顾如烟正在府内洗着温泉,说起这温泉,她特别自豪,那是祁继为她特意引来的活水,因为到了府内水变凉,所以他们特意修建了一座温泉宫,有一拨人日夜的烧水,以保持温水不断地注入池中,水汽氤氲,日夜不休。
两个人经常就在这个池子里扑腾,那呻吟声传得很远,让人听之脸红。
祁继王妃是个端庄的淑女,平日间不管丈夫这些闲事,只是最近传到她耳朵里的话实在不象,再加之祁继这几个月了,都没有回到王府里,与这个女人的事情都传遍街头巷尾,她不得不出面会会这个女人。
顾如烟正撩拨着水面的鲜花,轻哼着曲子,玉体白嫩,脖颈骄傲地挺着,做着舞蹈的动作,宛如一只天鹅。
王妃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水中倩影,她愣了一下。
而顾如烟看到那个通体气派的女子,也是愣住了,这个女人长得不算好看,但是只那一身的行头,怕是够百姓活上几年的了,头上那只嵌宝足金步摇,虽然没有阳光,也是晃得她眼睛疼。
她想,她知道她是谁了。
“你就是柳媚儿?”女子淡然出声。
顾如烟从水中站直了,一双玉乳脱跳出水面,让王妃的眉头皱了起来,她还真是一个不知耻的女人。
顾如烟更是一摇三摆地走了上来,那腰肢扭得浑圆,比那二月的风摆柳还狂,让人的目光不想移开,可是又不知道要放在哪里。
王妃身边的丫环看不过去了,将屏风上的衣服摘下来往前一丢:“你真是不知羞耻。”
“这是汤池,谁洗浴穿着衣服?你们不说自己不知礼,闯进来偷看,倒说别人不知羞耻,这是哪里的话,我可是听不清楚呢。”
“大胆,跟王妃敢这样说话。”那个小丫环吼道。
“王妃?”顾如烟故意装作惊讶,“妾身不知道是王妃来此,请王妃勿怪。”
顾如烟说着故作惊慌下跪,那本就没有穿上的衣服更是七零八落的,一览无余的。
理石地滑,她这一跪,脚一滑,整个人一下子滑倒了,那头就直直的撞向了旁边的一个花盆,血瞬间流了下来,因为脸上有水,血一遇水,更是满脸花,顾如烟手一抹,看见血流了下来,啊地一下,软倒在地,手脚乱抽搐起来……
那王妃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式,她本来是来问罪的,至少这个小妾入门等敬她一杯茶吧?可是怎么会这样?
她虽然是个妾,可也是条人命呀。
立刻让人去找大夫,又让人给光溜溜的顾如烟穿衣服,这一阵的忙乱,等丫环七手八脚把她抬出来的时候,祁继正好回来,他见到眼前的情况上前就对王妃吼道:“你把她杀了?”
“王爷,我没有……”王妃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祁继的眼神一阵的心慌,“她是自己摔的。”
“那你怎么来了?”祁继不相信,他看向藤椅上的顾如烟,此刻她手脚仍旧在抽搐,他松了口气,“来人,立刻去请太医……还有你,想留在这里服侍她吗?”
王妃咬着下唇,眼底带着忍无可忍的怒气,但是面对着暴怒的祁继,她也有苦说不出,只得自己回了府。
自此,她对祁继算是死了心,对于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柳媚儿说不出的恶心。却想不出办法来。
顾如烟很快恢复了健康,只是额角破了点皮,太医拿了特制的药膏,据说连疤都不会落下,这让她非常开心,想和自己斗?都是太嫩了点。
祁继因为心疼她,反而变着法的哄着她,顾如烟几乎被宠上天了。
祁继这些日子在顾如烟的指导下,天天的进宫去服侍祁望天,说是自己的罪过,他赔命都不为过,不但服侍皇上起居,还亲自尝药,现在他们已经换了计谋,在这种情况下,各种讨好祁望天,比他去世得到的好处要多吧。
果真,祁望天因为生病期间祁继的照顾,让他对这个儿子有了很大的改观,他以前觉得不太了解他,现在这个孝顺的儿子在他的心里可是有了好感,偶尔还就国事和他说上两句。
祁继的见识虽然不太够,但大道理可是懂的,所以说出的话来,倒是甚合祁望天的心思。
再者,因为祁沫不在祁月国,这祁继行起事来更是如鱼得水,朝中也有人开始给他美言,这让祁望天很是自豪,自己的儿子都是优秀的,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让一个父亲自豪的呢?
顾如烟越发地卖力,缠着祁继,一天到晚变着法子的哄祁继开心,祁继觉得这个女人就是一个神仙,没有她不知道的事情,没有她料不到的人性,所以,两个人狼狈为奸,倒是臭味相投,惺惺相惜起来。
宜欢院。
纳兰宜欢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又要屋子里全插上了鲜花,那牡丹已落了,她便插上最好闻的桂花和兰花,一入屋子香气扑鼻,很是醉人。
尉迟寰也注意到了这点,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微微点头:“你的屋子收拾得最雅致,也甚合朕意。”
纳兰宜欢只是微笑,捧着瓜果上前,喜公公仍是照旧试过毒术后才递给尉迟寰,尉迟寰吃着瓜果,表情缓合了下来。
“皇上,臣妾有事情跟皇上讲。”
“讲吧。”
“皇上,我们姐妹六个新入宫来,却没有福分得到皇上的青睐,再者后宫现在清冷空虚,臣妾觉得这对子嗣不利,所以,想请示皇上,再为皇上选妃充实后宫,请皇上允许。”纳兰宜欢韧心说出了这番话。
尉迟寰象是没有听清地看着她:“你……还真是贤惠得不得了呀。”
语气里更带着讥讽。
纳兰宜欢岂能听不出来?
可是没等她解释,尉迟寰已站了起来,从她的身边走过,那双明黄软皮靴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晃动,象是有人在她的脑袋里踩来踩去,她的头就痛了起来,心也跟着痛,有人在扯她的肠子一般,慢慢地疼痛变成了一种恨,那种无名的恨,最后全找到了茅头,就是顾如尘。
一切的源头都是这个女人。
是的,尉迟寰此刻从宜欢院里走出来,带着极大的怒气,他极目环顾,望见的都是重重叠叠的宫墙,红墙绿瓦,一段连着一段,连绵着远去,他突然叹了口气,这个皇宫都是他的,可是他发现,现在他竟然无处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