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鹤轩闻言，立刻道：“百合，你立刻出来，本将军有话问你。”

百合意意迟迟地走了出来，手里还抓着那花钿，她眼神躲闪，顾如烟握紧了扶手，她隐约的觉得不好。这个百合要坏事。

果然范鹤轩突然大喝一声：“百合，你可知罪？”

百合扑通跪在那里：“不，不，跟我没关，我不知道，我不能说……”

她这句话让范鹤轩眼神一亮：“哼，若不说，本将军立刻用刑，吃了苦头你再说不说？”

“将军，饶命……”百合扑到了将军的面前，伸手抓范鹤轩的朝靴，范鹤轩往后一退。

“大胆，有话说。”

“奴婢什么也没做，奴婢只不过是要好心提醒尘安公主，可是又怕公主不相信，奴婢亲耳听到……”

说到这里回头胆战心惊地看了一眼顾如烟，此刻顾如烟脸色苍白如纸，伸手指着百合厉声：“你若敢胡说，拔了你的舌头。”

“奴婢……”百合吓得哆索了一下，头伏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将军不要杀奴婢，奴婢什么都说。”

顾如烟从椅上几乎是跳起来，一拨珠帘就冲了出来：“你个百合，若是敢在说八道……”

范鹤轩看着到这里，心里早明镜一样，他长臂一伸，拦在了顾如烟地面前，面色沉静：“如妃娘娘，是想灭口吗？”

“灭口？”顾中烟一愣，故意拿着腔调道，“我灭什么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想不想让她瞎说。”

“她还未说，娘娘何以来的瞎说？”

“好，说就是。我看你能说出什么来！”顾如烟说完，一转身又坐回宽大的椅子上，额头上一抹晶亮，那是细密汗珠，她心里虽然明白百合不知道实情，但是她又没有刻意辟着她，若是她是个有心的，那就完了。

手握成拳，指甲掐到了肉里，尚不知疼。

百合已开口：“将军，这不关我的事情，奴婢也只是隐约听到，有人要害尘安公主，给公主下毒呢。”

“谁？”

“奴婢不敢说，奴婢一说就没命了，奴婢求将军饶命……”

范鹤轩冷哼一声：“你说就是，若此事与你无关，本将军答应保你一命。”

“好，奴婢那次倒茶，听到秦棋萱和如妃娘娘商量，要怎么除掉尘安公主，奴婢当时吓到了，又不敢声张，便去顺妃娘娘那里求救，却不知为何，顺妃娘娘要我不要管这件事情，她也想着除去尘安公主才好，奴婢一时间心里发慌，不知道该怎么办，想去通知尘安公主小心，可是这无缘无故的，又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行事，没有证据，不敢进去……”百合说到这里，顾如烟跳了起来。

“你胡说什么？你可知犯上是什么罪刑吗？”

“犯上诛九族，所以，奴婢刚才不敢说，才让将军饶奴婢一命，奴婢没有家人，只一条烂命，虽然命贱，蝼蚁尚且偷生，还望娘娘不要怪百合。”百合呜呜作声。

满脸是泪，战战兢兢，肩膀抖得如风中的树叶。

范鹤轩瞧着顾如烟，知道她马上就要露出马脚，故意对百合道：“你这样说可有证据，当时她们说的话你可能学得出来？”

“可以，当时如妃娘娘说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必须收买人才行，还和秦姑娘商议，让她负责外面的事情，具体的奴婢就不清楚了，奴婢只知道这些，其它的您……您问如妃娘娘就是。”百合说完，便伏在地上哭了起来。

顾如烟暴怒：“你这个贱婢，敢冤枉本宫，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去。去请皇上来，本宫做主。”

“等等，请示皇上之事，就不劳如妃娘娘了，本将军去见皇上，来人，保护好如意宫，不得人进去。”范鹤轩没有想到事情出乎意料的简单。

他的步子都轻快了。

这个顾如烟这下子再无翻身的可能了吧。

此时，尉迟宗正拥着颜妃调笑，现在宫中，得意的妃子尽去，颜妃又温柔解意，趁机多多走动，倒是爬了上来，也不出乎别人的意料，更何况她与朝中的显赫家族并无瓜葛，尉迟宗反倒觉得越瞧她越顺眼。

颜妃娇笑着将那密制的秋梨片话到了尉迟宗的嘴角，尉迟宗一卷入了口，微微点头：“倒是你，还知疼知热。”

颜妃娇羞一笑，正要说什么，沈公公进来说范鹤轩求见。

尉迟宗的脸立刻沉了下来，尉迟寰离开了，这个范鹤轩还留在这里，他差点把他给忘记了。

他推开了颜妃：“你回避吧。”

颜妃脸上的笑容就僵在了那里，福身一拜，离开了。她与范鹤轩擦肩而过，范鹤轩施了一礼，看不清脸色如何，颜妃还在想，他这一来，不知道是什么要紧的事情，破坏了自己的好事。

她脸色很不善地翻了范鹤轩一眼，离开了。

自己是后宫的妃子，他本事再大，能对自己怎么样呢。

颜妃这个想法不过持续了一个时辰，当她听到了那个惊人的消息后，出了一身的冷汗。

尉迟宗坐在龙椅上，看着眼前威武的年青人，脸上的表情缓合了些：“范将军倒是有何急事要见朕？之前可从未有过此事。”

“回皇上，是因为前几日尘安公主中毒之事，臣查到了真凶，只是事关皇家颜面，请皇上定夺。”

“哦？你查到了真凶？那人是谁？”尉迟宗说话的时候，声音往前倾了倾，脸上的表情有些惊讶。顾如尘中毒后，他也很是着急，她本来可以帮到自己的，这一病，他接下来倒有些闪手，虽然刘氏父子最近也进宫了，但是他们一时间还没有找到好的法子。

“回皇上，如妃娘娘宫里的宫女百合已经招认了，此事涉及到如妃娘娘，是以，臣来请示皇上如何处理。”范鹤轩没有提秦棋萱，因为秦家现在是中立之家，他想卖这份人情给秦天明，现在是用人之机，他可以揣测到太子的心事，程家和唐家折了羽翼，他们正是缺人之秋，这会儿，他真的希望太子在这里，那么，这绝对是一个好时机。

没有想到尉迟宗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他突然开口道：“把那百合还有顾如烟带到这里来，朕亲自问问。”

范鹤轩一愣，随即诺了一声，尉迟宗没有让他去，而是让沈公公去带人。

很快，吓得半死的百合和顾如烟来了，顾如烟一看见尉迟宗立刻跪倒在地：“皇上，冤枉呀，这个奴婢胡乱说，臣妾什么也没做。”

尉迟宗摆了摆手：“朕不想听你说话……你叫百合是不是？朕问你，你可有证据证明如妃和尘安公主中毒之事有关系？”

“回皇上，奴婢亲耳听到，四月初五，皇上可以查宫中记录，当天程紫霜和秦棋萱两位千金来如意宫找如妃娘娘，她们三人合谋如何害死尘安公主，而奴婢曾害怕去禀告顺妃娘娘，哦，是蒋美人，可是蒋美人，让奴婢密切注意，若是她们备不到毒药，她可以给奴婢提供毒药，让奴婢助她们一臂之力，那毒药蒋美人已经给奴婢了，可是如妃娘娘她们没有用上……”

“原来你这个小贱人是蒋梦涵安排在本宫身边的，我要杀了你。”顾如烟一听百合背地里同蒋美人联系，已气得失去理智了，冲上来就要掐百合，百合只是委屈地往后躲，抬手去拦，顾如烟的长指甲一闪，百合手上现了几道血痕，这一切都发生地那么快，等沈公公和宫人将顾如烟拉开的时候，百合已是双手血淋淋的，刹是惊心。

此刻想杀了百合的不只是顾如烟，还有冷脸站在一边的范鹤轩，他手握成拳头，暗暗咬牙，这个百合，刚才在屋子里可是没有说出程紫霜的事情来，这会儿还说蒋美人给她的毒药，让她帮忙，这又将蒋家扯了进来，他心中隐约的觉得哪里不对。

可是在皇上面前，他只能隐而不发。

尉迟宗此刻对百合说的话非常感兴趣，甚至连顾如烟的失礼他都没有太在意，而是眼睛亮了一下，看着百合：“胆大奴婢，你可知道胡乱指责污陷妃子和重臣之女是何后果？”

百合又磕着头，仍旧是战战兢兢的样子，一看就是吓蒙了，头发也散了，身上的衣服也被顾如烟给扯破了一条，很是狼狈，她哆嗦着道：“回皇上，奴婢知道，奴婢不敢有一个字谎话。”

“那你说，好好的，为什么程家大小姐要害尘安公主？”

“程家大小姐为何要害尘安公主奴婢不知，奴婢知道秦家小姐是因为喜欢太子，不只是秦棋萱喜欢太子，蒋美人之间说过，秦家大小姐……也就是原来的秦妃也喜欢太子，所以视尘安公主为眼中钉……”百合越说声音越弱。

在旁边气傻了的顾如烟此刻呵呵地冷笑了两声，一脸的好笑表情，她可真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事情。

“把她的嘴塞上。”尉迟宗闻言脸黑得挤出水来。

沈公公立刻扯出自己的帕子将顾如烟的嘴塞了上。

顾如烟瞪着两只眼睛，眼神是疯狂的，她知道此次自己性命不保，索性什么也不管了，她笑这个总是被儿子戴绿帽子的皇上，更笑自己算来算去，算不过那个贱人，好在她要死在自己的前面，这一切都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