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称呼?”
“叫我钢镚吧。”
哦,这名字也奇怪,现在我认识的人都很奇怪。
“钢镚哥,待会儿和医生他们对峙,你怕吗?”
“不怕,那孙子才该怕我,我抓着他一定要把他捏碎!拔光他的牙!”
我实在不明白,他为何对另一个人格有着如此大的恨意。不管了,时间急迫,我必须在小护士被推进手术室前阻止这一切。
“你要找的人是?”
他问我。
“3号病人。”我说。
“没什么印象,但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我帮你!”他拍着胸脯,看着挺仗义的,“你也得帮我抓到疯子。”
“当然。”我说。
我还是多了一个心眼,毕竟萍水相逢,也不是我多疑,是这里存在太多种可能,必须处处小心,好人,坏人,一念之间可能就互换了位置。
我和钢镚悄悄地靠近医护人员,我数了数,3号病房门口有五名医护人员,两名女护士,三名男职工。
我们假装漠不关心,摸着靠近他们,在要接近的时候,我又假装和钢镚聊天。
不久,他们推床出来,病床上的她一动不动,很显然,她被注射了镇定剂之类的药物。
钢镚是急性子人,他当即想冲上去帮我控制人,但是我想了想,先不急,三名男职工不太简单,他们腰间配有电棍,动起手来,我们非常吃亏。
我不知道他们要把人推到什么地方,会是那道大铁门吗?如果是的话,里面真的是手术室?
但我相信,这个时候,他们绝对不会当着众人的面打开那道门。
果然,他们将人推向了相反了的地方。
他们准备离开这层楼,如果让他们走进楼梯口,我将再也无法见到她。
他们推着小护士,迅速朝护士台那边的楼梯口走去,由一名男职工推床,护士照看病人,另两名男职工分站在两侧,警惕四周,类似护卫。
我们紧跟在他们身后,我的心跳已经达到最快频率,或许由于我们靠的太近,其中一名男职工,忽然回头打量起我们,好在,我们是病人,精神病人,行为怪异一点没什么。
所以他只是简单看了一下,见我们没有攻击性,他挠了挠头,不再管我们。据说这层楼的病人,都没有攻击性,他们才心安理得。
我考虑了一会儿,以我的身手,哪怕面前只有一个人,即使他不用电棍,我可能也没多大胜算。
“你是不是怕了?不敢动手。”钢镚着急说,他不想等了。
“等一下,在楼梯口动手,对了,你对付两个人有多大把握?”
我小声问。
钢镚说:“没把握。”
但随即他说:“要我不动声色解决两个人,有难度。”
我拉了他一把,问:“什么意思,如果直接上去干他们呢?”
“那简单,再来两个都没问题!”他肯定道,“我是练家子,以前做过保镖。”
“成了!”
我激动说。
“你是谁?你要到哪里去?你还活着吗?”那个老大爷突然冲出来,拦住了我。
眼看前面一行人就要转过楼梯口了!
该死!
“动手!”我一声吼。
钢镚一听,一马当先冲了上去。
他大步流星,我仿佛感受到了一股风,他气势如虹,一马平川……
“都给老子站着!”
他大声呵斥道。
医务人员纷纷回头,露出惊诧的表情。
“动手啊,动手啊。”我心里默念,很是着急。
却始终没有看到下文。
钢镚愣在原地。
耍帅呢?
忽然,他举起手指,放在嘴唇边,“嘘!”
我的天!
不好!是那孙子!
“嘘,如果我弟弟找我,不要告诉他我藏在厕所哦,谢谢。”
这家伙说完,又屁颠屁颠跑到我身旁,无视我的一腔怒火,他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兄弟,借个过。”
我很想暴打他一顿,我知道钢镚为什么那么恨他了!换做是我,我也恨!
求人不如求己,事到如今,我只有豁出去了。
“你是谁?你要到哪里去?你还活着吗?”
老人不知疲倦的重复这一句话。
我推开他的手,郑重说:“我是人,我要到外面去,我要自由的活着!我不要当拴着的狗!”
那人一愣。
而我已经冲了上去,“放开她!”
瞬间,我和一名职工撞到了一起,我用尽全力牢牢抓住床架,不让他们推走。
她像睡着了的公主,安静,美丽。
忽然,一股电流刺入我的身体。
“他怎么还不肯松手?”
“继续电他!”
“继续?会不会……”
“他不肯松手啊!继续!”
“疯子,这疯子,怎么不怕电啊?”
他们焦虑起来。
在连续多次电击后,我全身麻木了,再无半点力气,最终,我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我失败了,我不是谁,我谁也不是,我什么都做不了。
不知过了多久。
大概,很久,很久吧。
我再一次从病床上醒来,当我缓缓睁开眼时,看到了一名年轻护士,她正为我取点滴。
我开始兴奋,但看到她的样子,我的心情又跌入谷底,她毕竟不是小护士。
“我睡了多久?”我问了一句。
对于我的提问,这位护士爱理不理。
“好好休息吧,也别出去添乱,肖医生嘱托了,你可以不参加这次大扫除。”
她冷冷说。
她的一举一动,都像极了我记忆里的360护士,同样冷若冰霜,不近人情。
刚要走,她随即补充了一句,“本来安排你打扫3号的,但3号暂时也没人住,所以你不用出打扫。”
“3号她人呢?”
我坐起身子,急忙问。
但她根本不回答我的问题,任何问题。
我心里嘀咕,难道小护士已经?
我感到一阵绝望,都怪我,没有计划好一切,我没有白毛谨慎,我没有虎子能打架,我什么都做不成,我悔恨不已。
我努力下了床,扶着墙走到过道上,入眼,来来往往的人,正忙着清理垃圾,我已经没心情参与其中,现在的我,还能继续逃亡吗?
我来到3号门口,看到房门虚掩着。
我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在床头柜上,放着一张未完成的剪纸,形态初现,是一个名字,我的名字。
余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