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卡尔所坚持的观点是,比起说些可有可无的沟通,还是动手做些实事比较好。
我同意伊卡尔的观点,但是没有沟通就没有报酬,更何况我不像伊卡尔那样没有良心,有些事情发生了,我并不想无动于衷。
我的目光再度越过篝火,往不远处的高墙望去。高耸的城墙上布满了灰尘与蛛网,再往上一点,便能看见群星璀璨的夜空,
高墙里什么都没有,准确来说是什么生命都没有。废弃的房屋与乱长的杂草遍布着这片荒芜。为了安全起见,我和伊卡尔并没有在废弃的屋子中扎营。我们在离高墙不远的地方升起了篝火,静待着怪物的出现。
袅袅的白烟攀上了幽邃的夜空。过去几年来,文明与这块凶暴之地划清了界限。灰尘漫步在这儿的空气之中,废墟与血迹随处可见。偶尔,我也会产生那么一种错觉——彷佛我从来就没有离开过那个遍布着坟墓的祭祀场,在打败伽古之后来到俄亥斯边城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一场朦胧的梦境。
但是,一旦看到伊卡尔的脸,我就确信这并非一场梦——要是我做梦的时候还梦见伊卡尔这个衰神,那我也太可怜了吧。
在这人类文明的小小飞地之中,伊卡尔正对着火堆坐在地上,而我则是随便找了个破木椅坐了下来。夜半时分,两个大男人无所事事地围着篝火坐着,这可真是个无聊的光景。
“你和那骑士爵可是算是说了足够多的废话。”伊卡尔懒洋洋地说“插手这种赚不了钱的麻烦事情,到头来只会惹得自己一身腥罢了。”
“你听见了?”
这句话或许我根本就不用问,我和骑士爵谈话的时候伊卡尔就在屋子里。以他那媲美野兽的感知力,听到我俩的谈话根本不费功夫。
“所以,你用那张整体只会讨价还价的嘴,挑衅那个流氓,教唆骑士爵去做掉不轨分子,我们又能得到什么东西?你就不怕被报复?”
“起码我们能拿到四万塔里姆。”我耸耸肩“至于教唆骑士爵或是怕不怕报复什么的…。我这个人还是有那么点良心的,虽然只有那么一丁点分量。”
我说的话让伊卡尔冷笑起来,我不知道这句话到底哪里好笑,是四万塔里姆的报酬?还是我那心中一丁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失的良心?
伊卡尔的冷笑终止了我俩的谈话,随后,沉默的时间如同沙漏上层的沙砾般悄然流逝。
我活动了下脖子,突然发现自己做的椅子上沾满血迹。我有点嫌脏地站了起来,可是领会到‘这血迹估计老早就干涸了’之后,我又如同无欲无求的修道士一样坐了回去。
“骑士爵因为没能守护住莉塔而自责。”这次是我打破了沉默“伊卡尔,你会有想守护的东西吗?若是没能守护住那个东西,你会自责吗?”
伊卡尔眨了眨眼睛,赤色长发在火光下熠熠生辉。
“又问这种蠢问题。”他嘴边挂着嘲笑“你想探究这些,不如去问:世界为谁所旋转?文明所应当传承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人类所战斗的理由又是为何?生存还是毁灭?这些尽是人云亦云的鬼问题。”
“我看不清这两者有什么共同点。“我反问道”难不成你的意思是:只有搞清楚上述问题才能理解你是否有想要守护的东西?”
面对我的反驳,伊卡尔彷佛觉得很有意思般哼了一声。
“我没有要守护的东西,倒是时常破坏别人守护的东西。”
“你就没有为保护什么而战斗过?比如至亲之人,朋友恋人什么的。”
“没有,那些东西我都没有。”
伊卡尔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看到这样的他,我突然想起我的搭档是个艾卡尼亚人。伊卡尔从小就被父母抛弃了,被一位强大的铳剑士抚养成人。他曾提到过小时候的他经常会挨其他铳剑士的拳打脚踢,这或许也是他现在个性难搞的原因。
在那位老铳剑士去世后,我猜这世上再也没有能和伊卡尔正常交流的人了——对,就算我也不能和他正常交流。
这清醒的逻辑让我觉得自己的问题有点弱智。现在的我十分头疼,决定用沉默淡化这个问题。
“从祭祀场那里就追着这个问题不放,你难不成有什么守护不了的东西?”
“并不是这个。”
我抬头望向篝火,伊卡尔的焰发如同一面暗红色的旗帜。
“我在想,若是我不能用一种守护什么的心情去战斗,那最后的我们会变成什么样?日复一日的为金钱而战斗,你确定我们到最后不会疯掉吗?”
伊卡尔耸了耸肩,正面回答了我的质疑。
“这问题很幼稚。我就是带着热爱战斗的心而去战斗的,对我来说,厮杀本身就是一种艺术,我尊重每一次的战斗,因为只有在战斗中,我的心灵才可以绽放。”
“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所谓的艺术,和那些异形拜姆有什么不同。它们不也是很热爱厮杀吗?”
伊卡尔沉默了一会儿,坐在火堆旁思考了半响。当篝火中那最大的薪柴第三次发出爆裂声时,我的同伴解下了背后的长铳枪。
伊卡尔用力把枪刃戳进地面,直视着构造精美的枪柄。
“我,或许说不少铳剑士,都抱着热爱战斗的心情而去战斗。我遵守着内心的法则,秉持着自身的荣耀,并且用两者来约束自己的行为。但是,我不否认,在厮杀之中,我确实有类似于怪物的地方。我视战斗为艺术,我也会享受战斗的本身,这点我会承认。”
伊卡尔的语速慢吞吞地,对于他来说,这是几乎不可能的情况。
“可是,你所谓的为了守护什么而战斗,难道不也是一种借口吗?战斗本身并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剖析。且不论歼灭拜姆与异形。就像我们曾经做过几百次的事情一样,一旦战斗中把人命和信念放上天平,那你就不得不做出抉择。之后,你会发现自己手中沾满了鲜血,然后你用各种借口麻痹自己,直到当你的借口都用完——到最后,要么作为牺牲者死去,要么当个疯子去祸害世界。”
“…………。我还是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扉内之事。按你的说法,我只是觉得每个人都得学会为自己的战斗找个借口,无论是享受战斗也好,或是守护什么也好。我们只有为自己战斗找个借口,这样才不至于让自己疯掉。并且,这战斗的借口恰好也是属于自己的扉内之事,任何人都不该涉及,也不该揭发出来。”
“我不太明白你是怎么联系上的,但是我好像懂了一点什么。最后,我还是得指出你论述的逻辑跳跃太快,并且论点很不明确。”
“呵,比你好一些。”
虽说我不太能清楚的理解他的意思,但是我总感觉他的话语难以反驳。或许伊卡尔是对的,意义也好,借口也罢,这些都是属于个人的扉内之事。扉与扉的边界不应该重合,正如我和伊卡尔望向不同东西的目光一样。
“有人来了。”
“啊啊。”
这声音就算是我也能听见。一片寂静之中,那些密密麻麻的脚步声穿过庭院,踩过杂草。这不可能是异形的脚步声,太轻了。在那些杂乱的脚步声中还夹杂着灵子链甲的声音,没有错了,来者肯定是人,一个武装集团。
我把手探在铳剑之上,伊卡尔抓紧了长铳枪。没过多久,那群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我们的前方
篝火的火光很充足,足以让我看见带头人是汉克。有六七个穿着重甲,拿着铳剑的人站在他身边,透过黯淡的火光,我看清了这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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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少爷,这就是那两个人啊?”站在汉克身边的人吼道。这家伙是个秃子,一道伤疤贯穿了整张脸“这两个人看上去不弱,我们能多要点钱吗?”
法维克。卡姆,阿纳斯塔西娅西部地区的B级通缉犯,他曾经是个铳剑士,手上至少有十几个人命。
“我看没必要,这两个人对于我们兄弟来说,杀掉根本不需多大功夫。”
集团后方的两个人走了出来——相似的面颊,一个高一个矮,同样浮夸的长发。他们身着短衬衫,腰间挂着相同的铳剑。
汉米尔兄弟,同样也是B级通缉犯,他们犯下了无数的对女性的罪行,是两个死不足惜的杂种。
“嘿,冷静点,两个小不点。我们说好了,人要慢慢折磨至死才有意思吧。”
一个赤裸上身,仅仅穿着皮革的壮汉按住了汉米尔哥哥的肩膀,我倒是不认识这个人,但是我确信我似乎曾与他交过手。
“嗯…。”壮汉皱紧了眉头“真奇怪,我好像见过这两个人。”
“哦,你认识他们,苏罗夫?”秃子问。
“唔…不认识。”
壮汉耸了耸肩,而他身后的一个高挑男人则是冷哼了一声。这个男人有着苍白的皮肤,高大的身材,看上去是一个混血的艾卡尼亚人。
“呵,认不认识有什么关系?”男人冷冷地说“你瞧瞧这两个,已经被我们吓得说不出话来了。这两个杂种居然接了骑士爵的委托,我想托鲁萨夫是时候滚下台了。”
“唔,说好了。”另一个面相精瘦的男人,留着粗辫子的男人不怀好意地笑着“骑士爵下台后,他的女儿归我了。”
“呵!别说笑,西萨恩,前几天都是你一直玩弄那个女人,骑士爵的小姐应该归我!”汉米尔哥哥高声抗议。
“那个女人不是被你们丢进来喂异形了吗?”粗辫子男人冷笑着“不如把那个修女给你们吧。那也是个上等货色。”
“我想要小姐。”汉米尔弟弟阴沉地说。
听着这群人的谈话,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一式铳剑。伊卡尔站在我的身后方,他的瞳孔也逐渐化作了钢铁。
“好了闭嘴,你们的要求都不重要!”光头大声吼着“听着,你们两个。你们这么一直不作声也太无聊了,你们不打算在死前说几句话吗?”
“不。”我冷冷地回应。
“哈哈,那我往你们脸上撒尿,你们会求饶吗?”粗辫子男人恶心地笑着。
“尽会做多余的事情,西萨恩。”高挑男人说“不如我们玩一直玩的那件事情吧。让这两个人自相残杀,让活着的人走出去。这才有意思!”
高挑男人抬起头,朝我们这里走了两步。他身边的壮汉直直地盯着我们,突然发出一阵惊叹。
“等等。我想起来了。”壮汉拍了下手“这两个人我见过。”
“你说什么?苏罗夫?”
“这两个垃圾,我去年在保护药品仓库的时候和他们交过手,那时候我这里死了好多兄弟,就是这两个人干的!这两个是铳剑士!”
“铳剑士?”光头男人皱紧了眉头“就是那群为了钱什么都做的野狗?”
“野狗,或是杂种。”高挑男人嘲笑着“你瞧瞧,那个赤发男人还是个艾卡尼亚人,光是想象这种人存在就够恶心了。喂,高个子!你还记得你爹妈的模样吗?”
“我既不知道我爸是谁,也不知道我妈是谁。”伊卡尔冷笑着“但是我猜你妈肯定很嫌弃你,所以你才会经常思考自己的父亲到底是谁。”
高挑男人脸色发白,咬紧了嘴唇。看到这一幕,反而是光头男人大笑起来。
“哦哦,伊鲁恩,瞧,这两个羞辱了你的母亲。你不该忍受这份羞辱的,握紧你手中的剑,来和那个赤发男人打一场。来点餐前酒如何?”
“正有此意!”高挑男人恶狠狠地说着,上前一步。
我耸了耸肩,而伊卡尔毫无反应。
“这两个傻Ⅹ。”粗辫子男人吐了口痰。
“唔…”秃头男人毫不在意地说“看样子两个铳剑士属于那种骂完人就打算开溜的类型,不过二打一也有点欺负人。喂,苏罗夫,你还和这两个人有仇要算吧。他们可杀了你好多兄弟。”
苏罗夫欣然上前一步,他掏出了腰间的铳剑,挺直身子,踏前一步。
“如果你俩还有什么遗言,不妨这会儿说出来。”秃头男人笑着“苏罗夫和伊鲁恩的手段可是很残暴的。”
我拔出了腰间的铳剑,直接指着秃头男人。
“小心点。”我冷冷地说“再靠前一步,死的不会是我,而是你们。”
秃头男人后退一步,汉米尔兄弟双双拔出铳剑。西萨恩把手放在腰间,伊鲁恩和苏罗夫丝毫不动。
沉默拂过篝火旁的阴影,我和伊卡尔与这群人渣们对峙着。
“汉克。”我抬起头,望向站在那群人中间的男人“开打之前,你不打算说些什么?”
“我说过要用鲜血洗刷你对我的羞辱。”汉克恶狠狠地说“我对你,唯一想说的就是咒骂!”
“你就这么想要骑士爵的位置?”我问“就算你不做出这些举动,以俄亥斯边城这浓厚的保守氛围,凭借着你祖父母对你的溺爱。这个位置迟早会是你的。骑士爵对莉塔的爱早就惹恼了这里的贵族,你何必去做那些多余的事情?”
“不关你的事!”汉克咆哮着。
这一问一答在那群人中引起了错落的笑声。我望着与汉克勾肩搭背的秃子,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
“你真是交友不慎。”
我冷冷地说
“好了,不介意地话我还想问最后一个问题。”
“说吧。”秃子乐不可支。
“那个少女…就是三天前被异形杀死的少女,你们认识她吗?”
“哦,那是当然!”粗辫子男人恶心地笑着“我跟她说我愿意用钱买她的身体,结果玩着玩着我就玩腻了。那天晚上,我把那女人送给了这帮人,这帮人闲的没事就把他丢进了高墙里,哈,结果她被异形给杀了。只是个贱女人而已,和你们这群杂种刚好相配。”
“哦,是这样啊”
我感觉心脏正在化作钢铁。
“你的废话太多了。”
伊卡尔不耐烦地说着,而我回以冰冷的话语。
“我只是在想该怎么处死这帮人渣罢了。”
微风拂过沉默,这是第二次沉默,我也确信是最后一次。
4:02 S
高挑男人冷笑着举起铳剑。
高亢的金属声,迎击术式的枪刃。
术式嗡鸣,伊卡尔枪刃一闪,被劈碎的“术式冲击”在空气中化为无意义的灵子花火,消散于黑暗之中。
“他挡开了………”高挑男人的手臂颤抖着“他劈碎了术式!”
“动手!”汉米尔兄弟怒吼着“我们先来!”
人渣兄弟二人同时摁下了铳剑上的扳机,随后,高速的雷霆鞭如同闪光之蛇般朝我俩抽来。我和伊卡尔同时摁下灵子武装的扳机,利用加速术式朝不同方向跑去。我径直冲向了汉米尔兄弟,而伊卡尔则是高高跃起,飞向了高挑男人。
我凝视着一高一矮两兄弟的身影,在他们发动第二轮“雷霆剑”之前率先启动了术式。一式铳剑的剑身上浮现出了金色的刻印,剑柄中的诺亚机关在灵子的干涉下开始了庞大的演算。我在脑中勾勒出的灵子术式最后经由诺亚机关和灵子构筑完毕,随后被铳剑投射到了现实之中。
在弹壳弹出的当下,雷击术式——闪电皇冠成功发动。
金色的闪光如同凶猛的狮子一般袭向了汉米尔兄弟,与两兄弟的闪电之蛇发生了正面冲突。没过多久,在我庞大的灵子力干涉下,耀眼的狮子一口吞下了闪光大蛇。随着破碎的轰鸣声,那奔腾的金色的闪光咬碎了铳剑,手臂,肩膀……最终将两兄弟彻底吞噬。
我未漏听两兄弟那绝望般的哀鸣。
灼目的雷光消逝之后,被电的焦黑的两个人形彻底化作了齑粉。荒芜的大地上只剩下了漆黑的痕迹,如同一座扭曲的皇冠一般。
我转身向后,望向伊卡尔那儿的战局。
在荒芜旷野的追逐战之中,伊卡尔以一敌二。他以飞燕般地速度和壮汉与粗辫子男人缠斗着,秃子与失去了一只手臂的高挑男人颤抖着挥舞铳剑,显然他们无法瞄准伊卡尔。
“快分开!”秃子大吼“快分开,我没办法瞄准了!”
“去你的!”壮汉苏罗夫大吼着,拼劲全力接下伊卡尔随意地一击“老子背向他的当下就会被砍了!你们给老子快想办法啊!”
“一起上!”秃头男人丢下了无法战斗的高挑男,释放加速术式打算冲进了这场缠斗之中。我抬起铳剑,放出雷击术式“闪雷一击”。威力比刚才稍弱的雷光径直席卷了秃头男和高挑男。金色闪光霎时间笼罩了二人,窜来窜去的闪电舔舐着荒芜的地面。
闪雷一击因为射程较远,所以术式的威力并不如闪电皇冠。但是即便如此,这也足够让那两个人渣葬身于此。
望着被电的焦黑的伙伴,粗辫子男和壮汉怪叫了一声。他们看上去很想逃跑,但是伊卡尔根本不会给他们逃生的机会。
“左边!攻击他们的左边!”苏罗夫大吼着“加速术式和强力术式!西萨恩,打倒他我们才能走!”
西萨恩施放了强力术式,攻向伊卡尔的左肋,只可惜他的速度太慢。伊卡尔反身回旋一枪刺穿了他的胸膛,接着将他高高地挑起。苏罗夫见状怪叫着背朝着伊卡尔逃走。伊卡尔冷哼一声,用力将西萨恩砸向苏罗夫。随着一阵痛苦地呻吟,苏罗夫被挑在枪尖上的西萨恩撞到在地。红色的鲜血从他俩的身下不断地涌出。这会儿,已经分不清西萨恩是伤口涌出的鲜血,还是苏罗夫嘴里吐出的献血了。
“好了。”
我瞥了一眼这场战斗的结局——两个化作齑粉的尸体,两个焦黑的尸体,顺带两个不久后就会变做尸体的人渣。
我望向了颤抖不已的汉克,他几乎都拿不稳手中的铳剑了。
“你打算怎么办?”我戏谑地问:“拿起你的铳剑和我们打一架?”
“杀掉吧。”伊卡尔从西萨恩胸口拔出枪刃,嘴边露出不亚于死神的狂笑。
汉克后退一步,用力从腰间拔出了铳剑。
“你们…。你们这两个怪物!…。我要………”汉克的牙关不停地打着颤“我要杀了你们!”
我冷笑一声,径直走向了颤抖不已的汉克。我无视那柄不停构筑失败的铳剑,俯身躲过汉克回来的剑刃,接着狠狠一拳揍向了汉克的面颊。
随着牙齿的破碎声,汉克像个沉重的沙包般倒在草地上。
“好了。”
我自言自语道。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PS:我感觉我要去投别家简历了(笑),看看今天能不能把第二幕的大结局写完。再PS:今晚大概是交不上来了,但是可以预告一哈下一章伊卡尔疯狂b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