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乐虽经历过数次生死,现下被四头妖类围攻,仍是有些惊慌失措,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支哲早已吓破了胆,尖叫着抱住脑袋蹲在地上。
三中帮帮众亦是如同无头苍蝇。
忽然,一名帮众大喝一声,“mubobanyanyoli!”不顾自身安危,向露出狗头的长衫少年冲去。
结果当然毫无意外地被长衫狗头一口咬死,然后扔到一旁。
其余三中帮弟子见状,立时明白了那人的良苦用心,齐齐一声爆喝,如潮水一般朝露出狗头的少年冲去。
在此危急时刻,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青龙堂堂主与朱雀堂堂主无暇悲伤,趁机抱起沈家乐与支哲,兵分两路而跑。
只是十六名肉体凡胎的三中帮帮众并没有拖延多少时间,肉身如同豆腐一般,很快支离破碎,鲜血如雨,洒在林间。
长衫狗头顾不及享受美味,将碍事的帮众杀完之后,当即撕破长衫化回狗形,向沈家乐追去。
那一头巨大肥遗则是脑袋一晃,摇摆着身子碾过草树,追向支哲。
到底四条腿跑得更快一些,过不多久,三条野狗便望见了抱着沈家乐狂奔的青龙堂堂主的背影。
一头野狗纵身一跃,张开嘴咬向青龙堂堂主的肩头。其裸露在外的齿间,有屡屡青丝缠绕。
便在此时,一柄飞剑忽然而至,自上而下穿过野狗脑袋,将野狗钉在地上。
那条野狗甚至来不及惨呼便断了气。
另外两条野狗见状,登时吓破了胆,赶忙身子一拧,欲分开逃跑。
又有两件法宝从天而降,将那两条野狗的脑袋砸开了花。
抱着沈家乐狂奔的青龙堂堂主并不知晓身后发生了什么,只是没命地奔跑着,哪怕迷了路,也不敢停下脚步细细辨认,毕竟身后有吃人的恶犬啊!
又奔出数十丈以外,脚下土地凭空生出一条横着的藤条,三中帮青龙堂堂主遭此绊倒,身子一轻,向前摔去。他担忧这一摔会误了时机,赶忙腾出右手撑在地上,随后凌空翻了个身。
稳稳落地之后,他还要狂奔,却听有人道:“migobal,yogegl。”
青龙堂堂主以为这是那三条野狗的诡计,不肯相信,趁机换了一口真气,又要迈腿狂奔。
眼前忽然落下三条野狗的尸体,砸在地上。
他这才刹住脚,抬头向上看去,只见半空之中,有一行五人各自踩着法宝凌空。
为首的是一身着白袍的中年男子,眉如墨画,双眼凌厉,不怒自威。其脚下一柄飞剑,白光莹莹。
其身后是四张稚嫩面庞。
有两位少年,约莫十六七岁,俱是身着白袍,眉眼之间英气十足。他们脚下各是一柄飞剑。
另两位则是少女,年纪稍小。一人一袭绿衣,坐在一只碧玉葫芦之上;一人一袭淡黄色长袍,脚下踩着一顶七色玲珑伞。
四位年纪不大的孩子,相貌各异,性格各异,看向地面两人的目光却是大同小异。要么怜悯,要么无情。
青龙堂堂主自然看得出来,只是他一个三境武夫又能如何?放沈家乐落地之后,他抬手指向身后,叽里呱啦讲了几句。
白袍男子点头。
两位少年得到师叔命令,便齐齐驾驭飞剑向东赶去。
坐在碧玉葫芦之上的少女捂住嘴巴,与黄衣少女咬了一会耳朵,然后咯咯直笑。
黄衣少女虽然没有笑出声,嘴角也是微微翘起。
白袍男子并未离去,而是以略带同情的目光望着沈家乐,说了一句“limokima。”
沈家乐并不懂招摇国官话,支哲也没在身旁,便不知晓白袍男子说的什么。他索性装作没有听到,只是低着头,心中祈祷着半空的那三人快些离去。
白袍男子双目一凌,轻轻拂袖,便有一条金光暗沉的仙绳自袖口急速飞出,将沈家乐绑了个严严实实。
青龙堂堂主见状,登时又有些惊慌,抓住沈家乐肩膀,仰起头,与白袍男子说着什么。
白袍男子并不理会,再拂右袖,沈家乐便向上腾起,最后落在白袍男子身后,金光暗沉的仙绳立时延长,将沈家乐与飞剑绑在一起。
一行三人御空而去,过不多时便靠近一座山头,而后冲破云雾,来到了一座仙家府邸。
白袍男子与两位少女收起法宝径自离去,沈家乐则是被关在了地牢之中。
此地牢虽为仙家所属,乍看之下,却与山下地牢并无区别,俱是一间狭窄的昏暗屋子,脚下地面很是冻脚。
以沈家乐的肉眼自然看不见,三面墙体与脚下、头顶的特制大岗石,俱是流淌着暗沉秽光,若有修士被关在此处,其体内灵力便会被大岗石逐渐剥离、吸去,直至成为凡人,或者是干尸一具。
沈家乐修为全无,此时倒也因祸得福。
他随意倚着墙,以莲花坐姿坐在地上,心里想的不是自己该如何脱身,而是支哲与另一位堂主,可有脱离险境?
他叹了口气,轻声道:“希望支哲平安无事。”
忽有人声道:“原来是青禾洲人士。”
沈家乐转过头循声望去,不知何时,牢门之外出现了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
老者身旁,立着那位将他绑来的白袍男子。
沈家乐赶忙站起,问道:“老人家,我朋友没事吧?就是被肥遗追着跑的那两个人。”
留着山羊胡的老者闭上双眼,摇了摇头,“安启和蓝文回来的时候,浑身是伤,连他们都敌不过那条畜生,更别说是你朋友了。”
沈家乐登时浑身无力,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老者对于他的反应,似乎颇有兴趣,“第一个问题不问自己而问别人,怎么,那个朋友对你很重要?”
沈家乐苦笑了一声,将脑袋埋在两膝之间,“我哪有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