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志远和楚娜，靠在窗下谈论马维忠、何建邦的事。忽然喜鹊们一片声的叫起来，志远知道绒绒回来了，急忙出来，蹲下身子解绒绒腿上的信。绒绒啾啾的小声叫着，好像在对志远诉说什么。

志远说：“绒绒，你唠叨什么呢？”起身往回走，绒绒紧跟在他身后，连着跳上台阶进了窑洞。

楚娜笑着说：“绒绒，你跑进来干什么？”

绒绒啾啾的叫着，伸长脖子望着炕上的楚娜。

志远说：“绒绒可能在问：你们是不是真的要走啊？”

“有可能是。”楚娜说，到炕边伸手抚摸着绒绒。“你这机灵鬼儿，从小就爱操心多管事。我们是要走，但不会扔下你们不管的。乖乖，放心吧！”

小花在外面叫了起来，绒绒看了看楚娜，缓慢的走出去了。

志远看完信，说：“明军信上说，我们写的信，已交给了张大叔。三两天内，尹书记和尹大妈就收到我们的信了。所以，我们必须抓紧时间，为返回学校做准备了。现在公路修通了，尹书记一定会让张场长，开着卡车来接咱们的。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尽量的多带些东西回去。”

楚娜说：“这好啊，特别是核桃、花生、芝麻、蜂蜜、小米，还有红薯和土豆。这些东西，现在城里哪一样不缺呀！咱们多带些回去，送给左邻右舍。我还要给孟玉玲、梅雪芳和韩秀兰她们送一些呢。唉，可怜的孙莹被遣送回老家去了，这些好东西没法子送给她了，真遗憾啊！”

“亲爱的，遇事要换个角度去想。遣送回老家去，总比流放到西伯利亚去好多了。咱们回去后，你在同学们中间打听一下她的消息，写封信联系一下。”志远说。“我想了一下，要做的准备工作真不少呢！你喜欢的玉米糁，要碾一些。还有面粉，也准备一些带回去。我多打几次猎，咱们多做些臊子肉，鹿肉的也试着做几罐子。蜂蜜提前收一部分，尽量多带些回去。汽车在路上免不了颠簸，所以，需要给每一个罐子编一个小筐。我还得编个笼子带几只活鸡，你生孩子的时候，就不用到处找着买鸡了。”

“那还得带些鸡食，也许院子里养鸡的栅栏还在呢。”楚娜说，陷入了沉思。

志远怕勾起楚娜伤心的回忆，说：“亲爱的，咱们去做饭吧。”

“好，去做饭，我帮你烧火。一想到就要回去了，就要见到尹大妈，见到孟玉玲、韩秀兰、梅雪芳了，还有些挺激动的呢。可是离开世外李源，心里又非常舍不得。”

“亲爱的，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这下有体会了吧？”

两人到外面，看到了令人动情的场面：绒绒、小花、猫咪、狸狸几个紧挨在一起站着或蹲着，喜鹊们围绕在它们身边。全都静悄悄的，而且一个个显得无精打采。

志远大声说：“嘿，朋友们，你们这是在开什么重要的会议吧？”

狸狸喵喵叫着带头过来，喜鹊们飞上肩头，志远和楚娜被围住了。

志远和楚娜抚摸了这个又抚摸那个，志远说：“朋友们，你们都是最棒的！我们不过只是世外李源的过客，你们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我们就是回到城市，也不会忘了这里，更不会忘了你们的！”

志远和楚娜往灶房走，猫咪、小花它们紧紧地跟随着。

楚娜说：“看看猫咪它们现在的样子，就可以知道，认为只有人类才有丰富感情活动的说法，是绝对站不住脚的。”

志远说：“动物们有自己的思维能力，也非常重感情和友谊。在这深山老林里，如果没有这些动物朋友的帮助，我们将生活得很艰难。怎么样安置好它们，后天和杨叔见了面，要好好商量一下这件事。”

四爷从马场回到村里，到家吃了晚饭来到老杨家。

老杨说：“四爸，迫害唐教授的那几个坏家伙，都滚下台了！唐教授和楚娜两个，很快要回省城里去了！”

“哦？好啊，终于熬到头了！”四爷上炕坐下说。“可是前一阵子听说，东边有些地方还正在武斗呢。唐教授和楚娜现在走，有些让人不放心。”

这时明军来了，说：“四爷，武斗的双方被军队缴了械，路已经畅通了。昨天，农场的汽车都开上来了。”

“哦，我明白，是毛胡子带来了消息。”四爷说。

老杨笑着点点头：“四爸，你说对了。是张场长对他讲了学校的情况，所以他今天急急忙忙跑来。这事情都巧得很，恰好绒绒也来送信，所以唐教授及时知道了学校情况的变化。他给学校领导写了信，我亲家已经给张场长带去了。”

杨婶提着保温瓶进来，说：“四爸，吃了饭没？”

四爷说：“我吃过了。唐教授和楚娜眼看要走了，这猫咪和绒绒，我看咱们得接手给照看着。”

明军说：“四爷，请你回来，就是要商量这件事呢！”

“是吗？”四爷笑着说。“绒绒在哪里问题都不大，关键是猫咪。放在村里吧，会让人感到害怕，影响大家的日常生活。放在马场里吧，也不合适。”

“四爸，我有一个想法。”杨婶说。“我今天一下午脑子都没闲着。思来想去，我想回到世外李源去住。我喜欢那里，真的！这样的话，猫咪和绒绒的问题也就解决了。我非常喜爱猫咪、绒绒、狸狸，还有那些喜鹊。可是我又担心，我掌柜的不会同意。”

“咱们一家人，哪个不喜欢猫咪和绒绒？但要说最喜欢，我看我爹要排第一。娘，我爹会同意的。”明军笑嘻嘻地说。

老杨笑了：“明军说得对！”

杨婶说：“掌柜的，你这可是真心话？”

“是真心话。”老杨肯定地说。“我也在心里谋划了一下午了。咱当然首先要为猫咪和绒绒这几个着想。唐教授和楚娜两个，已经把世外李源变成一棵摇钱树了。要是把这么好的地方丢弃了，太可惜，也对不起唐教授和楚娜这几年的苦心经营。”

“我正要把你们往这方面引导呢，没想到你们自己想明白了。”四爷呵呵的笑起来。“唐教授和楚娜，辛辛苦苦养护起来的这棵摇钱树，不能没人看管。他们两个，那是说走就会走的，所以这事要尽快落到实处。明军，你去把郭队长请来，咱和他把有些事情商量一下。”

“好，我去。”明军从炕上下来穿鞋。“现在公路修好了，到药场的路也修通了。我这几次给药场运东西，都用的是咱那小马车，可方便了。”

“明军，你这意思我明白。”四爷说。“你是想说，以后去世外李源，可以走药场这条路了，对吧？”

“四爷，我正是这个意思。”明军说。“咱们村子、药场、世外李源这三个地方，各自处在一个近似钝角三角形的角尖上。现在最长的这一条边，可以在平展展的公路上，坐着马车到达了。所以...”

“明军，这钝角三角形是个啥意思？你给我讲讲。”四爷说。

“这是我最近学到的课本上的知识。四爷，我拿张纸画给你看。”明军把纸放在炕桌上画起来。“三角形有各种各样的。这种像木工三角尺的三角形，一个角是九十度，是直角三角形；而这种有一个角大于九十度的，就叫钝角三角形。你看看，它是不是有一条边，明显比其它两条都要长呢？”

“这我就明明白白了。明军，你这唐教授的学生，就是不简单！”四爷笑呵呵的说。

杨婶也站在明军身边认真的看，说：“我也看明白了。这就是说，以后咱就不用再为了走近路，去费尽力气翻越仙子岭东面这高岭了。而是舒舒服服坐在马车里到西面的药场，再从药场翻过仙子岭到世外李源。”

“人还是得学知识。”老杨说。“以前就知道到了药场，再去世外李源路太远，具体说不出个道理。明军今天这么画着图一说，就把其中的道理说清楚了。明军，去叫你郭叔。”

明军拿着手电筒出去，不多一阵儿领着郭队长来了。

郭队长一进门就说：“下午在地里听老杨说，唐教授要回他们大城市去了，我这心里真是有些不想让他走呢。”

“郭队长，脱了鞋炕上坐。”四爷说。“唐教授回到了大城市，就能给国家培养出很多有用的人才。郭队长，你这样一想心里就舒坦一些了。今天请你来，咱一起商量一下唐教授走后，猫咪和绒绒的安置问题。”

“这当然是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郭队长到炕上靠墙坐下。“现在猫咪和绒绒，不但对于咱们村上，而且对于全大队都是很重要的。你们有没有一个初步的打算？”

“初步的想法是有，但有一些困难，还得要有人能在一些方面做出牺牲。”四爷说，看了一眼老杨。

老杨微微笑了一下，说：“老郭，猫咪和绒绒，只有在世外李源才能生活得自在。所以，我和明军他娘，有想去世外李源居住的打算。”

“哦，真的？”郭队长睁大了眼睛。“这样的话，你们真是要做出一些牺牲。在村里热热闹闹的住惯了，到了那里，可就太冷清了！别的不说，要回一趟村里，翻越那仙子岭就把人愁死了。”

“郭叔，现在不用非走那条路了。”明军说。“可以坐咱的小马车，到了药场那里过仙子岭，这就省力气的多了。”

“对呀！还是年轻人脑瓜子灵活。”郭队长露出豁豁牙笑起来。“老杨，你两口子要是肯为大家担负起这个责任，下决心去世外李源居住，队里在各方面全力支持！现在交通方便了，药场和马场也经常有东西需要来去运送。一辆马车还要天天接送学生，满足不了咱的要求了。钱咱队里有的是，就再打造一辆马车。以后你两口子住到世外李源，要用车也就方便了。”

老杨说：“老郭，既然你这样支持，这决心我两口子就下定了！我们去世外李源，一定照管好绒绒和猫咪。”

郭队长说：“老杨，现在世外李源有猫咪镇住野猪，气候温暖土地又好，还有那些宽展漂亮的石窑洞，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地方，是人世间的小天堂啊！别的人他就是想去住那里，还没这福气和本事呢！再说了，当年老爷子拿大堆白花花的银元，买下了那一带地方，是准备扩大马场的。后来时局变了，这计划没实现。但这地方那是属于咱村上的，咱不能轻易给丢弃了。四爸，你说是不是？”

“郭队长，你说得对。”四爷说。“唐教授对我说过，随着社会的发展，人口也会逐渐增加。所以，早晚会有人打世外李源的主意。咱们有人住在那里，就好比国家派驻了军队，以后省了不必要的争议。”

郭队长说：“四爸这话说得很有道理。有些事情，咱得提前给子孙后代安排好了。”

四爷说：“郭队长，事情到这里，以后工分、口粮这些问题，也得定下个点子才行。”

看郭队长沉思起来，老杨说：“我看口粮就不用队上管了，我们自己解决。”

“这话本来该我说，老杨自己说了。”郭队长笑着说。“我刚才思谋了一下，只靠猫咪和绒绒的原因，向队里提出工分问题，咱底气显得不足。咱还得给队上干些什么，才能让村里人不会产生意见。”

“嗯，这很有道理。”四爷说。

“能干些什么呢？”老杨自言自语地说。“这还得从世外李源本身具有的条件来考虑。这样吧，既然离药场不远，我们就给药场搞后勤供应。以后每年栽种药苗、锄草、挖药收药的时候，队上许多人都要参加的。我们就给大家提供粮食、蔬菜、瓜果，还有野猪肉、鹿肉、獾肉等一些东西。老郭，你看这样行不？”

“这当然最好了！”郭队长高兴地说。“可是老杨，你可得想清楚了。药场干这些活儿的时候，估计一去就是十多二十几口人，一干就得十天半个月的。这样算下来，你两口子每年要拿出的米和面，少说也需要两三千斤呢！”

“老郭，你和我估算得差不多。”老杨说。“我自己也觉得，咱队上的劳动价值这么高，我两口子不实实在在拿出些东西，怎么好意思要队上的劳动工分呢？”

“郭队长，你看我们杨家人实在不？”四爷说。“需要的粮食多，种的地就多。我担心的是，农忙的时候，两个人怕是顾不过来。”

“四爸，我看这事这么解决。”郭队长说。“有猫咪在那里，不可能派别的人去帮忙。遇到那边农忙的时候，队上派明军过去几天。”

“老郭，你这么安排，我们就满意得很了！”老杨说。“还有件事情，就是我这会计工作，怕是干不成了。”

“这事还是交给你家明军。”郭队长笑着说。

“郭队长好眼力！”四爷说。“要说咱明军现在的学问，比起他爹来那可就要高得多了！”

“唐教授手把手教出来的学生，那当然是顶呱呱的了！”郭队长笑哈哈地说。“明军，你就身兼两职，这会计你也给咱当上吧。以后收入支出的账目越来越多，没你这么个人，可能还应付不下来呢。”

“好吧郭叔，我干。”明军说。

郭队长说：“老杨，既然你两口子以后承担药场的后勤供应，那么你们的工分，就和药场挂钩。药场常驻人员每年记多少工分，也给你们记多少。怎么样？”

老杨和杨婶说：“行，我们同意。”

四爷说：“郭队长，我看咱就再叫几个人，议论议论这事。然后这一两天开个社员大会，如果大家没有大的意见，这事就算定了。”

“四爸说得对，就是这么个干法。一会儿把人叫来议论的时候，粮食的事情，咱得说成个活话。因为各种灾害的因素，咱要考虑进去。如果万一你们供应不足，就由队上承担。明军，你去叫出纳和记工员。我给咱去叫铁熊他爹，我给他灌灌耳风。议论的时候，你两口子工分的事情，由他嘴里说出来，那是最好的了。”郭队长边说边嘿嘿地笑，接过老杨给他的手电筒和明军出去了。

第二天晌午老杨下工从地里往回走，看见绒绒飞进了村子，于是叫上明军一起回到家里。

明军看了信，说：“爹，唐教授说，准备回城的时候想带一些东西。所以明天见面，让你把那头驴留给他。”

老杨说：“明天是礼拜天，娃们不去学校，咱就能用小马车了。你一会儿在信里告诉唐教授，就说明天的见面地点，改在药场了。”

“真是说改就改了！这一改，你和唐教授就都省了力气了。”杨婶在灶房里听见了，高兴地说。

明军说：“爹，既然去药场，那我去吧。我要去看看，我给留守的两个人交代的工作，他们干得怎样了，顺便给他们带些东西。”

“明军去最合适，他去了队里还给他记工分呢！”杨婶笑着说。“明强这一阵子没见唐教授和猫咪，他明天肯定也要去的，就让他弟兄两个去吧。”

老杨和明军到屋里，商量着给志远和楚娜写信。把他和杨婶要到世外李源居住的决定，以及和四爷、郭队长商议的结果等情况，都在信里写清楚了。

志远砍了许多荆条，堆放在树下。他坐在小马扎凳上，忙着编装罐子的小筐。楚娜坐在旁边，帮他整理荆条。这时绒绒带着信回来了，楚娜解下信，和志远一起看了。知道老杨和杨婶决定要来世外李源居住，两个人心里又激动又感激。

楚娜让喜鹊们把大黑叫了回来，说：“嘿，都过来都过来，宣布一个好消息！我们走了以后，杨叔和杨婶会来住在这里照管你们的，听懂了没有？怎么，都不太高兴？”

“这说明它们听懂了。”志远说。“它们当然希望，咱们两个留下别走。”

志远话音一落，喜鹊们、小花、绒绒、狸狸、大黑都叫了起来。

志远哈哈地笑起来，说：“你看看，它们不但听懂了，还表示同意我的说法呢！”

“安静，安静！”楚娜大声说。“朋友们，我们真是不愿意离开你们！可是我们不能不回去。杨叔和杨婶能来照管你们，这是我们最放心最满意的结果了。杨叔杨婶一家都是好人，他们会照管好你们的，你们也会像喜欢我们一样喜欢他们的。好了，你们会一直在这里幸福地生活下去。但是，你们不能把我们两个给忘了！”

又是一阵乱叫声，志远笑着说：“这是不赞同的声音。朋友们，你们是不会忘记我们的，对不对？以后只要有机会，我们会回来看你们的，一定会！”

第二天，志远很早就起来，天还没亮就出发了。志远听明军说，虽然药场那里仙子岭相对低了很多，但过了岭到药场，要走较长的一段路。所以，路程和原来相比，稍远了一些。天渐渐亮了，志远一路走，一路看着两面每一道熟悉的山沟，这都是他常来挖药狩猎的地方。想到就要告别这里了，留恋之情油然而生。沿着小河，走到他和楚娜曾经坐下休息的地方，他找到了那块光滑的大石头。那是他第一次和一位姑娘紧挨着坐在一起，现在回想起来心情依然激动不已。

在小河与山岭之间，是大片的芦苇和蒿草。志远从驮筐里拿出准备好的镰刀，在其中割出了一条道路。大黑跟在他后面，走到了山坡下。志远记不清上山的地方了，来回走着察看。但小花却很快找到了，领着大黑开始上山。一路上到山梁顶上，小花领着大黑，沿山梁向西走去。

跟在后面的志远急忙喊：“小花，咱们不去那边！回来，往山下走。”

在仙子岭的这一段，北边的坡度没有南边的大，相对平缓一些。志远站在山岭上，可以看到岭下有一条很长的山谷。志远估计药场可能就在这山谷之中，他跟着小花和大黑，走上了山谷一侧的一条小路。越往前走，山谷越显得开阔起来。大黑的大铁铃叮叮当当的回响在山谷之中，后来隐约听见了大花和黑子的叫声，小花随即吠叫着答应。渐渐地，透过林间的空隙，志远可以看见药场的房屋了。大小房屋看起来都那么小巧，很像是制作的模型。山谷下面和山坡上一块块栽种着药苗的田地，就像是铺开晾晒着的浅绿色床单。小路渐渐降低高度，药场的房屋也变得越来越大了，不再像是远处看到的模型了。

房屋旁的空场子上，站着两个人，志远认出那是明军和明强。志远发出一声呼喊，弟兄两个高兴地挥动着手臂答应。大花和黑子跑过来迎接志远，也和小花、猫咪亲热的打闹一番。

一会儿明强笑嘻嘻的快步走来，接过志远手里的虎叉说：“唐教授，从这里过仙子岭，是不是省了很多力气？”

“省了多一半力气。”志远说。“特别是这边的路，几乎和走平地差不多了。”

明强说：“我爹说了，以后咱都在药场会面。从明天开始，学校放秋收假了。这十多天，小马车咱随时可以使用。”

“那咱们就两三天见一次面，有不少东西要运过来呢。”志远说。“天也渐渐凉了，早做好准备，我和楚娜就可以早一些到村里。我估计，学校给我们的回信，过几天就到了。”

“我娘也是希望你们能尽早过来，住些天再走。”明强边走边伸手抚摸着猫咪。“唐教授，药场的这两个人害怕猫咪，咱就别让猫咪到房子跟前去了。”

“他们人在哪里？”志远问。

“躲在灶房里给咱们做饭呢。”明强说。“大黑，从旁边路上拐下去。”

大黑转身，从一条小路下了山坡，来到一个空场上。

“这里是晾晒药材的场地。”明强说。“猫咪，你就卧这里别乱跑，我一会儿拿肉来给你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