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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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

再说孙莹带着楚娜回到家,爸爸妈妈都去上班了,只有奶奶和孙楠在家里。大家说了一会儿话,正准备去花园里坐坐,听见有汽车停在了大门前,不一会儿就响起了粗暴的敲门声。

奶奶高声问:“谁呀?”

只听一片声高喊:“开门开门!快开门!”

奶奶自己要去开门,孙楠说:“奶奶,我去。”孙楠开了门惊恐地哭着跑了回来。

奶奶正要问他原因,只见紧跟着孙楠,假山后面出来三个红卫兵,都是十六七岁的小伙子,全都满脸的杀气。一个举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一个手握长矛;一个拿着一根洋镐把,一头钉满了粗大的铁钉,如狼牙棒一般。

奶奶紧跑几步把孙楠揽入怀中,楚娜和孙莹都吓呆了。那几个手执凶器的小伙子后面,是两个大人。一个肩扛撬杠;一个手提洋镐。随后是几十名十一二十二三岁的男女小学生,也一个个都手拿各种兵器,或扛着铁锨,排着队雄赳赳的走了进来。

奶奶问那两个大人:“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那两个人连奶奶理都没理,带着人直接往里面走。挥舞着大刀和狼牙棒的小伙子,把奶奶和大家推推搡搡赶到楼房的西侧,命令大家面向墙壁站好。一个大人带了一队人,跟着那个双手紧握长矛的小伙子进了花园;另一个大人带一队人,冲进了楼房里。

楚娜、孙莹和孙楠哪里经过这样恐怖的场面,都吓得浑身发抖。年纪小的孙楠更是吓得要命,因为身后那把锋利的大刀离他是那么近。楚娜发现身旁的孙楠越抖越厉害,于是大胆挪了一步,伸出手想安慰孙楠。可是突然身后一声大吼:“放规矩些!分开站好!”这一声吼叫吓得孙楠跌倒在地。只听传来一声冷笑:“嘿嘿,狗崽子就是胆小!”奶奶回头望了一眼,扶起孙楠说:“你是男子汉,别怕,要勇敢一些!”拿刀的那家伙举起刀,恶狠狠的在奶奶背后比划了一下。

楼里面上下一片嘈杂,有翻箱倒柜声、来往的脚步声、叫喊声、拖动桌椅的刺耳声、东西掉在地上的碎裂声、时不时响起的敲击墙壁和地面的咚咚声。一会儿听见这帮人开始往外搬东西,还听见有人说:“去看看花园里有没有情况,没情况就让他们过来帮忙。”过了一会儿有人喊:“卡车装满了,怎么办?”有人回答:“让车先回去,卸了东西再来。有些东西太重,给说让来几个得力的人。”

奶奶和大家面向墙壁站着,内心的愤怒和恐惧交织在一起。过了好一会儿时间,听见卡车回来了。楚娜看见又来了几个十六七的小伙子,和那帮人一起往外搬东西。

又过了一会儿,那两个大人过来把奶奶叫到一边。一个人开口说:“你们这么大的家业,难道就只有这几千块银元、不足一百根金条吗?这太令人失望了!而且你们家里,贵重的首饰几乎没有。这也不合常理,肯定有问题。你老实交代,别的东西都藏在了哪里?”

奶奶还没回答,另一个问:“家里以前的银行存单呢?”

奶奶冷冷地望着他们,说:“你们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呢?我们抗日战争捐,抗美援朝捐!银元每次一捐上万就不说了。光棉布和医用纱布,哪次不是一拉几卡车?就两个纺织厂,能有多大的利润?厂子归了你们了,我老头子连该拿的股息都放弃了,你们还要怎么样呢?”

一个人说:“抗日战争你们捐给谁了?捐给国民党了吧?你竟然还有胆量说出来!”

另一个人说:“不跟她啰嗦,咱们再到处找找挖挖看。”

两个人一走,拿狼牙棒的小伙子对奶奶吼道:“你还敢不服气?回到原地站好!”

提着刀的小伙子来回走,后来走到楚娜和孙莹跟前,色迷迷的把两个人来回看了一会儿说:“没想到,这资产阶级狗崽子,都长得倒是蛮漂亮!”说着伸手就要去摸楚娜的脸。

这让奶奶顿时怒不可遏,快步向前猛然一推,把那小伙子推得跌了一跤。奶奶用身体护住楚娜和孙莹,说:“怎么?你们抢了东西,还想要抢人吗?”

拿狼牙棒的小伙子一声怪叫,恶狠狠地说:“不知死活的老东西,我叫你嚣张!”纵步上前抡起狼牙棒当头一下,打得奶奶血流满面栽倒在地。

孙莹、楚娜和孙楠几个不顾一切扑上前,围住奶奶哭喊成一团。两个大人听见哭喊声来看了一下,一个小声说:“快叫花园里的人都出来,咱们走!”

另一个说:“还应该再仔细搜一搜。”

那个说:“听我的,叫齐人快走!”

过了一会儿,一帮人乱哄哄的拿着东西出了门走了。

门外早有邻居围观,听到了院子里凄惨的哭声。等卡车开走,那帮人也排着队伍走了,有几位邻居急忙进了院子。

奶奶满脸是血不省人事。邻居们找来了一辆三轮车,送奶奶去医院抢救。一位阿姨对孙莹说:“快去拿一床被子铺在车里。”孙莹和楚娜跑进楼里,一进门楚娜惊呆了:大客厅里一片狼藉,地砖被撬得乱七八糟。摆放在古董文物架上的一件件色彩形状各异的陶器和瓷器、造型精美的大小青铜器等物品被扫荡一空,墙壁上的一幅幅古字画也被揭去了。一些摔碎的瓷器、撕破的字画、报纸书籍扔了一地。

孙莹边哭边上楼梯,楚娜流泪紧跟在后面。楼上过道里扔着各种东西,房门都是大开着,房间里乱七八糟。孙莹和楚娜两个用力从杂物中拽出一条被子,转身就往楼下跑。

两位邻居把奶奶抬上车,推车出门,门外邻居已经围满了。有人说:“又不是公安局的,凭什么随便抄人的家?还敢把人打成这样,真是没天理!”

一位叔叔蹬着三轮车,大家小跑着跟在后面。还没到巷口,就听见外面大街上人声鼎沸鼓号齐鸣。原来这是各院校的红卫兵联合大游行,前面的队伍打着横幅大标语,高举着一面面红旗。后面是一队紧接一队的红卫兵们,都穿着军装高挽衣袖,按男女列成方阵。他们摆动手臂踏着步子齐声高唱:“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要是革命就跟着m主席,要是不革命,就滚他妈的蛋!滚!滚!滚!”随后又高呼口号:“打倒党内的走资派!”“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奶奶气息奄奄,但路被拥堵住了,孙莹、楚娜和孙楠都急得直哭。好容易等到红卫兵的队伍过完了,大家急忙到了医大附属医院。孙莹、孙楠和几位邻居送奶奶去门诊,楚娜急忙去找韩秀兰和梅雪芳。

楚娜、韩秀兰和梅雪芳赶到病房,奶奶正在手术室抢救,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韩秀兰和梅雪芳一听也都哭了。

中午快一点楚娜回到家,颜青说:“你这孩子,怎么现在才回来?外面这么乱,担心死我了!”

楚娜哽咽着说:“孙莹家被红卫兵抄了!奶奶被红卫兵一棒子打在头上,伤得很重,都下了病危通知了!”

颜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讶地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事?这是真的吗?奶奶到底怎么样,能说话吗?”

楚娜满眼含泪说:“妈妈,这是真的!手术后奶奶依然昏迷不醒,我们叫她,她也没有一点儿反应!”

颜青用手绢擦着眼泪说:“怎么会这样!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大白天,他们就公然抄别人家了吗?”

楚娜说:“那帮人开着大卡车,大人小孩来了几十个,都拿着棍棒大刀和长矛,可把我吓坏了!”

尹书记和尹大妈听见楚娜说的话,都走过来,颜青忙请他们进到屋里。尹书记说:“棍棒大刀和长矛?这不又回到当初打土豪闹革命的那年月了吗?”

“可现在不是那时候了!”尹大妈说,“随便抄别人家还打人,应该报警抓他们!”

“要是能回到当初那时候还好了呢!”尹书记叹了一口气,“人家这都是安排好的,还报个什么警?都开始乱抄家了,还会有什么事发生就很难说了。我们不能再耽搁,明天一早就走。”

尹书记和尹大妈走后,颜青和楚娜匆忙吃了午饭,立即出门去医院看望孙莹的奶奶。当她们到医院的时候,孙莹的父母和姐姐都来了,一家人正在那里放声痛哭。颜青明白老人已经不幸去世,和楚娜伤心地哭了起来。

孙莹的父母陪颜青和楚娜来到太平间。奶**上包裹着浸满鲜血的纱布,双眼半睁着,似乎还要眯着眼睛,再仔细观察一下这无法看明白的世界。清瘦的面孔没有了生前的那种和蔼安详,而是表现出无所畏惧的愤怒。

颜青哭着说:“大妈!您这太突然了啊!我还一直想着到家里去,和您好好的聊一聊呢,想不到您就这么突然走了,这一切实在让人无法接受啊!”在场的人听了,全都放声痛哭。

颜青和楚娜心情沉重地走出医院大门,一眼看见尹大妈焦急不安地站在一棵树下,看见颜青和楚娜,失声哭了起来。

颜青心里一阵紧张,慌忙上前问:“大姐,到底出啥事了?”

“老尹——老尹被他们抓走了呀!”尹大妈颤颤巍巍哭着说,“刚才,那个叫何建邦的讲师,就是那个戴眼镜的瘦高个子,领了十几个红卫兵来了。他们二话不说,把老尹连踢带打的给拉走了!”

“大姐,你千万别急!他们不会把尹书记怎么样的。”颜青尽量安慰着尹大妈,和楚娜搀扶着她急忙往回走。

尹书记当时在家里,正和尹大妈商议明天动身回老家的事,突然听见何建邦在外面大喊:“尹明达,你给我滚出来!”

尹大妈吓坏了,说:“天啊!这么凶?”

“你不用怕,我出去看看。”尹书记说着走到院里,“各位有什么事?”

一个红卫兵上前给尹书记当胸就是一拳,骂道:“该死的老王八蛋!”

何建邦过来踢了尹书记一脚,说:“跟我们去了你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一个红卫兵一甩手,扔出一个绳圈套住了尹书记的脖子。一伙人拉的拉打的打,像对付牛那样把尹书记拉出了院子。

尹书记被拉到了教研办公大楼,上了二楼才将脖子上的绳套取了,被推进了房间里。这是楚校长的办公室,大办公桌后面坐着几个人。尹书记连他们看也没看,转身观望着墙上的地图。

忽然有人冷笑一声说:“想不到当年威风八面的战斗英雄、指挥千军万马的尹师长,也能有今天的下场!”

尹书记听出是马维忠的声音,没有搭理他。

“现在清楚你落伍了吧?”马维忠得意地说,“你他妈成了革命的叛徒和敌人,是个典型的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我宣布从今天起你被关牛棚了!你老实交代,那些阶级敌人,是不是你有意安排他们去了农场?你这个阶级敌人的保护伞,你竟敢对抗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化革命!你知道这行为的严重性吗?现在立即交代你的罪行,快说!”

一伙子人齐声高喊:“快说!”

等了一会儿不见尹书记有反应,马维忠咬牙切齿地说:“你神气什么?你以为你还是大师长大书记吗?你这令人可憎的老混蛋!告诉你,我早就想收拾你了!革命的战友们,带他去上上课!以后天天给他上课,看他还神气不神气!”

几个如狼似虎的家伙围上来,扭着胳膊把尹书记推搡到隔壁一间房子。房间里一片漆黑,尹书记还没站稳脚,只听呜的一声,一条鞭子重重的打在了头上。尹书记急忙抬起手臂护住头,顷刻间有三四条鞭子呼啸着落在身上。尹书记怒不可遏,当即大吼一声,惊得打手们一时停住了鞭子。尹书记拿出当年战场上的英雄本色,抓住一条鞭子奋力夺了过来,在黑暗中舞动鞭子四处乱打,打得那几个家伙嗷嗷乱叫。忽然房间透进一缕亮光,尹书记一看,原来是窗户上钉着一条被子遮挡光亮,混乱中不知被谁拉开了一个被角。

几个打手慌忙开了门,大声喊:“这老家伙疯了!快来人,把棍子拿来!”

尹书记说:“老子宁死,绝不受你们的侮辱!”一把揪掉被子打开窗扇,头冲下跳了出去。

颜青、楚娜和尹大妈刚走进学校的大门,听见教研办公大楼那面有人喊:“有人跳楼了!快来人,尹书记跳楼了!”

尹大妈听了嚎啕大哭,颜青和楚娜搀着她向教研大楼跑去。

楼下围了一群人,只听有人说:“不能动,不能乱动!铁栅栏上的钢筋扎进腿里了!”

颜青拨开人群一看,几个人正试图把尹书记抬起来。尹书记耳朵破了,脸上一道道的鞭痕,不停地流着血。半条裤腿被血浸透了,人已昏迷过去。颜青立即让别的人配合着,把尹书记轻轻抬起,抽出了扎进腿里的钢筋。伤口很大,鲜血涌流不止。颜青撕下带血的裤腿快速扎紧伤口,说:“请大家帮个忙,把食堂的架子车给借来。”

有两三个人跑去借车子。一个人说:“我从楼下经过,听见楼上有动静。我正站着听呢,忽然窗子打开了,尹书记忽地跳了下来。先掉在这棵龙爪槐上,翻身落下来被花坛的铁栅栏挂住了。”这时颜青才注意到,尹书记右手紧紧握着一条鞭子。这条鞭子有一米多长,手指粗细,是用高压线上的铝丝拧成的。颜青试着拿走鞭子,但尹书记手握得很紧,一点儿也不松开。

一些闻声赶来的大妈们,陪着痛哭流涕的尹大妈流眼泪,一边安慰着她。很快架子车拉来了,大家把尹书记抬上车,一路小跑奔向医院。

多亏颜青及时赶到处理了伤口,尹书记算是捡回了一条命。但他手术后仍神志不清,处于半昏迷状态。

第二天上午,孙莹得到消息来医院看望尹大妈。正在孙莹安慰尹大妈的时候,忽听病房楼道里有人大声吵闹。

尹大妈说:“我的天,何建邦又领着人来闹了!”

楚娜对孙莹说:“这是我们学校那帮打人的红卫兵,他们不让医院给尹大伯治疗。”

孙莹哭着说:“现在到底是怎么了,任由他们胡作非为!”

只听何建邦大声嚷嚷:“你们这帮家伙,给脸不要脸!昨天来给你们说了,尹明达是走资派,是阶级敌人!告诉了你们让他立即出院,你们竟敢不执行!你们到底听谁的话,为谁服务?是不是想让革命的铁拳来砸烂你们这破医院?”

另一个人的声音说:“昨天值班的医生下班了,我是刚来上班的。请您放心,我会尽快执行您的决定!”

“不要跟我耍花招!”何建邦说,“要是今天下午还不把那阶级敌人撵出医院,一切后果你们自负!”随后响起一片脚步声,何建邦领着人走了。

颜青对尹大妈说:“大姐,我看医院里咱们不能待了。如果他们在医院里动了手,尹书记就危险了。”

尹大妈说:“那咱们去给医生说一声,也别让人家再受为难了。”

颜青陪着尹大妈来到医办室。尹大妈说:“医生,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谢谢你们!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我们不能再住下去了。你给我们开了出院证,让我们出院吧。”

医生说:“老大姐,你听我说。病人失血过多,身体虚弱。有两根肋骨裂了,身体又有多处缝合的伤口,现在天热容易发生感染。如果一旦感染了,后果是很严重的。老大姐,你们不要害怕,先住着,我们再想办法。”

尹大妈说:“谢谢你们!可是他们下午还会来的,他们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颜青说:“我是我们卫生所的医生,请给我们带几天的药,我们回去自己打针换药。”

医生说:“那好吧,病人有什么状况,请及时送来。”

回到家里后,尹大妈对颜青说:“老尹这个样子,如果他们来家里闹,那可怎么办呢?”

颜青想了想说:“我记得你说,以前到家里来过几次的那个警察,是公安局的局长,他是尹书记在部队时的老部下。现在这个情况,还是去找找他吧。”

“多亏你提醒我!”尹大妈说,“我今天晚上就去他家里。”

第二天上午那位王局长就带着几个警察来了。一见面就对尹大妈说:“老嫂子,你放心,他们以后不敢来胡闹了!”进卧室看望昏迷中的尹书记,拉着尹书记的手哭了一阵走了。

过了两天,尹书记终于清醒了,尹大妈和颜青总算松了一口气。

家属区里好些人家都陆续走了,没走的人都心神惶惶不定。本来颜青几天前就急着要和楚娜去张家营的,可是尹书记还想观望一下情况,等两天再走。颜青担心她和楚娜一走,会引起马维忠一伙儿的警觉,对尹书记不利,所以也拖延下来。现在尹书记重伤在身,这种情况就更不能离开了。本来想给丈夫写一封信,但又怕信落在其他人手里,只能心里着急却毫无办法。

一天梅雪芳和韩秀兰来找楚娜,带来了一个坏消息。说是孟玉玲的家前几天也被抄了,所以来叫楚娜一起去看望安慰孟玉玲。

到了孟玉玲家,大门两侧的青石狮子头都被打掉了,大门上被榔头砸了几个深深的坑。楚娜看了,不由回想起那天在孙莹家的经历。大家喊着孟玉玲的名字,轻轻地敲了敲门。孟玉玲开了门,一见大家就哭起来。进门后她伸头往外看了看,慌忙关上了门,擦着眼泪小声说:“到昨天下午,我家都被抄了三回了!”大家望着孟玉玲,都惊奇的啊了一声。孟玉玲的父母和姥姥,都到院里迎接大家。他们全都变得忧愁而憔悴,让人看了伤心。楚娜进到客厅里,看到的是那种被洗劫过的景象。原来桌子上摆放的好几个插满卷轴、漂亮美观的大陶瓶,都没有了。墙壁上孟玉玲爷爷奶奶的合影大镜框、那些古人书法作品和山水花鸟画,也全都没了。整个客厅,让人看起来空荡荡的有些陌生。

楚娜给孟玉玲的父母和姥姥讲了孙莹家里被抄的经过,以及孙莹奶奶的惨死,所有人无不流泪。

因为几天没见孙莹,大家决定去看看她。刚走出孟玉玲家的小巷,突然听见敲锣声。只见一个三四十岁的人走在马路当中,戴着一顶报纸做的一米多高的帽子,胸前挂着一个木牌子,上面写着坏分子几个大字。他身后并没有什么人跟随看押,手里提着铜锣和木棒,敲一声锣,高喊一声:“我投机倒把是大坏蛋!我是坏分子!”马路两边一些骑自行车的人,还有人行道上的人停下来观看,有人发笑,有人表示同情。楚娜他们一路上,还遇见好几个戴白袖章和胸前挂牌子的人,都是所谓的地富反坏右。他们大多上了年纪,不是在扫街道,就是低头默默的行走。

大家拐到孙莹家所在的那条小街,突然孟玉玲啊呀惊叫一声,转身躲进了一个门洞,脸色大变浑身发抖。楚娜一看,只见远处一队拿着刀枪棍棒的红卫兵,正急匆匆地走过来,这是一支抄人家的队伍。

楚娜过去抚摸着孟玉玲的肩膀,悄声说:“不用怕!他们走他们的,咱走咱的。街上人多了,他们怎么知道谁出身好谁出身不好?”

孟玉玲双手捂着胸口,深吸一口气说:“我也知道不应该害怕,可就是身不由己。”

韩秀兰说:“那帮坏蛋进了一条巷子,咱们走。”

进到孙莹家的那条巷子,一家门前停着两辆架子车,有红卫兵正往车上装东西。孟玉玲躲在楚娜身后,紧紧抓着楚娜的手臂。到了孙莹家大门前,见门上有残留的封条,但大门却是半开的。大家正在迟疑,一位老大妈慌忙跑过来,一声不吭拉住楚娜就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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