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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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

转眼已是夏天。一天尹书记端着茶杯来到楚校长的办公室,见房间没有其他人,于是转身关上了门。

楚校长请他坐下,说:“看你这神情,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尹书记点点头说:“看来我的推测没有错,上面现在很不平静。我一位还在部队上的老战友,下基层检查工作,刚才来我这里坐了一会儿。有些矛盾已经无法掩盖,弄不好又要搞运动,可能这次要比以往更厉害!”

楚校长叹了一口气,说:“不好好稳定下来建设国家,两年三年就出个点子瞎折腾。前几次已经把国家折腾得够惨了,已经病入膏肓了,再折腾怎么得了啊!”

尹书记正要开口说话,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尹书记拿起茶杯说:“那你忙,回家再说吧。”

一天晚饭后,楚校长摇着一把扇子,坐在椅子上沉思默想。他回想起自己风华正茂的留学时代,以及抗战胜利后归心似箭地回到国内,想要为国家贡献一份力量的那种激情。可是不久爆发了内战,他一时感到报国无门。就在他准备出国一走了之的时候,美丽动人的颜青出现在他面前,他们很快陷入了热恋。他后来进入师大工作,暗下决心要好好为国家培养一些人才。他现在虽然被任命为校长,但想有所作为并不容易。特别是想放开手脚,改进提高教学质量的计划很难落实。因为干什么你都得瞻前顾后,而且同事们一个个也都是小心谨慎畏首畏尾。孤掌难鸣的他,心中常常感到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前些日子听了尹书记的话,心里的忧虑更沉重了。

就在他长吁短叹的时候,听见正给花坛浇水的颜青说:“尹书记过来了?楚娜的爸爸在屋里呢,快请进吧!”

楚校长出来掀起门帘把尹书记迎进屋。颜青进来倒好茶水,给尹书记拿来一把扇子,到隔壁院子找尹大妈去了。

尹书记手拿扇子扇了一会儿,说:“情况越来越严峻,看样子一场大的运动不可避免,而且可能很快就要开始,咱们得有一些应对的措施。”

楚校长说:“情况有这么严重吗?”

尹书记点点头:“我得到了一些可靠的消息,证实有些流言是有一定根据的。这次情况和以往大不相同,将会如同暴雨狂风,大树小草可能都要经受些摧折。首先受冲击的,肯定还是你们这些知识分子。正好暑假快到了,我们安排安排,尽量提前放假。”

“我们就提前一个星期吧,能给大家争取一天是一天。”楚校长说,“我想象不来这次会是一场什么样的运动,让你这身经百战的人都会这么忧心忡忡。”

尹书记说:“有些人,你不了解。有些事,你也没经历过。所以,这次运动的残酷,你是想象不来的。但是,我了解,我清楚。这一次,我不但保护不了大家,很有可能连自身也难保。你想想看,刘少奇是什么样的地位,他都自身难保了,何况像我这样的人?不过我也考虑了,我无儿无女就老两口儿,我没什么放心不下的。我这辈子不管在军队还是在地方,我没整过人害过人,更没做什么对不起国家的事情,我心里啥时候都是坦然的。”

尹书记的这一番话,让楚校长更清楚了形势的严峻,心中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惶恐不安。说:“你都有了这样的准备和打算,这让我感到我们每个人都和鱼一样,已经被围困在网里了。谁会被捞起来放到砧板上,这由不了我们自己了。”

“情况就是这样的,但好多人还没看出这个形势。其实,我最担心的是你。”尹书记小声说,“你以前已经有过一次危险了,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你当教研室主任那会儿,也就是反右的时候。我那时来学校不到两年,突然上面要求我们学校最少要整出三到四个人来。我当时虽然对大家了解还不是很深,但这种事,按名额摊派的做法实在太荒唐!大家都是热爱国家热爱党的,把这倒霉的帽子往人家谁头上扣呢?我思想压力大极了。”

“我发现你神情忧郁,所以那次散会后我陪了你一会儿。”楚校长说,“回想起来,我那时还是有些年轻不懂事。当你告诉我原因后,我竟然开口说咱不干这伤天害理的事,建议你能坚持就坚持住。后来你真的坚持住了,可是你把文教厅党组成员的位子丢了。要不是你的老首长出来说话,你这党委书记恐怕也当不成了!”

“我把他们给惹毛了!”尹书记放下茶杯笑了起来,“他们和我讨价还价说,我们学校最少也要出两个人。我斩钉截铁地说一个也没有,我不能无中生有。他们说,那可不行,再怎么说也要出一个。他们把材料都整理好了,这当然是咱们这里有人给提供的。我拿过来一看,气得手抖个不停。你猜那材料上面写的是谁?就是你!说你心里只有教学,没有党的领导,是一个走白专主义道路的典型,和别的老右唱的是一个调子。还说你在国外的经历不清楚,身份来历不明。和国外信件来往不断,有里通外国的嫌疑。我说在延安时,已经证明我们冤枉了许多的爱国青年,这个教训我们应该记取。许多青年出国留学,就是为了能有一天回来报效国家。你们怀疑一个人,要有真凭实据。我们不能轻易毁掉我们队伍里,本来就十分短缺的宝贵人才。他们对我的忠告不屑一顾,反而讽刺挖苦我头脑愚昧思想僵化。我气愤地把材料扔在桌子上,对他们说不就是定一个人嘛,我来当!他们大吼大叫说我竟敢对抗中央,没我的好果子吃!”

“你今天不说我真不知道,你竟然冒了那么大的风险救了我!”楚校长感动地说。

尹书记说:“我虽然读了没几年书,但我最清楚你的为人你的价值,你是咱们学校最重要的人。学校没我可以,没你可不行!”

“事实证明,咱们学校没有你,那才是绝对不行的!”楚校长说,“你冒着牺牲自己的危险,救了我和别的几位教授。看看别的单位被划定的那些可怜人,他们以及他们的家人,处境多悲惨啊!没想到我也差点儿被劳教,落个妻离子散的下场。难道这就是我谢绝导师的挽留,跑回来报效国家,国家对我的奖赏吗?”

“不过还好,那一个大风浪我们算是侥幸躲过去了。”尹书记说,“我当时建议你断绝和国外的联系,那也是为了保护你,是不得已而为之。”

楚校长说:“我国外的导师和同学,寄给我的都是科学期刊和资料,对我们教学帮助很大。自从我接受了你的建议,中断了这方面的联系,我们就变成了井底之蛙。国际上最新的科技动态,我们不掌握不了解了。我明白你的建议是为了我好,但却因此我做了牺牲国家利益的事,问心有愧啊!所以有一段时间,我处在矛盾和痛苦之中。我真希望上面有人能出来主持一下公道,但没有。这真让人伤心啊!”

“我早就觉得有理无处讲了。每次一搞运动,更是没人跟你讲理。”尹书记轻轻叹了一口气,“我看咱们在放假前一个星期,提前出个告示。就说放假后凡是不回家探亲的教职工,可自由报名去农场劳动锻炼。对于那些没有报名的教学骨干,就由我出面以党委的名义动员他们去。走的时候提醒大家随身带一些钱和粮票,真有了很坏的情况发生,让大家千万不要返校,尽快分散躲避。”

“我们走了以后,你也要随时留意情况变化,不行的话就及时离开学校。”楚校长说,“如果真像你说的会很乱,我们这么多家属,也是让人很担心的。”

“家属确实是个问题,到时候也只能让他们去投亲靠友。”尹书记说,“至于我本人请你放心,我是刀枪火海冲杀出来的,比你们耐摔打。当然,该撤退的时候我会撤退的。”

颜青从尹大妈那里回来后,尹书记又坐了一会儿才走。但大多时间两人都是在默默地扇着扇子,他们就这样静静地坐在一起,用这种方式相互安慰着对方。尹书记走后,楚校长对颜青讲了谈话的内容。

颜青听了吃惊地说:“真会乱到无法想象的地步吗?”

楚校长说:“尹书记在上面有人,掌握了一些情况。尹书记是有战略眼光的人,他的分析是有道理的,所以一放假我就去农场。”

“你走了,要是真乱起来,我和娜娜怎么办呢?而且一乱起来,我和娜娜都免不了要替你担心的!”颜青说着,泪花开始在眼眶里闪动。

楚校长走近前,轻轻地给妻子扇着扇子,说:“我都考虑好了。一旦有开始乱的苗头,你立即和娜娜前往张家营。你们先到一队的老徐家,或三队的老张家。这两家你和娜娜都去过,他们会到农场通知我的,然后咱们再作打算。”

楚娜下晚自习走进院子,见窗子都黑着,以为父母不在家,于是掀开门帘准备拿钥匙开门。可是门是开着的,探头一看,只见黑暗中妈妈依偎在爸爸怀里,在沙发上静悄悄的坐着呢。楚娜偷偷笑了,说:“爸爸妈妈,我回来了。”见爸爸妈妈闪电一样分开,楚娜轻声的笑着,跑进自己的房间去了。

楚校长他们去了农场以后,天气渐渐更热了起来。而且是那种闷热,越是热越是连一丝风也没有。闷热的空气中似乎隐藏着一些神秘的、难以捉摸的东西。人们拿着报纸,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小道消息满天飞,大家心里忐忑不安。

暑假即将结束的一天,校园里闯进一伙儿穿军装戴红袖章的男女青年,值班的老师领他们找到了尹书记。尹书记看见那袖章上写着红卫兵几个字,心中想:这就开始了?比预想的要快。一个红卫兵先大声给尹书记背了一段最高指示,接着又讲了一大通。说他们是来传播革命火种的,要求尹书记配合他们的革命行动。其实尹书记知道,京城里已经是红卫兵满大街了,不配合他们是根本不行的。于是对值班的老师说:“我们坚决支持革命小将的革命行动!小将们有什么要求,请你协助解决。”

很快学校里成立了革命领导委员会,简称革委会。不少学生被召集回校,红卫兵组织也建立起来了。马维忠依仗着出身好,成了革委会的领导之一。大操场上天天都召开群众大会,大喇叭震天响。马维忠几个,轮流在操场的大舞台上,进行宣讲活动。到处都张贴着大幅标语,到处彩旗飘飘,到处是成群结伙儿的红卫兵。而且经常在半夜三更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庆祝一个又一个新的最高指示。许多人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异常激动和兴奋。他们每天到了午夜,还成群成堆聚集在大街的路面上,热烈地议论和争吵。这就是所谓的革命大辩论,当然接着就要有所行动了。

一天早上尹大妈去菜铺买菜,正巧碰见了孙莹。见尹大妈买的菜多,于是孙莹帮尹大妈把菜篮子提了回来。

孙莹问楚娜:“听说咱们班出身好的人都加入了红卫兵,你加入了没?”

“尹大伯说他们这是胡闹。我妈妈也不同意我加入,也不要到学校去。”楚娜小声说,“他们这几天往我家跑了好几趟了,我都没有给他们明确的回答,当然我是不愿意加入的。说不定他们一会儿又要来,干脆咱们去你家花园躲一躲。”

在路上孙莹对楚娜说:“本来也有同学到我家,叫我回学校去参加运动。说是不参加就是不拥护革命,不拥护敬爱的伟大领袖,就是可耻的逍遥派。我听了心里有些害怕,打算第二天就去。可是后来梅雪芳和韩秀兰来了,告诉我千万别去学校。说上午她们和孟玉玲去了,学校里乱极了。班上同学出身好的和出身不好的,一下子成了敌对的两派。原来同学之间团结友爱的感情,突然烟消云散了!”

“大家都成了敌人了吗?太可怕了!”楚娜惊讶地说。

“其实出身好的同学并不多,红卫兵也就那么六七个人,可是他们嚣张极了。”孙莹说,“梅雪芳她们刚一进教室,那几个红卫兵就说:‘又来了两个黑五类!’最气人的是那个从来闷声不响的张晓光,当了红卫兵也颠狂起来了。他指了指孟玉玲,大声说:‘反动军官的后代,狗崽子!’又指了指韩秀兰说:‘你舅舅是伪县长,你也是个狗崽子!’也不知他们是怎么得到这些情况的。韩秀兰和孟玉玲当时都气得哭了,梅雪芳和别的几个同学拉着两人离开了学校。”

“这真的完全是胡闹!”楚娜说,“反正也放假了,咱们都别去学校了,就当逍遥派好了。”

“有些事我还没给你说呢。”街上没有几个行人,孙莹还是回头望了一下。“韩秀兰和梅雪芳告诉我,初中部和高中部两栋教学楼大厅里,大字报贴满了,公开对一些老师进行攻击谩骂。这些老师要么出身不好,要么平时教学要求太严,连校长和教导主任都被贴了大字报。”

“啊?这太令我震惊了!”楚娜说。

“还有呢!”孙莹说。“校长、教导主任、几位历史有问题和出身不好的老师都被开了批斗会,都打成了牛鬼蛇神,关进了所谓的牛棚。”

楚娜心想:幸亏尹大伯有先见之明,让爸爸他们去了农场,不然附中的事早在大学这边上演了。

实际上,马维忠一伙儿见别的校园贴大字报开群众大会,运动搞得如火如荼革命形势一派大好,早就心痒难耐了。无奈可以斗争的对象几乎都去了农场,得派人派车把他们拉回来才行。而学校只有一辆卡车,却在关键的时候坏了,正在修配厂里修理呢。马维忠派司机去催了一趟又一趟,回答说没个十天半月修不好。虽然写好了一些大字报,但马维忠一伙儿决定先不打草惊蛇,暂不张贴大字报,等卡车修好了再说。

其实这修理卡车,是尹书记的缓兵之计。他早估计到了马维忠一伙儿的打算,让尹大妈告诉司机陈师傅,把卡车开到了修配厂。又急忙给楚校长写了一封信,让大家立即离开农场分散躲避。尹书记又让尹大妈暗中通知一些家属,让大家能离开的,尽快离开学校。

虽然张家营离省城并不十分遥远,也就七八十公里。但那里毕竟是山区,交通不便。人们去十几公里远的县城,一般都要步行或是坐马车。由于邮件较少,邮递员每周只送一到两次报纸信件。颜青一方面做着出发的准备,并给丈夫写了一封信。信上告诉了发生的情况,还有卡车正在修理的事,说最近几天就和楚娜前往张家营。而很不幸的是,跑这一路的邮递员家里有事请了假。尹书记和颜青的信,滞留在县城的邮局里了。

等到一天上午楚校长收到这两封信和报纸,已经是一个多星期以后了。他推算时间,知道马维忠一伙儿随时可能会派人来,急忙分别通知一些教授讲师,让他们尽快离开。当然有些人也收到了家人的来信,又听了楚校长的话,大家一时惊魂不定,满心惶恐的纷纷走了。

最让楚校长担心的是唐志远。他清楚如果落到马维忠手里,唐志远恐怕将是命运难测。唐志远的亲友大多都在国外,无亲可投。前些日子经过和老张、老徐商量,征得志远同意,做出了让志远去深山躲避的决定。安排好了其他人的事,楚校长匆匆前往村里。

农场就在山口近旁,紧邻着通往山里的小路。农场的院子很大,坐落在向阳的山湾子里。农场的西边有一条河沟,是从农场后面的大山沟流出来的,农场的地都在这条山沟里。

农场离村子有一里多地。就在楚校长急忙向村里走的时候,他一点儿也不知道,此时那伙儿要来抓他们的人,已经离开了县城。卡车在坑坑洼洼的沙石路上颠簸着,正往农场这里赶呢。

楚校长前往村里,是要找老张和老徐,让他们随时留意颜青和楚娜到来。还有就是通知老张,让志远今天晚上离开农场前往山里。老张名叫张正理,年近五十。个头不高但十分强壮,红红的脸膛,满脸络腮胡子,大家都叫他毛胡子,他为人豪爽很讲义气。楚校长来建农场的时候他是生产队长,给楚校长帮了不少忙,两人成了好朋友。他大儿子满仓媳妇的娘家就在山里,离张家营有四十多里路,所以他建议让志远去山里藏身。

老徐名叫徐志浩,是老张的表弟,张家营一队人,这可是一位很不一般的人物。在成立人民公社前,还是高级农业合作社的时候,他那时不满三十岁,就已经是高级农业社的社长了。后来刮起了农业产量浮夸风,他到县上参加会议。经过几天的学习和动员,大家都像喝醉了似的,把亩产量拼命往高报。明明每亩只能生产二三百斤的,都报五六百斤;本来只能生产三四百斤的,非报七八百斤一千斤不可。最后就剩下老徐没报产量,当会议主持人问他的时候,老徐朗声说:“平均亩产三百五十斤!”一时间所有的人都瞪着眼睛看他,仿佛他是一个怪物。

主持人对老徐说:“你知不知道,人家别处都有报亩产上万斤的了!你还竟然这么保守这么胆小,这几天的文件报纸你白学了吗?”

老徐回答:“我们那里山坡地多,风调雨顺也就能达到这个产量。我是一名党员,我绝不虚报产量欺骗上级,更不做对不起群众的事!”

主持人说:“你这样做,那可跟不上革命形势的发展和需要。你认真考虑一下,还是向大家看齐吧!”

“我没法看齐,我的良心不答应。”老徐说,“部长同志,我坚持我说过的话。”

“你竟然如此顽固!”主持人非常生气的说,“请你端正态度,立即向革命的同志们道歉!”

“什么?说了真话反而要道歉吗?”老徐毫不退让,“你觉得这正常吗?真是奇哉怪哉!”

“什么?你说什么怪-怪哉?我看你就是一个怪物!”主持人勃然大怒,“立即给我滚!革命的队伍里没你这样的人,滚回家当农民去!”

“别忘了,你爹娘也是农民!”老徐一边往外走一边说。

暴怒的主持人要冲过来打老徐,被人劝住了。

几个人追到门外,拉住老徐说:“你这是何苦呢?咱回去,给部长道个歉,低头服个软改个口,这一关就过去了。”

“这是低头服软改个口的事吗?”老徐说,“各位,我担心乌克兰发生过的事,要在我们这里重演了!”

大家听了面面相觑,羞愧地低下了头。

老徐说:“各位好自为之,我走了。”

老徐离开工作岗位,回家当了农民。后来县上有好几位领导私下登门劝老徐回去工作,都被老徐谢绝了。老徐说过的话,后来被残酷的事实验证了,大家都对老徐非常佩服和敬重。当然,老徐也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被斗争了无数次,身上留下了数不清的伤疤。斗争他的人说他是听不懂人话的畜生,只配和畜生在一起,打发他到牛棚里去喂牛。后来给老徐当过秘书的郑士杰成了县长,来把老徐看望了几次,老徐的苦日子才算结束了。农闲不耕地的时候,老徐常把牛赶到河滩里放牧,和放羊的志远自然就成了朋友。他这会儿正赶着牛往河的上游走,希望能碰到志远聊上一会儿。

这时候,楚校长进了村子。而学校的卡车,也拖着飞扬的尘土不断前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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