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关孜孜想得比她周全,她们在皇宫内碰了面,事后会极麻烦。
想必给魏香送去羹汤的小太监是关孜孜请来的帮手,否则以魏香的记忆力,不可能会忘记关孜孜的模样。
突然握紧了拳头,童洛玄忽然忆起是谁告诉她,关孜孜会有麻烦,脱口而出的问道,“表哥,是尹梦离通知我,说关孜孜遇到了麻烦。”
“梦离?”李裕嘉挑了挑眉,依他的语气,似乎与尹梦离还算是旧识,错愕的童洛玄抬起头来,对上李裕嘉忧愁的面容,“看来,想抓走关孜孜的人在宫中不容易对付,否则梦离不会上心。”
“表……哥……”童洛玄一定一顿的喊着,“你认识梦离?”
四殿下与六殿下的封地,相距甚远,作为四殿下亲卫的李裕嘉,竟然认得六殿下的宫侍,不得不引得童洛玄胡思乱想。
“玄妹?玄妹?”口若悬河的李裕嘉转头时,才发现童洛玄根本没有听他的言论,略有懊恼的连忙唤数声,却听童洛玄喃道,“尹梦离,究竟是谁的人?”
一时沉默的李裕嘉,同样无法知晓尹梦离的想法,她的出现,时而是帮助,时而是破坏。令人头疼的同时,又祈盼她可以带来有利的消息。
“耽误之急,先救关姑娘吧!”李裕嘉对关孜孜有一种莫名的关怀,但称呼上疏远,神情上也带有几分厌烦。
都说女人心似海底针,男人心何尝不是?看李裕嘉的表情,想必也是在混沌之中,尽管年纪比童洛玄大,对有些事反而想不透彻。
“她在宫里,想必是有自保方法吧!”当真在宫里,童洛玄却不再着急,以关孜孜在太医院的人脉,只要万事低调,还是很安全的,现时要急于查访的是谁向关孜孜下手,抓到她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她的利用价值呢?
李裕嘉并不认同童洛玄的看法,虽说对关孜孜的事,有时候会超乎自己想象的在乎,却只是一时,不多时,那颗关切的心就会变得冷淡。
“表哥,我想出宫!”童洛玄终于转回“正事”上来,“呆在宫里,查不到任何有关童家的事,而且圣上实在难缠,伴君如伴虎,我只想离开是非之地。”
此言与李裕嘉的想法不谋而合,可是办起来相当麻烦,已经快要封为美人的宫侍,突然从宫中不翼而飞,难保不会引得圣上猜忌。与童洛玄相关的人,无论是亲是疏,怕都免不了被圣上怀疑。
君如虎,若是不顺心,危险难料。
“关姑娘曾说过用诈死的方法,我当时也是愿意的!”李裕嘉缓道,是如何能使童洛玄出宫的问题,将他们引在了一起,“却很危险,宫侍的尸身本就是归到宫中,表姐传信说派人来接,由我来做就好,怕就怕圣意难测,再出现纰漏。”
童洛玄一时烦躁的时候,的确会有“诈死”的考虑,不如裕嘉表哥考虑得多,圣上做事常常出人意料。
“关姑娘医术高明,我不怕她用药,只怕她来不及用药。”在军中多年的李裕嘉,认为时机重要,一旦拖延必然影响军务。
先救关孜孜,或是先救自己……
“表哥……”童洛玄拖起长长的音来,“我总觉得,各位皇子虽然已离开皇宫,各自分封,但枝枝节节好似并没有离开皇宫,紧紧的盘踞着,甚至……有时候觉得,比圣上……”
“王上当时决定与圣上连成一线,无非是希望能够安妥的到达封地,凭自己的能力一番作为。”李裕嘉缓道,“如今局势已定,从前的局面,随时会改变。”
也就是说,四殿下已然改变,偏向了谁?
“表哥!”童洛玄突然握住李裕嘉的手,缓道,“我决定暂时回宫,如果圣上执意册封,再慎重选择也不迟。”
“好!”李裕嘉并不打算阻止童洛玄,毕竟以他现在的身份,若是牵连出童家的事来,必定功亏一篑,尽管他们的努力不见得有成效。
两兄妹离开单间,正准备从后门离开之时,路历一扇门,听到门内有女子轻语,“奴婢,见过主人。”
是主人!不是其他称呼!童洛玄收住脚步,瞪着眼睛看向那扇不起眼的门,门内竟然就是尹梦离与她所谓的主人。是两位都在,还是其中一人?
李裕嘉握住童洛玄的手,示意她不可打草惊蛇,只要对方有行动,定然会露出马脚,他们太过张扬,反而会陷入险境。
带着不甘愿的心情,童洛玄随着李裕嘉绕到楼后,从后门而离。
脑海中尽是尹梦离向神秘人跪拜的情景,越是强迫自己不多想,脑海中越是会出现景象。
从冷宫的壁洞回到曼菲苑,一路畅通无阻,看模样,也没有宫侍记得给她准备午膳,她本就是应该被遗忘的人,却从中嗅到一丝不寻常。
太过分静的地方,会令人惶恐,曼菲苑即是如此。
直到傍晚都不见人影,童洛玄习惯在饮食上亲自动手,避免被毒害的可能,正在简陋的厨房内张罗着晚膳时,窗前出现一抹纤细的人影。
“孜孜?”童洛玄不曾想到,一副宫侍打扮的关孜孜,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曼菲苑,难道不怕被发现吗?
关孜孜轻轻一笑,缓道,“午时我替送饭的宫女来寻你,不见你踪影,估计你是出宫找我了,所以就把这事瞒下了。”
原来是走岔了路,童洛玄哭笑不得。
“是谁要抓你?”比起闲聊,安危更加重要!童洛玄抬头问道,关孜孜神秘一笑道,“宫里人。”
“为什么要抓你?”童洛玄又问,关孜孜依然不予正面回答,“因为宫里的事。”
相当于不曾回答,童洛玄突然沉下来脸,紧紧的盯着关孜孜,慎重的问道,“你是被抓进宫的,还是躲进宫的?”
最终的结果都是进宫,目的却大不相同,若是想抓走关孜孜的人,就在宫中,就不算是关孜孜躲进来,而是替那人办事。
“差别不大,都是进了宫!”关孜孜抿了抿唇,背过身去,显然不愿意回答童洛玄的问题,更不愿意童洛玄见到她毫不自信的神情。
心中有数,童洛玄拿起菜刀,仔细的做起了烹饪,心境可想而知的复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