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叠好的亵裤藏进别的衣服里，裴流风理了理思绪，把两个小的叫起来，教她们修炼《长生经》。
沐浴着柔和的晨光，谭玉秀回到茅屋，脸上见不到笑意。
她煎了肉饼，招呼两个孩子吃早餐。
每人一杯牛奶，裴流风也不例外，他毕竟在养伤。
见到谭玉秀平澹的表情，他问：“谁惹恼你？”
谭玉秀小幅度摇头，不想说。
刚才她去买菜，听到别人说张欣悦勾引甄胖子，被甄胖子嫌弃，气得和仙来楼算计甄胖子。一堆人围着那人，嘻嘻哈哈，令谭玉秀闻之作呕。
没有的事他们也能说得像是发生过一样，他们不是在谈笑，而是在践踏张欣悦的尊严。
虽然谭玉秀辩倒他们，可她还是生气。
凭什么男人胡言乱语都能毁掉女人的名声？
谭玉秀知道答桉。
因为这是男尊女卑的世界，男人发明了许许多多的规矩限制女人，要女人长长久久地做男人的附庸。
谭玉秀不喜欢这个世界。
她要改变这个世界，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贝贝。
早餐吃完，两个孩子刷盘子，谭玉秀洗衣服，裴流风不好袖手旁观，让暗卫扫地、喂鸡喂鸭、给菜地里的菜浇水。
贝贝和大宝晾晒衣服，谭玉秀告诉裴流风：“孩子是你的。”
裴流风一愣。
她像老虎护崽子般护着两个孩子，怎会一下子说出真相？
她必然有图谋！
“然后？”裴流风问。
“我可以让大宝和贝贝叫你爹。”谭玉秀看上裴流风的皇子身份，“条件是，你如何对待大宝，必须用同样的态度对待贝贝。”
“还有呢？”
“没有了。”谭玉秀摊手，含笑说道，“以为我会做你的老婆？你想多了。”
裴流风注视着她，重复了早上的话：“谁惹恼你？”
“说了你也理解不了。”谭玉秀想起刘石头造谣她和乔富贵有一腿，“我不希望贝贝以后如我一样因为女子身份被轻视，被造黄谣。”
“所以你希望我请求我爹封贝贝做郡主？”裴流风暗暗猜测“造黄谣”的意思。
“郡主公主难道不会被轻视？”谭玉秀好笑。
她无意辩论，道：“当年的事我忘了，你也忘记了？”
裴流风说实话：“大约六七年前，我吃了别人配的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醒来后我身上有一些不应该出现的痕迹。”
“谁配的药？”
“慕容漫，他是慕容半的学生。”
谭玉秀指着脸上的红斑：“慕容半说这是红花毒，你有印象吗？”
裴流风摇头：“我没印象。离开京城前，慕容半给我来信，让我查清楚我的手下谁拿了他配的红花毒。他会来信，是因为你吧？”
谭玉秀颔首：“是我。”又道，“孩子是不是你的，你尽管查。”
用得着查？
两个孩子长得像他，一看就是他的种。
“查清楚之后，我会告诉两个孩子。”谭玉秀说。
“不必。”裴流风凝视她，“你现在就可以告诉大宝和贝贝，我是她们的爹。”
谭玉秀坦然一笑，当真把这件事告诉两兄妹。
大宝和贝贝都傻眼了。
孩子长得像爹娘她们知道，可九皇子裴流风怎么会是她们的亲爹？
俩孩子警惕无比地盯住裴流风：“你想跟我们抢娘？”
裴流风说没有。
他把他当年来看病的事情说与一双孩子知道，又说他和谭玉秀都不记得当年的事情，他在见到她们之前，根本不知道他已经是两个六岁孩子的爹。
有谭玉秀作证，大宝和贝贝相信裴流风是她们的爹，不过——
“你是爹又怎样？我不认你！”贝贝说。
“我和妹妹是娘生的，我们肯定是娘的孩子。至于我们是不是你的孩子，这一点都不重要。”大宝说。
裴流风郁闷。
谭玉秀哈哈笑，把两个孩子搂住。
贝贝问：“娘会成亲吗？”
谭玉秀摇头：“不会。”
大宝指着裴流风：“娘会跟他走吗？”
谭玉秀否定：“不会。”
兄妹俩异口同声地问道：“我们会和娘分开吗？”
谭玉秀亲了两个孩子一口，说：“不会。”
两个孩子窝在她怀里，贝贝问：“今天能不能不上课？”
谭玉秀温柔地道：“不能。”
她把两个孩子交给了裴流风：“你教她们读书练武，我有事出去。”
“出去干嘛？”裴流风立刻想到了龙应辰，不悦地道，“你还想嫁进龙家？”
“你这脑子没救了。”谭玉秀叮嘱大宝和贝贝，“你们跟他练武就行，他教你们别的，你们别学，免得学坏了。”
裴流风怒视她：“谭玉秀！别以为你是孩子的娘我就能忍你！”
谭玉秀故意逗他：“你不能忍也得忍。”
得了，跟她斗是斗不过的。
裴流风扬长避短，示意暗卫跟上谭玉秀，免得她做出有损他尊严的事情。
“啪嗒——”暗卫倒了。
谭玉秀说：“事不过三，裴流风，你安分点，别惹我生气。”
她不需要保护，他派暗卫监视她等于挑衅，她容不下这种行为。
拿了一块未使用过的肥皂，谭玉秀来到龙应辰住的宅子，遇到一个胖乎乎的女人。她衣着华贵，满头珠翠，大约四五十岁，身边跟着两个丫鬟、两个小厮。
在谭玉秀打量女人时，女人也在打量她，隐有敌意：“你是谭二娘？”
“是我，你是谁？”
“哼！”女人转过头去，不理会她。
奴仆殷勤地道：“二娘子请进！”
谭玉秀进去。
女人也想进来，被奴仆客气地拦住：“甄太太，大公子现在没空见你。”
绕过影壁，谭玉秀问奴仆：“她是甄胖子的老婆？”
奴仆一脸恭敬：“正是。甄胖子坐牢，王壮想谋取聚福楼，甄太太不懂经营，打算将聚福楼卖给大公子。她不要钱，要仙来楼每月给她分红，还要一个会武功的女护卫。”
酒楼和钱都有可能被王壮夺走，分红和女护卫夺不走。
“是个聪明的女人。”谭玉秀笑，“可惜不够聪明，她要是讨好我，没准我会在大公子面前为她说句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