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我们白龙族真的有宝物吗?易云缠着自己的阿娘,一副势要问出个究竟的样子。
紫灵笑着摇了摇头,自己最是拿这个小女儿没有办法,若是她想要知道的事情,会缠着你问上三天三夜也不罢休,势要问出个所以然来才行。
"我们白龙一族确实有一样宝物,每条灵力精纯的白龙都有。"紫灵摸了摸她的额头,看着她水灵灵的大眼睛道。
"那娘亲,那宝物究竟是什么?我怎的从来没有见过呢?"易云撒娇地把头偎进她的怀里,撒娇地问道。
紫灵叹了口气,轻抚了抚她的脸颊:"那其实并不是什么宝物,而是我们白龙心口处的那一片逆鳞。"
"逆鳞?"易云伸手抚上胸口,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龙族之人都有逆鳞啊,怎么就会成了宝物呢?"易云不明所以地问道。
"确实,每条龙都有逆鳞,但是白龙族与其他龙不同,白龙是三界内最为纯净的龙族,所以只有白龙的逆鳞才能化作那宝物。"紫灵向易云解释道。
看着她依旧不甚明白的样子,紫灵接着道:"这枚逆鳞可以化成祛除世间所有病痛的灵药,可是有一样...这处的逆鳞,白龙的一生只此一枚,若是拔掉了,会犹如剜心一样痛楚难当,凶险异常,曾经便有先祖拔出逆鳞,心痛而亡。所以这数十万年,众人虽然知道白龙族有这样的宝物,却都不知究竟是何物。"
易云不由低头看自己胸口处的那一片逆鳞,轻轻拨弄了一下那枚鳞片,似乎确实隐隐有些疼痛。
"你早晚是要知道的,既然你问起了,阿娘便告诉你,可是你千万不可以告诉别人,更不可以以身犯险,知道吗?"子领班不放心地嘱咐道,这个女儿好奇心太重,若不再三警告,只怕她要没事***看看究竟。
"嗯嗯嗯,娘亲,我只是好奇,定然不会与旁人说起的。"易云忙点点头,一脸的乖顺,认真地向紫灵保证道。
"娘亲,云儿现在在医圣处听命,不能在阿娘与爹爹身边尽孝,阿娘会不会怪我?"易云突然岔开话题,一副孝顺女儿的乖巧样子。
"傻孩子,若不是医圣,阿娘与你爹爹如何能看到你如今健康活泼的样子,只要你健健康康快快乐乐,我们自然是欢喜的。"紫灵顺了顺她的长发,满心知足地道。
易云听后却没有说话,心中暗自慨叹了一阵,是啊,若不是医圣,自己如何能够过得这样逍遥快乐。
见女儿沉默,紫灵笑了笑,只到她是体会到自己的想法,蓦然想到还准备了些东西给她,接着道:"阿娘准备了好些你喜欢吃的小点心,你回去时带些给医圣,在东篱山可要乖巧,莫要惹他生气知道吗?"
"嗯嗯,女儿受医圣大恩,定然不会惹他不高兴的,医圣也夸我悟性好,亲自教授我抚琴呢,还把他最爱的一揽芳华送给了我呢。"易云仰起头,亮晶晶的大眼睛咕噜咕噜地转着。
紫灵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医圣肯倾心相授,我云儿定要用心学习呀。"
易云拿着阿娘给她准备的好些零食,踏着云头回到东篱山的时候,天已将近黄昏,虞鹤颜正披着件外袍,坐在外面的树下。
"仙上,外面有风,你怎么不在屋里?"易云见到他,忙几步跃下云头,到了他跟前,帮他把衣服拉了拉。
"今日难得精神爽快些,所以在外面看看日落。"虞鹤颜看了看她有些尘土的脸,还有衣服上那好几处的口子,诧异道:"你不是回家去看你娘的么,怎的身上竟有这么多的灰尘,可是掉进山洞里去了?"
易云看看身上被划破了好几处的衣衫,忙用袖子掩了掩:"没、没啊,就是路过跃稷山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不碍的,不碍的。"
其实是自己驾云的时候,一路走神,所以从云头栽下来好几次,所以才会搞得这样狼狈,可是这样丢人的事情,自己又怎么会向虞鹤颜承认呢。
虞鹤颜看着她躲闪的眼神,没有再说什么,指了指她放在地上的那一包袱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哦,我阿娘做了好些个点心,让我多带了些来给你吃。"易云一边说着,手忙脚乱地去解那包袱,里面的点心虽然依稀能辨出个模样,却也还是摔的有些碎。
"你阿娘做糕点的手艺,似乎不是很好啊。"虞鹤颜伸手捻起一颗云酥放进嘴里,点了点头:"味道却还是不错的。"
易云站在一旁有些发窘,自己的阿娘做糕点那是极好吃的,若不是因为自己从云头跌下去的那几下,也不至于摔成这样的。可是自己又不能将实话告诉他,平白让他笑话,所以便只能让阿娘受这番笑话了。
"仙上,该吃药了。"鸣儿端了碗黑漆漆的,散发着让人闻着就不愿喝的药上来。
虞鹤颜皱了皱眉,却还是抬手将药接了过来一饮而尽。
易云忙给他倒了水漱口,脸上满是痛惜,待他收拾完毕,这才小心翼翼地道:"仙上,你自己便是医者,何以却治不好自己的旧疾呢?"
虞鹤颜将手中的空杯子放到鸣儿的手里,鸣儿便连着那药碗一并收了退了下去。
"我虽为医者,这病确实很久以前留下的,当时我的医术并不如现今这般精湛,你可知道,有些病,错过了最佳的治愈时间,以后便很难再治好了的。"虞鹤颜和颜悦色地道,似乎说的是别人身上的病痛,与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
"那以后,也没有办法再医治好了吗?"易云灵动的眸子闪露出点点担忧。
"习惯了便就好了。"虞鹤颜漫不经心地道,眼睛看向远处的夕阳,近日的夕阳特别的绚丽,看着那晕黄的光,让人觉得心中无比宁静。
"仙上,"易云轻声唤他,自他旧疾复发以来,灵力越发的不如从前,只十几日,便能看到他发间已经生出了白发,脸色也不似从前那般红润光泽。
"怎么了?"虞鹤颜轻眯着眼睛看她。
"你会死吗?"易云一脸担忧地问道。
虞鹤颜回过头去,继续看着那正渐渐沉下去的夕阳,周边的云彩已经被映照的一片灿烂之色。
易云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了,良久却听到他幽幽地道:"人间有生老病死百年轮回,天族之人也同样,只不过是时日拖得更久一些,我已经活了很久了,自来也是会死的。"
"可是易云并不想你死。"易云咬了咬唇,眼泪几要滚落下来。
虞鹤颜看了看她:"你好久没有抚琴给我听了,今日落日余晖,景致甚好,不若再抚一曲桃花吟?"
"仙上都说要谱新曲送我,却到现在都还没有兑现。"易云委屈地撇了撇嘴。
虞鹤颜看着她,印象中的易云虽然孩子气,却从来不会拒绝自己话,更何况是抚琴这样她喜欢的事情。
不由轻轻伸手握了握她的指尖,关心道:"怎么了?可是回家被你爹爹责备了?还是知道了什么好吃的没有吃到?"
易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淌了下来,伤心地抽噎起来,虞鹤颜也不阻拦,任由她在那里哭得伤心欲绝。
"我就是不想你死,只要想到就会觉得这里很痛,很难过。"易云抚着自己的胸口,哭得让人为之动容。
虞鹤颜的眸中也不由闪过点点泪光,却笑着叹了口气道:"傻丫头,我活得再长久,也终归是活不过你的。你还有娘亲与爹爹,将来也是要有自己的孩子...整日里没有点大人样子,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
易云咬了咬唇,哭声也有所收敛,见他站起了身,忙过来扶他。
虞鹤颜却突然身形一僵,一阵痛楚如洪水席卷,直痛得浑身发颤,易云吓得忙止了啜泣,重又搀他坐下,握着他的手不敢松开。
直到夕阳的余晖尽数敛去,虞鹤颜才稍稍缓了口气,叹息道:"看来,这次想要逃过此劫,真的是有些难了。"
天边升起几颗星星,朦胧的辉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良久易云轻轻地道:"仙上于我有救命之恩,若是我的一命,能够换你一命,也兹当是还了你的恩情了。"
"又说傻话。"虞鹤颜看了看她,却看不清她的表情。
易云却岔开话题,指着天上逐渐多起来的繁星,欢喜道:"仙上,你看这漫天的星光,像不像以前在凡间时的那夜,我们看到的那许多星星?"
虞鹤颜仰头看了看星空,仿佛又回到凡间时,两人仰卧在草地上看星星的情景。
和风微暖,树叶被吹得发出沙沙的轻响,拂过面颊,犹如薄纱拂面,暖暖的软软的,吹在身上也让人觉得很是舒爽。
易云回到房间,轻轻脱下外袍,将领口向下拉了拉,露出胸口的那片柔滑的肌肤,虽然自己早已有了人形,可是胸口的那片鳞光闪闪的白磷却一直突兀在胸口的地方,本以为是自己修为不够,所以不能尽数化作肌肤,却原来是因为那是白龙族的宝物,所以一直长在那里。
易云轻轻伸手拨弄了一下,痛得发出嘶的一声低呼,娘亲说这片逆鳞,若是拔除会有如剜心之痛,想来不假,自己只这样轻轻拨弄一下,竟都是这样的痛不堪当。
可是,若是能够救医圣,区区一片逆鳞又算得上什么呢?想及此,易云伸手将衣服整理好,将阿娘给她准备的那一包吃的尽数背到了背上,就着月色去了鸣儿的房间。
"这么晚,你来我这里干什么?"鸣儿满脸警惕地瞪着她道。
易云对他的态度视若无睹,来东篱山之初,这小家伙对自己就满是敌意,如今自己在东篱山已经这么久了,两人还是不能和平共处,这让易云很是无奈。
"鸣儿,这是我阿娘亲手做的许多点心,她做点心的技艺可是相当厉害的,而且都是我最爱吃的,你且尝尝,喜不喜欢,若是喜欢,下次我再带些来送你。"易云一边说着,一边不理他的阻拦,迈步进了房间。
易云将包袱展开,将里面精致的点心一一摆到桌子上:"虽然有些个被我回来时候碰碎了,可是并不影响口感的,你尝尝。"说着拿起一个金灿灿的糕饼送到鸣儿的跟前。
鸣儿看着桌子上那摆的满满当当的糕点,心中有点点动摇,他最大的弱点便是馋嘴,见易云递过来一个,犹豫着伸手接过,轻轻咬了一口。
那糕饼入口酥脆,带着浓浓香甜的味道,让吃的人唇齿留香。
"是不是很好吃?"易云看着他问道。
鸣儿点了点头,真的很好吃,眼珠一转,突然警惕地看着易云:"你大半夜的送这些好吃的来给我,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我能有什么阴谋诡计。"易云也自己拿起块糕饼放进嘴里,却味同嚼蜡。
"嗯..."看到鸣儿满脸不相信的样子看着自己,易云犹豫了一下道:"我就是有件事情想要找你帮忙。"
鸣儿将糕饼一口塞到嘴里,抹了一把嘴:"我警告你,你不要提什么过分的要求,我可不是几盘糕点就能收买的。"
易云看着他的态度,心中不由又犹豫了一下,鸣儿见状不耐烦地道:"有事快说,我一会儿还要睡觉呢。"
"我想,明日早起,能不能你去给仙上送洗脸水呀。"易云犹豫着终于开了口。
"什么?"鸣儿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的话,不由又问了一遍。
"我今日觉得倦得很,想明日晚些起来..."易云不好意思地道,生怕鸣儿拒绝自己。
鸣儿不耐烦地摆摆手:"好吧好吧,那你明日便歇一下吧,我去伺候仙上,就知道你这个懒虫坚持不了几天。"
虽抱怨着,可鸣儿心中却想着:本来伺候虞鹤颜的这些事情都是自己管的好吗,是因为你整日抢着要做,所以才让你做的。
易云见他同意,微笑了笑:"那我先回去睡了。"说罢便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