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柒冷淡勾唇，“不是她的意思。”
“那是谁，难道是……”妲苏眼微微睁大，捂着小嘴。“难道说是太……太后？”
凤柒看了她一眼，点头，薛嬷嬷是楚太后的人，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当然是楚太后的意思，只是她想不明白，楚太后到底什么意思，她想让自己嫁到凤家去？
正巧这时候，外头天际划过一道闪电。
轰雷声炸起，吓得妲苏一跳，躲在凤柒的背后，可怜巴巴。
“好响的雷声啊！”
凤柒无奈一笑，轻抚了下妲苏的小脑袋，安慰说：“不怕，我在呢。”
“嗯嗯。”
妲苏充满了安全感，正想着，突然眼睛睁大，尖叫一声，“主子，那是什么啊！！！”
“嗯？”
凤柒转眸看去，漆黑的雨夜里，闪电交加，一道高大的身影沁着雨，站在远处，闪电落下的时候，照亮了他的脸，黝黑中带着一抹可怖。
妲苏尖叫一声，捂着眼，吓坏了。
凤柒原本心神一凛，待仔细看的时候，发现那人居然是大郎？
“大郎！进来。”
“……是。”
大郎憨憨的应了一声，大步走进来。脚踩在雨水蜿蜒的地上，溅起一层层淤泥。
大郎很有分寸的在外厅，离凤柒数丈之外停下。
“小……小姐。”
“这么晚了，有事吗？”凤柒将大郎交给老韩头安排，平素里是守着她的院子，没事的时候就让他在自己的房间里待着。
毕竟大郎的身份不好透露。
“韩……说，有事。”
大郎憨憨的，说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凤柒也不急，耐着性子听他说完。
“他……看……到……坏……人。”
凤柒瞳孔微缩，“在哪？”
“院……”外还没来得及说，就有箭矢破空而来，直奔大郎后背。
妲苏惊叫一声，“小心啊！”
话音刚落，大郎身形一晃，转头一把抓住那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箭矢，双手一握，狠狠一折。
“咔擦！”
箭矢断裂，落在他脚边。
“保……护……你。”
凤柒明白，他的意思是说老韩头让他来保护自己。
“小姐，外面有人！”
凌冰听到动静，快速走进来，看到大郎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后跟凤柒禀告。
“我已经知道了。”
“凌冰，你护着妲苏。”
“小姐，我没事，不用护我，凌冰，你保护小姐。”
妲苏赶紧摇头，让凌冰贴身保护凤柒。
凤柒勾了勾唇，“不，有他在，没事的。”
“可是小姐……”
妲苏和凌冰还没来得及说话，远处的箭矢伴随着雨水，急速飞来。
这里是丞相府，这些人这么明目张胆，想来是有人给他们开了保护伞，铁了心的要在今夜，收了她这条命啊！
凤柒走到大郎身边，她娇小的身形站在巨人一般的大郎身边，犹如一个幼童。
“大郎，看到了吗？”
“看……到……”
“去，杀了他。把头交给老韩头，他会知道怎么做的。”
大郎轻轻一点头，脚下一点，巨人一般的身形犹如一个炮弹，射了出去，循着那飞来的箭雨，直捣黄龙。
“小姐，他一个人没事吧？”凌冰有些不安。
凤柒挑唇微笑，“没事。”
大郎跟着她曾经于千人军队之中完好无损，不过是几个杀手罢了。
又怎么会出事呢？
出事的人，会是另外一个吧！
凤柒看了眼角落，拿了一把油纸伞，踏着门，轻飘飘的跃了出去。
“你们留下，看顾院子。”
“是，小姐。”
那边，大郎已经在院外的梨花林中厮杀起来。
刺客一共十五个人，凤柒到的时候，对方只有五个人了，其他的人，都被撕裂，丢在地上，血腥无比。
站在最后一个蒙面男子，双眼骇然，满眼的不可置信。
“大……大郎！”
“哟，看样子你认识呀。卫都！”
凤柒清冷的嗓音随着风雨落进卫都的耳中，他瞳孔微微一缩，偏了头来，看向漫步走来的凤柒。
对方着了一件赤色的长裙，手持一把油纸伞，步伐闲适，仿佛闲庭散步。
这般淡然自若对血腥毫不放在眼里的态度，像极了那个人……
“你是——”
凤柒。
“呵——”
凤柒绝艳的小脸上露出一抹与苏柒一般的冷笑，她没有否认。
卫都眼底浮起一抹忌惮。
跟苏柒这么久，他太知道这个女人的手段了，她太过冷静，手段果断狠绝。
若非是个女子，这楚国天下，恐怕早就会被颠覆。
“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卫都呢喃着，他以为苏柒是诈死，又以凤柒的身份出现在京都，并没有想到她就是凤柒，凤柒也是苏柒。
这种事，普通人压根是想不到的。
“这个问题，你可以去问问阎王怎么说！”
随着女人冷淡的话音落下，卫都带来的几个刺客尽数被杀光，大郎嘶吼着向着卫都跑来。
伴随着惊雷，照亮了他脸上的狰狞之色。
一旁凤柒面色冷淡，持着伞，无比平静的看着他。
卫都不愧是背叛过她的人，一瞬间就反应过来，躲开大郎的致命一击之后，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他深知苏柒武功厉害又有一身毒术，加上大郎在身，自己肯定是杀不了她的。
只能赶紧跑，只要回了东宫，告诉太子殿下苏柒根本没死，反而换了身份，潜伏在他的身边，伺机报复，太子殿下一定不会放过苏柒的。
不过是再杀一次罢了。
对于太子来说，捏死苏柒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
没走几步，卫都突然感觉四肢无力，下一刻，双腿仿佛失去了知觉，猛地前倾，摔倒在地，溅起一地的淤泥。
“啧！”
卫都对她了解，她何尝不知卫都心性。
此子能屈能伸，能忍又够狠，所以与他照面之际，她就悄无声息的放了毒出去。
只要他运功打算逃走，便会全身功力尽失。
“你——”
“早就算计好了我会来？”
卫都趴在地上，雨水敲打在他的背上，头上，他抬起被雨水砸的快要睁不开的眼，努力的看向向他走来的凤柒。
凤柒着了赤色长裙，脚踏一双黑色的绣花鞋。
鞋边沾了一些雨水和泥土，却没有任何狼狈不堪的模样。
高贵的犹如多年前，自己看到她的第一面。
那时候的自己被人踩在脚下，看着一双鞋，步入到自己眼中，随手拉起了他。
说：“以后跟着我吧！”
自此，他成为了太子府一位普通的侍卫，主要任务就是保护苏柒制毒的时候不被打扰。
后来，她带着自己上了战场，建了功劳，毫不吝啬的为他博了个参将的位置。
在之后，就是自己背叛了她……
苏柒，被灌通敌叛国的罪名，彻底死在东宫。
“你不是她……”
卫都眼神迷茫，那一日，苏柒的尸体是他亲自去挂在城楼之上的。
苏柒必死无疑。
凤柒勾唇，微微俯身，凑在卫都的耳畔，低低的冷冷的说：“你错了，我就是苏柒。我来找你们复仇了。”
“……你。”
卫都瞳仁狠狠一缩，他想要抬起头，仔细的端详凤柒的脸。
然而胸口却是一凉，微微低头之际，他看到凤柒优雅的抽回了手，将手中染了他血的匕首丢在了水泊之中。
“你将是本君复仇路上的第一个祭品。”
这是卫都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之后，他就彻底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凤柒起身，冷冷的看着倒在地上卫都的尸体，吩咐了一句：“大郎，帮我个忙，去东宫送份大礼。”
“……好……”
大郎双瞳之中还有些木然，他低低的看了一眼卫都。
又踢了他一脚，就是他杀了苏柒吗？
凤柒扶了下额头，轻声说：“别弄坏了，尤其是脸，要让独孤绝看出来是他才行。记得，别被人发现了。”
“知……道了。”
大郎背起卫都，淋着雨跃走。
凤柒一边将其他的尸体处理掉，一边冷着眸，对某处的偷看假装没看到。
暗处薛嬷嬷双眼透着兴奋，小姐的手段，不比太后差，想来自己的计划应当会成功……
……
翌日，大早。
凤柒听说苏雪瑶的嫁妆都准备好了，足足有一百四十八抬。
原本杜氏打算给苏雪瑶一百二十抬的，这规格已经比嫡女高出不少，可是自从苏雪宁救了太子，被赐为太子妃之后，杜氏母女咬着牙想要争一口气，便生生的将嫁妆又多提出二十多抬。
至于这些东西，自然是从中馈还有凤柒的母亲长公主的嫁妆里拿的。
凤柒冷冷勾起唇角，“嫁妆的事，也的确该解决了。”
“小姐，您打算怎么做？杜氏会承认吗？”
“她会承认的。”
凤柒笃定的说，又转眸看了妲苏一眼，“来，给我梳妆。”
“您要去哪啊？”
“你傻了吗，今天天气正好，当然是要去给祖母请安了，之后还要去皇宫去看望一下陛下，你小姐我忙的很。”
妲苏哦了一声，忙开始给凤柒忙活起来。
很快，凤柒梳妆好，带着妲苏和凌冰去了长寿楼。
王金枝、杜氏、秋姨娘、李姨娘都在，苏长情、苏雪瑶还有苏雪馨，正围着老夫人说说笑笑。
老夫人这几日心情十分之好，苏家一下子出了一个太子妃一个太子良娣还有一个二皇子妃，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天大喜事，如今不用出门，每日都有不少人上门来送礼物贺喜的。
今儿老夫人穿的紫色牡丹锦绣衣就是用一个人送来的江南云锻给做的。
“二丫头来了！”
这时候老夫人看着凤柒反而不是那么的喜欢了，府中庶女一个接一个的有福气，反而是这个最初以为会给苏家带来荣耀的嫡女不温不火的，没点出息。
是以，老夫人态度冷淡了不少。
周围都是人精，对于老夫人态度的转变哪能看不出来。
尤其是杜氏和苏雪瑶母女，更是暗中高兴不已，凤柒在苏家不就是仗着老夫人之前疼她吗？
如今老夫人对其他人也重视起来了，看凤柒如何嚣张的起来。
凤柒无所谓的行了礼，“给祖母请安！”
“嗯，没什么事，就先退下吧！”
老夫人摆了摆手，显然不想让凤柒多留的意思。
苏雪瑶脸上挂着得意的笑，苏雪馨眼中也透出几分痛快来。
嫡女吃瘪，对她们这些庶女来说，可是好戏。
苏长情眉头一皱，想要说什么，被凤柒阻止了，凤柒站直了身体，绝艳的小脸上平静的开口：“祖母，孙女来跟您讨样东西。”
“什么东西？”
“进宫的令牌。”
凤柒有进宫的令牌，是楚皇给的，但是若要去面见太后，除非是太后宣见，否则需要府中长辈女眷给的请安牌子。
老夫人眉头一拧，“你要进宫？作甚？”
“是问一些……嗯，亲事上的事……”
凤柒垂着小脸，外人看来，只当她是害羞了。
闻言，老夫人立刻换了嘴脸，笑道：“原来是这事，你不早说，苏嬷嬷，立刻去把老身的牌子拿来给二小姐。”
楚太后亲自过问凤柒的亲事，这对苏家来说，可是大好事啊！
凤柒唇角微微勾起，并不意外老夫人的态度转变。
杜氏看着凤柒离开的背影，眉头紧紧皱起。
“娘，你看什么！我想要回去了。”
苏雪瑶拉了拉杜氏的袖子，声音有些不满，祖母这里简直无聊透顶，时不时的还要被苏雪宁的姨娘挤兑两句，苏雪瑶快要被逼疯了，只想要立刻离开。
杜氏拍了拍苏雪瑶的手，低声说：“稍安勿躁。”
半个时辰之后，好不容易从长寿院离开。
苏雪瑶还没来得及踏出院门，就被秋姨娘给喊住了。
“哟，三小姐这么着急回院子，是要绣嫁衣吗？不过是个良娣，到时候一顶小轿抬进东宫就罢了，费心劳力的做些嫁衣，可没有得用处啊！三小姐不如把嫁衣给自己的妹妹穿，反正你们两个身量都差不多。”
“你说什么，你做什么梦呢！”
杜氏忙按住苏雪瑶，不让她跳起来跟秋姨娘争执，这只会让外人看了笑话罢了。
苏雪瑶差点没被秋姨娘无耻的话给气死。
这个贱人在想什么呢！自己的嫁衣可是从珍衣阁定制的，上面的花色都是自己亲自绣的，给苏雪宁，她配吗？
“啧啧，三小姐何必这么大的火气，你若是嫁衣给了自己的妹妹，日后太子妃还能不念你的好吗？怎么说也是亲姐妹，应当互相照拂才对，哦对了，还有嫁妆——”
苏雪瑶和杜氏眼皮同时一跳。
“你想干什么？”
她的嫁妆，不可能给苏雪宁一丝一毫，苏雪宁呵秋姨娘想都不要想！那是她娘和尚书府给她的体面。
秋姨娘注意到苏雪瑶的眼神，嗤笑一声。
“没事，只是提醒姐姐和未来的良娣娘娘一句，这有些人啊，嫁妆太多，可未必是什么好事，尤其是，那些嫁妆，到底是谁的，这可说不太清楚呢！”
“你说是吗？夫人。”
站在一旁的王金枝陡然被拉进战场，微愣了下。
随后扯出一抹笑，“秋姨娘这话说的，本夫人不太明白呢！”
“呵——”
秋姨娘上下打量了王氏一眼，似乎有些鄙夷，“夫人胆子倒是小。”
搞得好像她要害她一样，纵然她的确是有几分想要让王氏当出头鸟的意思，但是她不接，自己的确没有什么办法。
***
慈安宫。
凤柒主动上门让楚太后有些讶然。
吩咐宫女将凤柒带进殿中，很快，楚太后看到凤柒逆着光踏进殿门中，今日的凤柒穿着打扮有些素雅，淡粉色的长裙，外头罩了一层薄纱，发间配饰简单又不失大方华贵。
与凤半烟五六分相似的脸上勾着浅淡大方的笑意。
只一瞬间，楚太后仿佛看到了自己十八岁的女儿，浅笑嫣然的向她走来。
“烟儿——？”
凤柒脚步微顿了下，走到楚太后跟前，优雅福身行礼，“臣女见过太后娘娘。”
“原来是你啊。”
这清冷的嗓音与凤半烟柔软坚定的嗓音太不相同，一下子就让楚太后回了神来，目光落在凤柒身上的瞬间，她眼底不易察觉的浮起一抹厌憎。
“你怎么会想起来慈安宫了？”
“昨日薛嬷嬷说太后想要给臣女指婚，臣女想着来问问太后的意思。”
楚太后眉头微蹙，“本宫可没有说要给你指婚。”
当日皇帝金口玉言，说了以后的夫婿人选让凤柒自行选择，她要是插手，岂非跟皇帝作对？
这话，楚太后是万万不会应的。
凤柒啊了一声，面容讶然，“原来竟不是太后的意思，薛嬷嬷骗我！”
小脸上浮起一抹愤慨，“她说您要将我指给凤无忧少爷，我知晓凤无忧是太后您娘家的二少，听闻人长得是不错，可是后院里头纠纠缠缠的让人心烦。”
“我就说，太后怎么会这样坑害臣女嘛！定然是那老奴不安好心。”
“太后，您说这薛嬷嬷当如何处置？”
楚太后一噎，凤柒一来就巴拉巴拉的一堆，压根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
如今是想要拔了薛嬷嬷这个眼线的意思？
“你想如何便如何，她是你的下人。”
凤柒咬了咬唇，一脸纠结，“薛嬷嬷毕竟是母亲的陪嫁，臣女看到她就会想到母亲，继而就会很不忍，所以想要问问太后应当如何办的……”
“你自己看着办，你毕竟十八岁了，日后嫁入别家做了主母，难道每一个处理的人，都要来问本宫或者问你公家的人吗？”
楚太后不可能替凤柒做主，否则就是间接承认了薛嬷嬷是她的人。
凤柒点头，“太后训斥的是，等臣女回去了，就将薛嬷嬷赶出去罢，她是母亲身边的老人，臣女不忍心对她动手。”
“随你。”
楚太后有些焦躁。
哪知事情还没完，凤柒又抬起头，可怜巴巴的说：“太后，那臣女的婚事……”
“皇帝不是说了，让你自己做主吗？”
“不，不是这个……”凤柒小脸纠结，似乎是不好开口，很是烦恼的样子。
楚太后拧眉，“到底是什么，身为皇家血脉，说话做事怎么吞吞吐吐的？”
“是！”
凤柒高声应了一句，随后眼一闭，似乎豁出去一样，说：“是这样的，当年您给母亲的嫁妆，都被苏家给握在手里，臣女……臣女想要拿回来，可是他们……他们说……”
“说什么？”
“他们说那些嫁妆跟我没关系，我也拿不出具体的嫁妆单子来。”
“混账，混账东西！”
楚太后脸上迸发出一股厉色，猛地拍了**下的凤座。
大殿之中宫女们静若寒暄，凤柒双眸汪着泪，一派可怜。
“兰芝你去，将当年长公主的嫁妆单子拿来，亲自带着单子去一趟丞相府，让他们对照单子，把上头的东西，一个不落的给本宫交出来！！”
“是，太后。”
兰芝微微福身，退了下去。
凤柒见状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楚太后沉沉目光落在凤柒的身上。
凤柒的小伎俩她不是看不出来，只是她由不得苏家这么放肆，不管她对凤柒多漠视，凤柒在外代表的也是她的脸面，苏家这么做，纯粹就是没把她这个太后放在眼里。
“你且放心，你母亲的嫁妆是你的，谁都拿不走，胆敢动她嫁妆的人——”
楚太后眼中冒出一抹杀意，“本宫都不会饶过他们。”
“谢谢太后。”
凤柒目露感激。
兰芝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捧着一个小匣子，大概是她普通首饰盒那么大，用这个来装嫁妆单子。
可想而知当年长公主的嫁妆是何等的骇人。
“兰芝，你与县主一道回去。”
“奴婢遵命。”
兰芝知道，楚太后这是打算让她敲打苏家。
转了身，兰芝跟在凤柒的身后，一步步离开慈安宫。
楚太后捏了捏眉心，荷花立刻有眼色的上前为她轻按头的两边，一边低声说：“太后莫要气恼，这苏家想来是有一两个糊涂的，可苏丞相和苏老夫人想来不糊涂。长公主的嫁妆一定会拿回来的。”
“哼，本宫担心的不是这个。”
【作者题外话】：准备开始搞嫁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