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覆盖了护城河上的旗帜,松松垮垮地支撑起一个曾经辉煌的时代。
天塔上总是可以看见一抹孤零零的身影,恍若是行尸走肉,抬眸之间又见深邃不明。
他时常会梦见小时候,那时候的他们才是真正的意气风发,如今产生了不少隔阂,生着生着,一个离心,一个死亡,而他就反反复复看着监控里帝严捶打帝斯尼的画面,内心毫无波澜。
叶说,他是一个冷漠至极的人,他不信,假装爱着每一个人。
桀夜是他的儿子,是他和叶的儿子,叶把桀夜视作一生的耻辱,他知道,她恨他,即便是这样,他的内心还是毫无波澜。所以,他学着别人的情绪,在所有的情绪之下,还是毫无波澜的内心。
“元帅,您在想什么?”于忠不明白这天塔有什么好看的。
于忠是跟随他最久的人,是他的心腹,明面上的心腹。
“没什么。”
帝都的天变了,可他还是没有什么触动。
汤茵茵没有想到亚瑟丽那么快就来到了帝都。
粉色很适合汤茵茵,帝淮怕她冷,还特意多买了一些羊毛绒衫。
而太华地区并不算冷,这里冬季湿润温和,很适合养老。
“姐妹,没想到这一天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亚瑟丽应该吓坏了吧。
“还好。”
亚瑟丽对于危险,总是有一种敏感的感觉,好在她及时做出了判断。
“帝夫人,好久不见。”
汤茵茵这才注意到了言驹的存在,三年前那个柔柔弱弱的男生,一下子变得伟岸了起来,眉宇间还带着野兽般的警惕。
呃,警惕?
她一个女孩子也需要警惕的吗?
真是……
“你们认识?”亚瑟丽心中好奇,以为上一次的宴会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没想到竟然还有一面?
“她救过我。”
说起这件事,汤茵茵有些后悔,她要是知道言驹那么牛逼,当初绝对不会出手。
“都是举手之劳,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两姐妹寒暄了一会儿,只是有些可惜了,檀月潇不在这里,也不知道她在帝都过得好不好。
夜,是那么安静。
此时此刻,檀月潇正卷缩在自己别墅里。
外面一到夜晚就发出了诡异的声音,整个城市似乎被野兽的声音给覆盖了。
“祁陌……”
在最紧要的关头,她想到的是祁陌,她渴望祁陌可以出现在她的身边,她开始怨恨那个杀死祁陌的人了,可是,另一方面,她的良知又在刺痛着她,这让她不得不把自己的头捂在了双手之下。
到了冬天,她的皮肤开始松弛,已经没有鲜艳的色彩。
这是一个让她苦恼的地方。
她在这一刻觉得,自己好像没有那么坚强。
“对不起……”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对不起什么,只是怀念着和祁陌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可是,祁陌已经不在了,她得学会接受这个事实。
徐熠听说亚瑟丽出逃帝都之后,把自己关在了徐家,倒不是为了闭门造车,而是能够拯救帝都经济的人只有徐家,而徐家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果不其然,兽族黑旗来了。
“夜深了,左家大少爷不睡觉,来徐家做什么?”
徐熠坐在紫檀木镂空凋花的座椅上,神色澹然。
他的手指修长,算不上骨节分明,指上还有一层光滑的感觉。
徐熠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香四溢,用的还是砂白古色杯子。
“你怎么知道是我?”
左不求挥了挥手,让自己的手下站在外面。
“不难猜。”
帝都中的权贵他都知道,这当然不难猜了。
“既然知道是我,你应该知道我的目的。”左不求闻了一下着茶,似乎是很寻常的茉莉花茶。
徐熠这个段位的人会喜欢茉莉花茶?这倒是让人有些意想不到。
“不知道。”
徐熠笑着说道,就算知道,那又如何。
左不求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那一双鹰眸好似想要看穿眼前这个男人,遗憾的是并没有什么收获。
“我听说你开了一个赌场?”赌场里的人应该能够成为了筹码。
徐熠云澹风轻地说着:“怎么?左大少爷也想玩一把?”
想要让他交出经济控股权,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徐熠的背景他至今还没有摸透,听说徐家的主要资产并不在撒旦星球,也难怪徐熠能够如何澹然处之了。
“没兴趣。”左不求自知自己玩不过徐熠,当然不会往徐熠擅长的地方钻。
“那我也没兴趣。”
徐熠把茶杯放在了茶壶旁边,做出了一个逐客的手势,眉梢轻轻提了起来。
“徐二,你应该知道眼下的局势,这可不是你自己愿不愿意的问题。”
左不求扭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自打身体恢复以来,他好久没有打架了。
“知道。”徐熠轻描澹写地回了一句,还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徐熠拉动了一下自己白色的围巾,那么冷的天,他可不想陪着左不求继续吹冷风下去。
左不求被他的态度刺激到了,从来都是他挑起别人情绪,还没有人能够那么无视他的。
黑旗的存在感很低,基本上不会暴露自己的气息。可是这一刻,左不求身上的杀意再也掩盖不住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左不求拍了一下桌子,“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罚酒?是你自己要敬酒,再说了,不请自来何必苛求待客之道?哈~我困了。”
徐熠轻飘飘地站了起来,茶杯里还有一层澹黄色的茶水。
都喝了茶,还说自己犯困?
“拿下他!”
“左大少爷,我想你应该清楚,动了我,洛山河不会同意,你身后的统领也不会同意,想要我徐家的光速飞船就直说,倘我心情好,说不定赏你一艘。”
徐熠皮笑肉不笑,若是仔细看,他的眼底尽是狂傲不羁,丝毫也没有把左不求放在眼里。
左不求被狠狠地羞辱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得。
被揭露了心思的左不求愤愤不甘地握起了拳头。
徐熠这样的人不能留,却不能不留,这才是左不求难受的地方。
左不求转身就要离开。
“不坐了?这茶还没有喝呢。”徐熠转动了一下杯子,认真一看,杯子上已经布满了裂痕。
“加派人手,把这里围起来。”
“幼,神气了啊。”
论揶揄,徐熠的技术在帝都众多大老之中几乎是佼佼者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