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梦！”

冯展蕴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他一字一句地说。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子直戳戳地戳进我的心脏里，戳进每个人的心脏里，大家都一脸惊恐，肖玲娜死死捂着嘴巴，拼命压制自己想要尖叫逃跑的恐惧。

“我就说这不是梦！你们还不信！”刘金凤吵闹着站起来，那一脸得意的样子显得如此格格不入。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她又讪讪地坐下。

冯展蕴目光幽深地看了她一眼，说：“你们听说过超自然现象小组吗？”

“什……什么？”梁睿显然被吓坏了，声音都在颤抖。

“这是个什么小组？”短发女很直接地问。

“据我所知，超自然现象小组一向研究特殊案件，就类似于现在我们遇到的事情。”我对这个小组略有耳闻，但仅来源于一些外国的笔记小说和采访文章。听冯展蕴这么提起，难道他就是这个小组的成员？可传闻那个小组的人都千奇百怪，这黑炭小子看起来挺正常的啊。

“何厚仪说得没错。”冯展蕴肯定地点了点头，“在当警察之前，我曾经在超自然现象小组工作过。”

“那现在这……”短发女犹疑地问，“我们遇到的是什么情况？”

就在每个人都在期待冯展蕴给出准确的答案，他却摇了摇头说：“我也不清楚。”

“你怎么可能不清楚？”梁睿前后简直判若两人，他差点儿冲上去揪冯展蕴的衣服，被眼镜男拉住，可依然恶狠狠地盯着冯展蕴，“你不是超自然现象小组的成员吗，你不是很牛逼吗，你快告诉我，这镜子里照出来的是什么？”

“瘀痕。”冯展蕴轻轻从嘴巴里吐出两个字，眼神微微挑着，仿佛在蔑视梁睿的智商。

我一听就笑了，梁睿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盯着我，整张脸极尽恶毒之色。

“何厚仪，你笑什么，别以为你能好到哪里去！”

“是，我好不到哪里去，但我至少真心实意地坐在这里希望解决问题，但你呢，你不是看不起道士吗，你不是刚刚还在嘲笑冯黑炭吗，怎么现在一发现不对劲就炸毛了？你该继续硬气别找他啊！”

梁睿被我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食指颤颤地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真想哈哈大笑，这下被打脸了吧，被自己狠狠打脸了吧？真是痛快啊！

“别吵了。”冯展蕴适时制止，他抬眼看我的目光似乎带了一丝不悦，我很奇怪，明明是为他说话，他干嘛还一副不领情的样子？等等，我刚刚说他什么，冯黑炭，我嚓，这张嘴咋就说出来了呢。

“我今天找大家来是想知道我们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冯展蕴的话音刚落，短发女就问：“我们八个人之间还有互相不认识的，能有什么联系？”

我想了想说，“你们都是什么职业？”

大家都自我介绍了一下，原来短发女叫吴七秀，是做图书出版的，谢嘉是她公司的编辑，两人关系特要好，而小姑娘肖玲娜则是画插画的，至于刘金凤也跟吴七秀一样是出版商，不过属于另一间公司。而那个老是叫嚣的梁睿最后也不情不愿地回答了他的工作，他和眼镜男是同事，两人都是做校对的，眼镜男大名童少波。

“我是一个灵异写手，大家都跟出版这行业有关，会不会是这个原因？”我不确定地提出自己的看法，眼神不自觉地看向冯展蕴，冯展蕴紧锁着眉头，若有所思。

忽然我想起一件事，“冯……冯队长，我有点纳闷，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在网上看到你发的帖子。”

“我没发帖子啊！”

“你没发？”

“我，我没有啊！”我这人属于雁过不留痕，刷微博从来不评论，逛贴吧从来不发帖，连群聊都是窥屏党，怎么会发帖子？

“怎么会，帖子里点名道姓说了你的情况……”冯展蕴很笃定，但看我的表情不像有假，犹疑地说，“……那会是谁以你的名义在发帖子，还这么了解你？”

“会不会是凶手？”肖玲娜猜测。

所有人在这一刹那都看着我，我茫然地摇摇头，突然我意识到不对劲，这里只有八个人，少了一个人，杨晓东也做了这个梦，怎么会没有他。

“冯队长，我知道是谁了，我给他打电话，他也做了这个梦。”

说着我就拨杨晓东的手机，但无人接听。

“这小子叫杨晓东，是我的合作伙伴，他这人喜欢睡懒觉，估计这会儿还没醒呢，我再给他打两个叫他起来。”

我又拨了几次，可杨晓东一点反应都没有，手机只不断传来冰冷的机械的女声，我的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我知道杨晓东的习惯，虽然经常用电话叫他起床，但最多第二通就接了，这回怎么会一直不接？难道是手机没带在身边？那也不可能啊，他可是没手机会死星人，洗个澡都得带进卫生间。

“还是没接。”我摊开手，很无奈。

冯展蕴脸色一变，“糟了！”

我的心瞬间被提到嗓子眼儿，“咋糟了？”

“前段时间发生了几起离奇命案，警察局接到报案，但到了现场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我怀疑跟这件事有关。”冯展蕴的神情无比凝重。

“那也就是说，杨晓东可能……”我不敢想，这可是昨天还在一起的兄弟，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不行，我现在必须去找他。

“冯队长，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东子家？”

冯展蕴看了看在座其他人说：“我跟你一起去，不过大家互相之间留下联系方式，有什么事再通知你们。”

我和冯展蕴很快去到杨晓东的家，他是租的房子，我去过一次，记得那房东老太太挺凶的，又小气得要命，杨晓东一个月能跟她吵上三回，但一直没搬是因为房东家有个漂亮女儿。杨晓东就看上人家姑娘了，虽然明知不可能但能解解眼馋啊。

我按了门铃，没人来应。

冯展蕴干脆直接拍门，门拍得啪啪直响，屋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倒是隔壁的房东老太太从自家门里边探出个脑袋，瞅着我们骂道：“你俩谁啊，没事把门拍那么响，门是拍不坏还是怎的，拍坏了你们赔啊！”

“我们是杨晓东的朋友，有急事找他。”我表明身份和来意。

老太太一瞪眼睛，唰一下从屋里边出来，叉着腰就说：“找人不知道按门铃，那么大的按钮摆在那看不到，眼瞎啊，真是没家教！”

我又急又气，只能解释：“我按了没人应，阿姨你要不给我们开个门？真有急事……”

“说开就开，谁知道你俩是什么人？”老太太还准备好好教训我一顿，就见冯展蕴把警员证拿出来一晃，“警察办案，希望配合一下。”

老太太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屋拿钥匙，冯展蕴一把夺过钥匙，自己就去开门。等把门一打开，我当场就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