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爬墙我很是拿手,对付树干也是如此,对付建筑物也是如此,那就更不必说这些石壁了。好在石壁足够坚硬,斜角也不是很大,只要是有手有脚的人,我猜都可以爬上这座石壁。而攀爬的难点在于:现在是晚上,稍微有一步不注意,就会摔下这个海石崖,下方没准会藏着什么暗礁石。如果运气好的话,摔下去或许还能游回船上,但那动静一定会引起岛上居民的注意,而最重要的是:
那样会被韦佬他们嘲笑。
爬上这个令我手臂发酸的鬼地方之后,我又找到一个落脚点,原因则是这个岛上杂草又高又多。尤其是一些灌木丛,枝条还特别扎人,钻进里面还会发出嘈杂的响声,特别是
引人注意。在这么安静的夜晚里,会有人这么笨到去钻草丛吗?夜色就已经是最好的掩护了。
钻出这个偏僻的角落后,我来到了一个规模比较大的村庄聚落。从这里看去,似乎这座岛还蛮大的,远方好像还存在着一座小镇。不过这都不重要,反正到了白天,我还是有时间去参观这座岛的,无论是海景,还是这里的资源,灯塔岛都会是我们最好的旅行去处,或许在那股风暴到来前,我们可以考虑暂时居住在这。
我继续观察着这里,其中我还遇到了好几个手持手电的村民,在这个时间点上,很多人估计都在散步或者聊天。我来的时间可真不算太巧,或许我可以在船上忍受寒风直到半夜三更,但老兰不会。
于是我绕开了这些村民,利用栏杆和一些木头架子躲开了这些人的视线,他们看起来也不像无事可干的人,此时时间段我觉得应该到他们的饭点了才对。但出于好奇,我还是仔细查看了他们身上的配饰和装备。
村民的着装确实和城市里那些上流人士要差得多,但是你不得不承认,这里的人们拥有着比城市居民更加强大的凝聚力。这一点,我从这一趟潜行下来,就已经听到了许多村民还在互相问候的日常客套话,这些话语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尤其是在南城区那里的冷嘲热讽中过日子,人们平时很少会互相关心对方。话说回来,村民的服装也确实要略显厚重,至少我还没有一条像样的围巾可以用。
而在这寒冷的冬天里,我觉得他们穿得可要比我的好多了赶着老兰前进的方向,我成功地躲开了村子里的几组巡逻,并且还偷听到了几个有用的情报。比如最近总是有一些南城区市民登岛啊,还有一些奇怪的船只出现在附近海域。这就很有意思了,什么时候开始,大家都开始对这座岛感兴趣起来了呢?我猜绝对不是单纯为了海产鱼而来的吧。
不过我在村子旁的晾鱼架上看到了数目不少的鱼,估计还在晾鱼干,可最近的天气着实不太好,这些鱼足够村里人吃上好几顿的了。我确实不止一次想要偷几条塞进背包,不过由于鱼实在是太大了,就连我也不会想抱着它们到处跑。你可得承认,这些新鲜鱼可比鱼肉罐头要香得多。
很快,我踏过了村子周边的菜田,一路飞奔到了岛北边的海岸,并且看到了所期盼的小码头。可这个码头规模实在是小得可怜,就连码头附近也没有人看守,在现在的场景里能动的也只有木杆上边的油火把了。
顺着火把火光,我顺利地来到了码头上。
“没有守卫,没有人在煮夜宵,真可惜。”我自言自语道,在人烟稀少的地方,我并没有找到老兰的踪迹,按照计划,他应该会在附近有码头的地方等我。可现在我并无头绪,至于韦佬,他估计还要等上好一会。
所以说,老兰他去哪了?我知道这海边夜晚会很冷。但,至少他不会笨到到处乱跑,又或者说笨到会被村民抓起来。
“放开我!我不是强盗!天啊!至少让我解释一下!”
突然间,从村子广场边上传来熟悉的呼喊声,这是老兰的声音,我清楚得很。此时他奋力呐喊,很快,这样的行为会吸引到很多人的聚集,无论是守卫还是围观者,在场面变得难看起来之前,我得把他从村民手里给拉回来。
“拜托!我什么都没有干!也没有拿你们的东西!”老兰在远处挣扎着喊道。
“闭上你的嘴巴!这里不是强盗该来的地方!”一名守卫如是说。
“我说了!我不是……”
“闭上嘴巴!不让我砸烂你的脑袋!”守卫呵斥道。
我从码头奔向村子,借由村子里的矮平房爬到了住宅区的村口,用不了几步,我就能看到村子广场,但实际上,这仍旧要我跑了一分多钟的时间。
但我还是赶上了,我站在平矮房的楼顶,从上往下注视着被押着的老兰。我看得出他很紧张,这是由于他被一把枪指着的原因。而他身边的守卫也很紧张,缘由也很简单:我被发现了。至于一个黑漆漆的人影站在夜晚的屋顶上对他们来说是什么样子,我不得而知。
“是谁在上边?站出来!”
“我已经站出来了,伙计们。”说完,我从楼上跳了下来,然后单手支撑着自己落地。
“为什么你这么晚才来?他们刚刚还要把我的脑袋拿去喂鱼!该死的!”老兰蹲在地上朝着我抱怨道,此时他的武器被没收,背包也不见了。
“我可没空听你抱怨,是你自己坚持要上岛的。”我面无表情地回答。
在我站起来的那一瞬间,我就已经被守卫包围,虽然我面前只有三个人,但想要干掉他们还是绰绰有余。只不过,出于急急忙忙赶过来的原因,我没能及时掏出背包旁边的冲锋枪,虽然我有恶意在前,但我不会恶劣到动不动就杀人取命的地步。
于是我掏出了腰间那把突击斧,它虽然已经损坏严重,但对付这些村民还是足够了的。首先,我要解决拿着手枪的那个守卫,他似乎很暴躁,而且还把手枪对着老兰的脑壳,那个距离很近很近,手指也还留在扳机护圈里。在战斗中,我往往优先解决的都是这些拥有远程武器的家伙们,无论是弓箭还是小手枪,我都不愿意付出没有必要的代价。谁都不希望自己的身上添加更多的伤口。其次,在医疗条件几乎为零的现在,我不觉得处理一个伤口会很简单。
更何况,我腿上还有伤。
接着,我拔出手枪,优先一枪崩在那个拿着手枪的人腿上。我出枪的速度自然算不上慢,自从我跳下屋顶之前,我的右手就已经放在被风衣隐藏起来的枪套上。这一枪让他乱了阵脚,也让我拥有了下手的第二次机会。于是我趁着惨叫声和慌乱,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用斧子连续劈断了好几个人的武器,另一只手抄着手枪看准机会打掉了剩下敌人的武器。这样一来,我目前就可以获得绝对的优势。
和这些村民来回折腾了几次,这些人就会宣布败北,他们龇牙咧嘴地喘着气,似乎对我这场突如其来的胜利很不服气。
“好吧,伙计们,我不杀你们。”我摊开双手,露出双臂上的武器和胸膛。“首先,恕我无礼动手在前,但我可不是你们口中所说的那帮强盗。”
看着他们力竭跪在地上,用如此恶毒的眼神看着我,有那么一会使得我心生愧疚。“其次,我只是来请这位回去的,如果你们能让个路的话。”我补充说。
可他们并没有回答,这些人还在喘气,我猜一定是他们运动量少的原因
“好吧,看来我们谈妥了,这个人我就带走了。”
就在我扶起老兰的时候,我开始听到了马路上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这下好了,老兰和我拖得已经够久了,导致刚刚的动静引来了不少的村民。我旋着身子,把老兰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还走不到几步,村民就已经赶到了现场。
“放下那个人!小子!”有人这么警告我说。
“好吧……”我没得选择,因为他们当中还有人拿着枪指着我。接着我慢慢放下刚刚才抬起来的老兰,把他硌在全是石头的地板上。
“武器!小子!还有你的武器!”那个人再次警告道,而且声音比上一次更响亮。
“我在照做!”
在我放下武器的同时,我感觉有人绕到了我的背后,就在我用眼神注视着这些提着小灯的村民时,那个已经绕到我背后的人就动了手。突然,我感到后脑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敲了一下,顿时眼前一黑,接着我就失去了意识倒在了地上。
至于我晕了多久,我还真不知道。在人睡觉的时候,可能外面的世界会发生许多事情,可对于我来说,再多的事情都与我无关。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人在异地了。虽然直觉告诉我现在还在岛上,但目前我所处的位置已经变化。这么说吧,我晕过去有一段时间了,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一个房间里。最让我觉得不对劲的是,这的房间很阴暗,而且似乎还有人在监视着我。
还是放松好了,长久的战斗让我开始变得乐观,即便是我双手被人反绑着,我依旧认为这里的村民不会把我怎么样,至少不会把我脑袋割下来喂鱼。
显然,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人的脾气有好有坏,前一个人可能会好声招呼你走,后一个人没准就会扛起钉耙锄在你的脑门上,然后还会数你脑袋上的钉耙窟窿。
“醒了?”老兰的声音从我耳边传来,让我开始有了反抗的意识。于是我挣扎着扭动双手,却意外地发现老兰居然和我绑在了一起,此时他就在我身后。
“你真的是个扫把星,每次和你走我都被捉!”我抱怨他说。
“冷静,伙计,我们的处境也没那么糟糕,至少他们还不会拿枪顶着你的脑袋。”
“但是他们没有恶意,你是怎么夸大其词说这帮人会割脑袋的?”我问。
“这个嘛……并没有,估计快了。”老兰狡辩着说,这个时候连他都吸了一口冷气,“幸好你朝着那个家伙腿上来了一枪,不然他发起火来可比谁都大!”
“老天!我看是你先动的手吧。”
“如果你不动手,就该他们动手了!”他再次狡辩说。
“你怎么老是喜欢打打杀杀的场面?难道要我每次都帮你擦屁股你才会开心?这好玩吗?算我求你的,别再去主动找人的麻烦了!”我拽了一下双手,但绳子仍旧被绑得死死的,纹丝不动。
“那你还不是见到那些村民就拔枪?我看打打杀杀的习惯你也没差。”
“我那是为了救你!是谁说会有人砍下你脑袋拿去喂鱼的?喂狗狗都不会吃,还喂鱼,我看屎都吃狗了。”
“拜托!老兄,他们手里可是有刀的!你没被威胁过吗?”他也开始试图挣扎双手,但是这仍旧不会让绳子松动半点。
“拜托?你有什么毛病?”我用双手制止了他的躁动不安,“不是所有人都好战!也不是所有人都爱打打杀杀!如果那些村民能好好说话,那就是我们该死!”
就在这时,我才注意到房间昏暗的角落里还有其他人在,于是我咳了一声,抖了抖手,意示背后的老兰闭上嘴巴。接着,我们俩便低下头,陷入了沉默。
“怎么了?不继续吵了?”阴影中的人开口道,同时也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
“呃……不好意思,我们……”我试图争取解释,但却无从下口。
“所以你们不是河堤上的那些强盗?”那个人问。
“不是。”我即答道:“我手里还沾着不少他们的血。”
“这么说你们只是想来我们这边避避风头?真是抱歉,孩子,村里有不少人同伴认为你们是那群见人就抢的家伙。”他说话的同时走出了阴影,也露出了他的真面容。与此同时,他手里还拿着一把刀。“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他问。
“南城区。”老兰帮我回答道,“我们从南城区来的,今晚才急急忙忙赶过来,那边的北方人实在是太多了。”
“北方人?怎么会这样?我还以为他们会老老实实呆在北方,那边可比南城区要安逸多了。”
“只要有人断了他们的物资补给,还有暖气,能源。那里就算不上什么安逸,甚至不能说是个能呆的地方。他们北下,和南方人起了冲突我,每天都会流血死人。”我说。
“好吧,我们没有那个兴趣去听南方人和北方人之间的事情,不过,这里还是比较爱好和平的。除了那些强盗。”
“没有人会喜欢他们,尤其是当他们抢走了属于你的东西时。”我眼里开始放光,然后,我眼睛直盯着那个人手里的刀,出于不肯定,我又补充了一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然后,他端起手里的那把刀,割断了绑着我和老兰的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