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新检查了伤势，腿部伤势不算太严重，相比较于被制式弹头击中，这伤口简直就是不值一提。然而事实上，这颗弹头打穿了右腿上的枪套，最后才打中到了我的腿，还好伤口不是很深，不然这条腿估计是要废了。

这样的伤口还算好处理，只要子弹没打碎骨头，这么说我也许真的很幸运。

在缓过疼痛后，我扯下医疗包，打开了探照灯，接着忍着疼痛把弹头从肉里挑了出来。我承认这很难，但是这个阶段的时间可不允许我拖沓，目前的医疗手段就只有这样，伤口要是受感染，那么我就得把这条腿给剁了。于是我不得不往嘴巴里塞绷带，咬着东西拔出碎片，然后进行清创。

过了一段时间后，老兰他们挑了一艘比较小巧的巡逻艇，并且成功地拿到了钥匙。而我也撒好止血粉和包好纱布绷带，这会简单处理伤口之后我也能够支撑着自己站起来了。话说回来，要不是这些巡逻艇上面还架着一挺机枪，我相信是不会有人看得上的。

“来吧牛仔，我们该上路了！”老兰把手递了过了，而我想也没想，把手递了过去。

“往西走，一路顺风，伙计。”我摇了摇手，让韦佬把船只开动。

“等等，让我想想怎么开。”韦佬挠了挠头说。

我咧着嘴，赶紧催他，“拜托，这玩意你不是开过吗？”

“那是很久以前了，该死的，我在南部海岸线上从没有开过这东西。”他一边不满地插入钥匙一边回答说。

“在我看来它们都是船，都是。”老兰笑了笑。然后补充了一句：“只不过韦佬当时开的是小游艇。”

“看吧！这档次根本没法比！”韦佬嘚瑟着对着我炫耀说。

“闭上你的嘴吧，快点把这破玩意开出去！”我催促道，不论是什么船，反正我晕这些东西。

在夜幕的掩护下，这艘搭载着四个人的巡逻艇摇晃着轰鸣了引擎，最后驶向了西边河道。

西边是出海口，没有岗哨和过多的建筑，只有相对平稳的流速和两岸还未开发的土地资源。在远离市区的地方，一般都会被用来开发工业基地或者是工厂。这便是西城区，一个充斥着刺鼻的硫磺味和铁锈的城区，它给人们带来的印象永远都是烟囱树立的景色。但实际上，它确实是如此。

不得不承认，这艘船很轻巧，也很平稳。所以让人们在河道旁驾驶船只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情，只要天气晴朗，只要你能忍受湖边那些正在钓鱼的中年人的谩骂，这样的出行方式也挺不错。只不过现在没有谩骂，也没有好天气，留下来的只有满天飞雪和空洞的街道。

我似乎还听到河堤上传来不少的枪声，尽管那声音很模糊，但是我仍旧分辨得出来。

我把止血带松开，这个时候我才喘了口气，要不是身上护具多，我怕是.22口径的子弹都能把我打死好几次了。“真操蛋！”心情烦躁的我在安静的夜幕下骂了一声。

“嘘，小声点。”娅娜伸出食指，凑到我旁边。这时的手电灯光打在她脸上，很是吓人。

开船的过程很是无聊，我也开始渐渐习惯了水上的颠簸，直到我们驶离了南城区，让高楼大厦都抛之脑后时，现在就已经接近晚上了。

夜幕降临，河道和四周的黑暗也逐渐融为一体，让我开始看不清水和地面的分界线，就好像一滩墨水倒入了水中，最后整片水都会变得浑浊不堪。这样倒是给韦佬带来了极大的麻烦，因为他要开船，我们也不敢轻易打开探照灯，撑死用一杆亮度不高的手电照着面前的水域。

这使得船速开始降低，我们也开始驶向了出海口。从这里开始就没有了河堤，也没有了石头搭建的平台和阶梯。用手电照向四周就只有黑漆漆的灌木和一些沿河岸生长的植物罢了。

说来奇怪，出海口并没有设置任何的水闸。到了最西边，有些渔船也开始出现在西城区了，这是因为东边的大水闸的原因。我听到一些北城区的工人逃过来说，那边的水闸有好几个被破坏了，现在水位上涨，水位都快和上游的齐平了。所以人们并不想呆在河堤旁边，等到暴风雪一来，这附近肯定会崩溃成一团糟。

能活下来的概率真的是小得可怜，我感慨道：“我差点就被他打中老二了，真该死！”

“那是运气不错，伙计，事实上并没有。”老兰说，尽管我看不到他现在坐在哪。你可以理解为：黑夜会说话。

“我们都挺过来了，不是吗，在前一段时间，或许你的运气就用完了。”韦佬在前面开着船说道。

“是啊。”我摇了摇头，又回想起之前穿插在交叉火力的时候，“没死纯粹是运气好。”我说。

当城市没有了足够的电力，河道沿岸的人们都是通过驳船把河道当做是运河，作为成中心的交通道路替代品。当然了，这是旧时代的做法，如今交通发达，电车轨道和地铁到处，你只要确定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但是即便是在河道口运行，这附近的村民也会想尽办法榨取这些驳船上的金币。比如在狭窄的通道，这些村民会自己设置船闸，利用一些钢筋和铁栏杆做成障碍，将这些东西横着拦住河道。然后等待有小型渔船过来，就收取船上渔民的钱。

我可不希望自己遇到这些人，村民虽然不会拥有太多枪械，但是简易弩箭和那些锋利的刀刃还是会人人屈服。更不必说他们那些热情好客的行为了。要是我们遇到了这些人，我也就只能看着哪一边的火力比较强再做打算，谁知道呢？这些村民有枪吗？他们会用枪吗？我看要是人人都是威胁，那还不如老老实实呆在水下避风头好了。

这艘巡逻艇以稳定的速度向西行驶，韦佬也开始熟练地操作起了小艇。在大约半小时之后，我们离开了最后一段河道，进入了一段很长的开阔水域，这里便很靠近出海口了。但因为靠近出海口的原因，许多来自西城区的垃圾或者是靠近河岸的房子丢下的废弃物，它们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大船的进出，或许这也是西城区用来防止其他军用军舰进入该区域吧。

但是这样对于我们来说很是棘手，许多木箱和垃圾漂浮在谁面上，加上附近风力大，船颠簸得很厉害。

而韦佬则艰难地操控着船，缓缓地在垃圾和障碍之间穿梭。

“这附近有人居住吗？”老兰皱着眉头，看着黑暗一片的山林。

“你看到了什么？”我问。

“有一些灯火，时隐时现。”他回答。

“那是河岸上山坡地的电灯。”娅娜小声地解释道：“现在这片地区都有人在利用风力发电，可能会有少许村民聚集在这边。”

“希望他们不会听到我们的引擎声。”我自言自语道。

很快，我开始看到了夜空中的星星，远处也传来了模糊的鸣笛。这意味着我们远离了整个城区，远离了城市，来到了乡下。这里没有收到那一团风暴的影响，天空的星星点点肉眼可见。我站了起来，望向远处，甚至还能看到一些北部帝国的军舰正在海域上施行封锁作业。当然了，这些军舰都开着探照灯和一些照明点，不然我是不会这么简单就发现它们的。换句话说，这些军舰在警示其他人：不要试图突破封锁线。

现在，船只驶进了入海口，而不远处的灯塔岛也豁然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在岛上的篝火和光点的照映下，那附近的海水都变成了红彤彤的一片。

“我们到地方了，把灯关掉！”我说。

此时我心中仍旧忐忑不安，除非岛上有一些“热情”居民，不然我们是不会携带这么多东西上去的。

我久久凝视着这座岛屿，脸上表情流露出些许迷茫。